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哪有什么鸡蛋糕的香味,不也不一定,大嫂,你不是刚从供销社门口出来吗?指不定就是你身上带出来的香味。”
姜柠自诩聪明,小脑袋太会甩锅了。将香味说成是张菜兰带出来的不就行了吗?她可太厉害了,可是,她手上这一袋,等没人了,又怎么掩饰呀,她有点发愁。
张菜兰不信,她身上能有鸡蛋糕香味?不会吧。她觉得不可能,又有点相信万一。
她抬起胳膊,嗅了嗅她自己的身上,没什么香味呀,哪有鸡蛋糕等我香味,这分明是人挤人的汗臭味。
“哪有!我一点也没有闻到。”
这么憋足的理由,果然是深究不得的,姜柠眼见行不通,赶紧拽紧了那鸡蛋糕的口袋,势必不让一丝气味再飘散。又赶紧说到。
“哎呀,大嫂,你就别管什么味了,你是不是想吃鸡蛋糕了,行,我给你买,你在这儿等着我。”
姜柠手提着东西,赶紧往人群里面钻,要死要死,这动用脑袋的事情,她可能是做不了一点,借口总要暴露,她只能赶紧逃离。
她跟后面有狗撵一样,一溜烟,刚还挤不进的人群,被这一激,倒能顺利挤进去了。
她一乐,嘿!这不是能挤进去吗?
张菜兰还没来得及拦着这风风火火的小姑子,一打眼看见她游刃有余的挤进了人群,长开的嘴都忘了合上,合着刚是在和她玩是不,就压根等着她一个人去买东西是吧。
嗐,谁家小姑子是这样的。
不过鸡蛋糕呀,张菜兰回想了一下曾经吃过的鸡蛋糕的味道,看姜柠的背影忽的又多了一份欢喜,她等一下就能吃到,这小姑子还是有点眼里见的。
人来人往,这热闹看得让人舒心,张菜兰理所应当的在一旁站着等到鸡蛋糕的到来,将蒋母的话一早就抛到了脑后。
她早忘了答应姜母要把姜柠看好点。大集人多,加上最近有人不安分,要随时注意姜柠的动向,两人别走散了。
人挤着人并不舒服,姜柠打算再里面呆上个几分钟就出来,然后顺理成章的将烫手山芋的鸡蛋糕变成她刚买的鸡蛋糕。
但想法是很美丽的,可变动就在一瞬间。
“唔...”
突然的一下,一只手蒙上了她的鼻子和嘴巴。姜柠还没出声,人便倒了,手上的鸡蛋糕也跟着滑落了。
“哎,这人怎么晕倒了。”
一声惊呼,旁边的人全关注到了,热闹的人群更加拥挤了。外面的张菜兰沉迷于幻想的鸡蛋糕,压根没注意到半点。
“没没事,这是我家妹子,刚落了身子,还非要强行来供销社买头花,身子不好还逞能,这是劝也劝不住。”
一个憨厚的女人声音赶紧回应,大家伙一听是这有个自己人,立马就没了忽然看见人晕倒的紧张和担忧,加上那女人说的理由,大家立马就相信了。
“哦,这身子不好凑什么热闹,赶快回去吧,养好身子才是要紧,这打扮得花枝招展干什么?”
“就是,这人还是少打扮,看着一副乡下人的模样,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不安分的。这落了身子还想着买头花呢。”
......
人群里嫌弃的声音响起,这晕倒的事仿佛被人遗忘到脑后,纷纷开始谴责那由憨厚女人塑造出来的形象。
憨厚的女人低下了头,仿佛因为造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混闹而感到不好意思,悄声而又迅速的将晕倒的姜柠带走离开了。
没做耽搁,姜柠便顺利的被带走,一转又转,中途被发现有点要醒的样子,就又被那憨厚的女人给喂了点药。
喂药的时候,那憨厚女人将姜柠脸上的布全给摘了下来,一看,立马顿住了。
这长得可真漂亮,也是这不漂亮,她还没这一出了,她忽的感叹,“啧,这长得就是不一样,这白嫩的小脸,别说是五百了,我看就算是一千也是值了。”
憨厚女人是有预谋的,她从姜柠她们一到镇上就盯上了,只是碍于姜柠不是一个人而不好下手,原以为她今天是要无功而返了,没想到这老天爷都在帮她,这姜柠落单了,这下就好办了。
这也太轻松了,她心里美起来,她即将要到手五百块钱了。
憨厚女人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视线落到姜柠的脸上,忽的又有点不平,这是她身为女性的嫉妒。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干燥又不平滑。
都是女人,怎么区别这么大。她不注意的用力,捏紧了姜柠的脸蛋,她的脸瞬间发红。
嘶~
姜柠忽的一声轻呼,立马将那憨厚女人的思绪拉了回来,靠,她在干什么!她回过神,她刚刚居然被她的外貌影响到了,差点就把人弄醒了。
憨厚女人赶紧再次给姜柠喂了点药,差点就坏事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意识,这太不该了。
她将布胡乱的往姜柠脸上一遮,这还是没到手的五百块,她不能这么大意,还是得小心点,可千万不能再受影响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一旁的张菜兰实在等得不耐烦了,这买个鸡蛋糕要这么久的吗?不是一早就挤进去了吗?现在人去哪儿了,难道是她买好了,然后躲着偷吃去了。
张菜兰越想心里越是不得劲,就是,肯定是这样,也不知道妈为啥这么疼这个小姑子,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凭什么她还有钱,还能买鸡蛋糕。
越想越不平,都是一个家里的,凭什么她买东西就必须得考虑到家里,而小姑子就能随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是偏心。
也不知道就一个女儿偏心什么偏心,你瞧瞧大家,哪个不是把大儿子、大孙子放在手心上的,就她们家,她爸妈是个奇葩,气死,怎么碰上这么一群人呀。
有些事情,一经想起,就跟那野草似的,肆意疯长,只看得见或者说只愿意想她认为正确的,忽视那些真实的。
日头一点点变高,人潮也慢慢的消散,张菜兰不经意的往供销社一扫,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不对,她那么大一个小姑子呢!
不可能不异常的,一般而言,她家小姑子就算是脸上遮住了,就凭她对她的熟悉,怎么可能会一眼注意不到她呢,所以,她不见了。
这个结论一下把张菜兰的心沉入谷底,冰凉寂静,她完了。
“张菜兰,等下你们俩个一起去县里,记得一定给我把柠柠看好了,最近有些不太平你也是知道的,按我说着大集啥时候没有,既然你非去,那你们俩就相伴,早早的回来。”
蒋母的话一遍遍地在张菜兰脑子里回响,早上她是怎么保证的,哦,她对蒋母说,她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的,绝对绝对会和小姑子早点回来的。
县里这次大集是春耕后的第一场,春耕累了一段时间,张菜兰心里就痒痒地,就想上县里逛逛玩玩,听着姜柠在那里对着蒋母撒娇说叫蒋母陪她去县里逛,她整颗心就活跃了起来。
结果,她是来了,可现在人却不见了。
张菜兰脑子里一片浆糊,现在该怎么办,等着还是回去,回去会被骂的吧,不,应该会被揍的吧!
她自顾自的僵持着。
喂了药的姜柠等不到她大嫂的救援了,现在她昏睡着,到了那里也不知道,但终究是没出这个县。
“哎,兄弟,徐哥在吗?我给他送货来了。”
憨厚的女人几绕几绕的,到了一个小巷子,敲开门,一个小老头打开了门。
“你找谁?”
小老头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听声音辨认。
“是我呀,老哥。”
憨厚女人的声音有点抑制不住的欢喜,马上那五百块就要到手了,只要把人放进这个院子,这后面就不关她的事了。
“进来吧!”
老头打开一条缝,憨厚女人带着被一个破旧袋子,悄声的走了进去。
姜柠也就一米六多一点,人小小的瘦瘦的,憨厚女人拿了一个破旧袋子,直接把她打包装了进去,掩人耳目。
人被随意的放到房间的角落,憨厚女人双手一摊,说了一个字“钱!”。这人到了,谁负责接的,谁就应该把钱给她,就算这是一个小老头,但你也不能觉得别人拿不出这钱。
毕竟这要是放在外面,谁会相信,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能赚五百呢。
小老头鼓了鼓眼睛,分明看不到,却还要装作自己能看见一样,难道还以为他这个样子能吓到人。
“徐哥出门了,钱要等他回来才能给你。”小老头丢下这么一句话,自顾自的又往门口走去,他的职责就是守好大门。
“什么?”
这下憨厚女人不干了,照着老头子的话,她难道还要等着徐哥回来才能收得到钱,万一他一直没回来,那她的钱岂不是一直不能到手。
妈了个巴子的,这混蛋是想让老娘我白干事,怎么可能,他也不打听打听一下,老娘是这么简单就能被打发了的吗?
“老头,这徐哥没给钱给你?快点把钱拿出来,咱们一锤子的买卖,没得时间跟你来浪费,你们要是想毁约,老娘我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没见到她的钱,这憨厚女人一下就爆发了,怎么滴,她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现在让她白辛苦,我撇,这理到哪儿也说不通。
“要钱没有,等人回来!”
老头子油盐不进,钱一分没有!
就这么焦灼着,憨厚女人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接这活了,当初说得好好的,人送到这个院子,然后就得五百块钱,现在呢?人送到了,钱没到手。
栽进去了,对!
憨厚女人像是想起什么,她可不能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钱她总有机会找回来。
砰,她刚想出门,结果门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脸上被揍得看不清人样的人从门外被人一胳膊丢了进来。
憨厚女人赶紧往门后一躲,打算趁着门口人不注意溜出去,结果没想到,门外还有两个门神站着,至于那小老头,好像比她还懂一些,早躲着了。
“是这里吧,人在哪儿?”
说话的声音夹着的怒火,天知道,当他知道姜柠被抓了,他心都差点不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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