姜秋云挥挥手：“我就一学生，好好读书，天天向上，不用他帮忙。”

顾鹤北耐着性子：“以防万一。”

姜秋云：“好吧，谢谢你，‘表哥’。”

顾鹤北一本正经的强调：“私下别叫我表哥！”

然而姜秋云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

姜秋云拎着网兜回到寝室，看到她拿出的十本参考书，室友们都惊呆了。

她的同学们，能有一本参考书，就让人羡慕了。

姜秋云一下子就提回来十本。

就连顾珊这个书呆子也发表感概，“我也想要这样的表哥。”

室友之中，只有李艳红格外沉默，那躲躲闪闪地眼神，一看就是心虚。

她甚至都不去看姜秋云带回来的参考书，而是偷偷的打量姜秋云。

姜秋云眯了眯眼睛，看了李艳红一眼，“说吧，怎么回事？坦白从宽。”

李艳红扑上来抱住姜秋云的胳膊，讨好地道：“我说了，秋云你可别生我的气！”

姜秋云不上当，“你先说，你干了什么，我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其实吧……”

李艳红斟酌着措词，“我也不是故意说的，就是我们去新华书店那一天，打饭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嘴，新华书店的书好少，你想买书，只找到了一本，被食堂小哥听了去。他当时追问了几句，我也没想到他是帮表哥打听的。”

姜秋云知道食堂小哥是顾鹤北的得力助手，出任务也带着，得多精明一人。

李艳红还是个没出学校的学生，本身就比较粗神经，被他套了话也正常。

眼看李艳红会信誓旦旦保证：“我下次一定不被套话了。秋云，你就愿谅我这次吧。”

姜秋云点点她额头：“希望你能做了。拿你没办法。”

李艳红才来露出笑容，她翻看着姜秋云带回来的书：“秋云，我可以借一本吗？我不在上面划，就像顾珊一样抄题目。”

李艳红一开口，几个室友原本不好意思开口的，也纷纷表示想借书。

姜秋云留下一本语文的参考书，其它的放桌子上，任由她们自己挑选。

顾珊倒是没来借书，不过室友们发现，顾珊抄书更努力了。

李艳红跟姜秋云说：“她应该是想抄完那一本书，就可以抄新的了。”

室友们都如此努力，弄得姜秋云也不好太躺平。

任课老师们看到她们抄参考书，表示了支持。他们受到数学刘老师的启发，纷纷拿出自己钉成的本子，要抄书的一人可以领一本，抄完了可以再来拿。

李艳红：“嘤嘤嘤，老师真好。”

姜秋云：“你爸不是供销社的吗？还会差本子。”

李艳红幽怨地看了姜秋云一眼：“虽然我爸能买到一些别人买不到的东西，但是我上有哥哥姐姐，下有一个弟弟……”

兄弟姐妹多了，能分到的资源也就变少了。

就连班主任郑老师的女儿赵青，也找姜秋云借了一本参考书，加入抄书的行列。

姜秋云虽然不用抄书，但是班主任郑老师也给她发了本子。

“下次还有其它参考书，你记得也弄来！本子给你，虽然你不用本子抄书，但也可以用来做错题集或当草稿纸。”

她看到过姜秋云拿旧书当草稿纸，在书边边上列算式，作为一个母亲，她挺心疼的。

姜秋云道谢，正好，她的参考书变多了，正想着多买几本本子做错题集，这下省钱了。

一时间，高一（三）班的学习气氛高涨。

比起其它班，他们不用抄试卷，于是都把空闲时间用来抄参考书。

别的班看到高一（三）班的学生也忙碌起来，总算是心理平衡了一些。

看到顾鹤北送的参考书这么受欢迎，姜秋云渐感压力。

她想着送点什么给顾鹤北。

反正让她把书还回去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抄书。

姜秋云还没想到，月考已经来临了。

月考前一天，郑老师带来了一个新消息。

郑老师说，“同学们加油，分到重点班还是普通班，关乎到你们的命运，必须比拼命还努力一点。还有个好消息，凡是成绩达标，愿意跟着我去一班的同学可以找我，我在一班等你们。”

同学生很大力地鼓掌，热血沸腾。

一中对此次考试很重视，原本一个教室坐了五十人，为了拉开距离，只留三十人。

其余的人去哪考试？

有一小部分，去了食堂。食堂与礼堂是合二为一的，在食堂的一边是一个舞台，食堂的饭桌全部堆到舞台上面，其它地方摆满了课桌。

教室和食堂放不下的倒霉蛋，都发配去了操场考试。

姜秋云和李艳都不幸成为了霉蛋之一。更倒霉的是，早上还艳阳高照，等到考试开始了，太阳躲了个没影，一阵阵秋风吹来，那滋味，真是酸爽。

第一堂考的是语文，姜秋云提前做完了试卷。原本她还想检查一遍的，奈何凉凉地风吹来，她的身体受不了。

她怕再坚持下去，直接感冒了。后面还有好几场考试呢。

交卷后，姜秋云回寝室把另一件长袖也穿上，看到织了一半的毛衣，姜秋云不由恨恨地骂朱小雨。

如果不是朱小雨，现在自己就穿着暖和的毛衣，还用得着挨冻吗？

想到李艳红也在吹风，姜秋云想帮李艳红带件衣服，可是只看到她晒在外面的一件背心，她也不好去翻李艳红的箱子，拿了她的背心下楼。

下楼的时候，看到有不少学生回来穿衣服，其中就有李艳红。

李艳红：“秋云你太好了，帮我拿了衣服，老师说天气冷，怕操场上的学生冻着，下一场考试推迟十分钟，让我们回来穿衣服。阿秋……”

李艳红打了一个喷嚏。

姜秋云担心地看着她，“李艳红，你还是回去再加点衣服吧。”

等到李艳红换好衣服，两人仍旧往操场去，远远地就看到顾鹤北。

顾鹤北的臂弯里放着一件军装：“姜秋云，我听说你在操场考试，我这里有件没人要的军装，你先穿上吧。”

没人要的军装？

姜秋云分明看到是一件新的女式军装，大小正适合她。

学校也有人穿军装，供销社也有绿军布买，不过质量没这么好。

顾鹤北拿来的，明显是部队的，看上去那么厚实。

姜秋云：为什么顾鹤北送的东西都是这么让人无法拒绝？

姜秋云看向李艳红，李艳红摇头。

意思很明显，这次可不是她透露的。再说考试休息时间本就不长，她忙着自己回寝室拿衣服，哪有时间跑去通风报信！

想想都已经收了顾鹤北那么珍贵的书了，姜秋云也就债多不愁，很大方的接过的衣服，“谢谢你，‘表哥’！”

她把自己那件摞满补丁蓝色卡其布外套脱下，换上绿军装。

李艳红：“秋云，你穿上这件绿军装真好看，很……飒爽。顾表哥，你有没有觉得？”

顾鹤北的眼睛亮了亮，姜秋云平时穿的衣服太旧了，没想到只是换上一件军装，身上的气质就出来了。

听到李艳红的问题，他的耳朵有点红，“是……是好看。”

姜秋云也尴尬了，瞪了李艳红一眼，扯着她快步离开，“快走，已经打预备铃了，考试要开始了。”

李艳红还没反应过来，“我怎么没听到打预备铃，是不是你听错了。”

姜秋云：……

第二堂考试是数学考试，与摸底考试不同，姜秋云因为最近一个月学得扎实，又单独做了一本参考书，做起题来很是顺手。

数学试卷上有一道选择和一道问答题，都是参考书上姜秋云做过的。

那道选择题因为第一次做错了，姜秋云还抄在错题集上了，印象深刻。

中午的时候，顾鹤北除了给姜秋云打了份量多的菜，还塞给她一个油纸包着的鸡腿。

“考试动脑多，吃个鸡腿考得好一点。”

姜秋云啃着鸡腿，不由暗想：“如果谁能嫁给顾鹤北，一定会被捧在手心。”

她记得书中姜秋云嫁给顾鹤北后，一直各种作，顾鹤北都没有提出离婚，最后还是姜秋云提出来的，就算是离婚，顾鹤北也给了她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财。

可惜，那些钱财最后都进了原书女主许小欣的口袋。

书中的姜秋云被骗光钱财又被家里赶出来后，很是贫困凄惨了一段时间，最后遇到顾鹤北，顾鹤北带她去治病，可惜她身体已经败坏，只坚持了半年。

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顾鹤北，姜秋云也不知道他后面有没有再婚，毕竟他也只是一个配角。

有消息说月考后就会放月假。

学生们一个个无心学习。

姜秋云拿出了她的毛衣，天气越来越冷，她得趁下雪前把毛衣织好。

一边织着毛衣，姜秋云突然想起，她可以回什么礼了。

她可以给顾鹤北织一双手套。

唯一的问题是，毛线从哪里弄。

姜秋云她看着自己还没织完的蓝色毛线，摇了摇头，浅蓝色，显然并不适合顾鹤北。

她拧了拧眉，自己也实在弄不到毛线票。

吴勇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就算有，现在也隔太远。

月假姜秋云并没有计划回家。

别人回家，是为了回去拿粮食，自己妈妈陈红衣早说放话，能给她的就是这十斤粮食。她还不如留在学校，省点车费。

最后，姜秋云一咬牙，“直接找顾鹤北吧，反正是给他织手套。”

这是姜秋云第一次主动找他要东西，顾鹤北很高兴，当天吃晚饭的时候，就把毛线票给了姜秋云。

姜秋云买了黑色的毛线，她自己的毛衣也先不织了，织起了手套。

李艳红考完试，也暂时放下学习，正想跟她学怎么织毛衣，“织手套？你的手有这么大吗？”

姜秋云头也没抬：“给表哥织的，表哥给我弄了这么多书，我想着不能当周扒皮。”

李艳红深感赞成：“必须织，表哥还让我们再也不用抄试卷！可惜我不会，要不我可以帮你织一个！”

她这是把白纸的功劳也归到顾鹤北身上了，毕竟当初姜秋云说白纸是表哥帮忙弄来的。

李艳红还把姜秋云织手套送表哥的事捅到郑老师那。

晚自习前，室友们陆续去教室了，姜秋云眼看手套差不多要织完了，就让她们先去。

郑老师看到姜秋云还没来，就问了李艳红一句。

李艳红就说了姜秋云在织手套，末了，还加上自己的想法，“老师，你看姜秋云，求了她表哥帮学业校弄白纸，还有她表哥帮她买的参考书，我们全班都跟着受益，现在姜秋云忙着报答这位表哥。”

郑老师点点头，“表哥帮了我们大忙，送双手套应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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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