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行

第三十章

符伊年趁周末回了一趟乡下老家去给符志红喝唐致清上了坟,午饭则是在五叔爷爷家吃的,七婶儿做了六个菜,竟然有两道荤菜,符伊年实在有些抱歉,觉得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

因此吃完饭后不久,符伊年就借口第二天要上班,婉拒了五叔爷爷让她留宿的提议。见留不住,五叔爷爷便让七婶儿给她装了不少的杏干、大枣、瓜子什么的带回去,又让大堂哥将她送去公路等车,还特意叮嘱说必须见人上了车才行。

半个多小时后,符伊年上了车。

上的却不是客运站的班车,而是一辆吉普车。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两个多月不见的祝镕。

路上偶遇符伊年,对祝镕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惊喜。

农村公路路况不太好,祝镕开车的速度不是很快,因此老远就看到了公路边上站着的两个青年男女。

一开始他没有在意,以为只是一对在路边候车的普通男女,后来离得越近视野越清晰,他认出了符伊年。

一脚刹车踩下去,停在了符伊年身边,从车上跳下来,“符同志。”

符伊年其实一直在让大堂哥先回去,她自己等车就可以了,“我来的时候特意问了司机,他说大概三点的时候会经过咱们这儿的,现在离三点也就十来分钟了,没事儿的。”

大堂哥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五叔爷爷下了命令他是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因此一直不同意,就这么揣着手陪她等着。

所以,祝镕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符伊年戴着毛线帽穿着立领呢子大衣和灰色裤子和皮棉鞋,这么一身就是到了京城都很时髦新颖、青春靓丽。

然而这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旁边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皮肤黝黑、穿着大棉袄大棉裤手工棉鞋的农民汉子。

祝镕对伟人发誓,他没有看不起农民汉子的意思,只是对比实在太明显了。他认为以自己对符伊年的了解,两个人应该不是对象。

所以当他的目光落在这位农民汉子身上并问出“这位是……”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好奇。在得知这是符伊年的叔爷爷家的大堂哥时,一句“大哥好”已经脱口而出。

符伊年瞪了他一眼,那意思:你喊什么大哥啊,乱认什么亲戚!

幸好大堂哥老实,只觉得解放军同志真是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感觉不对,甚至连对方是谁都没有问,见对方还伸手同自己握手,更是十分惊喜,在裤腿上蹭了蹭掌心,才握住祝镕的手。

“你们这是,在等车吧?”祝镕主意到大堂哥手里提着的装得鼓鼓囊囊的提包,猜测。

大堂哥点头,憨厚第笑着,“是啊,年年回来上坟,明天又要上班,赶着今天回去。”

“那正好啊,”祝镕便看向符伊年,“我正好要去安县,捎上你吧。”

不待符伊年出声,大堂哥先同意了,“好啊好啊。”说着转头看向符伊年,“吉普车比班车好,松快又干净。”

事到如今,符伊年还能又什么异议吗?当然是默认了。

于是祝镕接过大堂哥手里的提包,打开后座门放进去,又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符伊年瞥他一眼,心说你还挺绅士。

她转身看向大堂哥,“那,大堂哥,我先回去了,等过些日子我再来探望五叔爷爷和七叔。”

上了车,符伊年习惯性地去摸安全带,当然摸不到,幸好祝镕只是奇怪地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去了,没有多问。

车子开出去一段时间,符伊年转头问祝镕:“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调去了新单位了吗?”新单位好像离安县挺远的吧?

“唔,有点公务。”祝镕回答的含含糊糊。

但是符伊年却明明白白,大概是有什么保密任务,那自己就不便多问了,于是换了话题,“最近还好吧?工作顺利不?”

“挺好的,”祝镕手中握着方向盘,“刚开始不太习惯,底下的官兵也不服气,不过我亮了几手绝招,很快就把他们都收服了。”

符伊年笑笑,“那你还挺厉害呗。”

“当然啦,”祝镕语调上扬,显见的心情不错,“我是谁啊,上过几百次战场,三颗子弹擦肩而过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没身怀绝技?”

符伊年在心里悄悄翻个白眼,心说你以为你是郭靖乔峰杨过张三丰啊。不过她面上仍然是笑着的,“那你真的很厉害了。”说着还鼓了两下掌,一是自己的称赞。

祝镕转头,没有错过她嘴边的笑容,有点不解,“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哄小孩?”

符伊年:……

她白了祝镕一眼,闭上嘴专心看外面的风景。

结果符伊年安静了,祝镕不习惯了。他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地转头看她,看得符伊年终于受不了,转头瞪他,“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祝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像大堂哥说的,吉普车宽敞又干净,虽然这时候的吉普车还没有空调,冬天还是挺冷的,但是起码空气是好的,不用闻特殊乘客排泄物发散出来的味道。

车子开出去一小半,祝镕注意到符伊年把手揣进了大衣兜里,低头缩肩,脸埋进了围脖里,这才意识到她应该是冷到了。

发觉车子开始减速时,符伊年奇怪地转头看祝镕,只见他将车在路边停下,推了车门下车。符伊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目光好奇地跟着一起走,发现他去后座拿了一样东西很快又开车门坐进来。

“拿了什么?”符伊年话才问出口,就见祝镕递了一件军大衣到自己面前,“给我的?”

祝镕将军大衣放在她膝头,示意她穿上,“新发的,我才穿了一次,很干净的,别冻着。”

符伊年看向祝镕,“那你呢?军大衣给了我,你穿什么?“

“我?我不冷,”祝镕重新发动车子,“我抗冻的。你快穿上吧,别冻着。”

符伊年知道再推辞也没个结果,便顺从地展开军大衣套在身上,再微微起身弄好下摆,将扣子系好,手自动自发地揣进了袖子里。

不愧是后世排名第一的“御寒单品”军大衣,虽然不太好看,但真的超级温暖,穿上不过几分钟,符伊年身上就暖起来了,揣在袖子里的手也恢复了灵活,不再僵硬,温暖得她眯着眼睛想睡一觉。

祝镕开着车,偶尔偏头看她一眼,头上的毛线毛压在齐眉的位置,军大衣的领子立起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眼睛,两只手揣再袖子里拢在小腹的位置。

他记得她个子不矮的,起码有一六八,怎么自己的大衣还是大了不少,即便坐着,下摆也是垂到了小腿肚子以下,都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儿,好笑又可爱。

祝镕收回视线,状似无意地问她,“还没问你,考试考得怎么样?上封信里你什么都没说,我回信也没敢多问。”

“唔,还行,”因为嘴巴被围巾和军大衣领子两层阻拦,符伊年声音闷闷的,“反正当时都答上了。”

祝镕:“自己有估分没有?”

符伊年将一只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扒拉两下大衣领子和围巾,让自己说话方便些,然后又揣回去,“没有,出了考场我连什么考题都忘了,没法估分。”

祝镕瞠目,这是怎么做到的,出了考场居然连考题都忘记了?

符伊年知道很不可思议,她自己也觉得。当时她只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或者说是出现了考试应激,大脑强迫她记不起考题。可是当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三天,符伊年觉得不对劲儿。

她甚至考虑要不要去医院挂个号问问医生,可是除了不记得考题,她连监考老师念的考场规则都记得,肯定不是记忆出问题了。

符伊年耸耸肩,“所以,我觉得就是应激了,可能因为考前太紧张了吧,大脑自动在回避这些事情。”

祝镕想了想,点头,“有可能哦,我以前看过一些医学书籍,上面也提到了一个叫‘PTSD’的单词,大意就是当人受到某些严重刺激,导致大脑出现某些延迟的或者持续的精神障碍,翻译成中文叫‘创伤应激障碍’。”

“大概是吧,”符伊年笑起来,偏头看向祝镕,眼神带了些不一样的意味,“你涉猎的还满多的啊。”连外国医学书籍都看。

祝镕学着她刚刚的样子耸耸肩,“我妈是医生,所以家里会有这些书籍。”

“哦。”符伊年点头,不再作声。

*

吉普车比班车还有个好处就是,中途不用停车让乘客上下车,一路几乎没停地回到了安县。

祝镕直接将人送到化工厂家属院,车在路边停下,转头看向符伊年,她穿着自己的大衣,暖呼呼的,脸色红扑扑,像妹妹小时候最喜欢的洋娃娃,大眼睛长睫毛红脸蛋儿,颇惹人喜爱。

祝镕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开得再慢点的,这样就能再和她多待一会儿。

符伊年没有注意到祝镕的神情,她低头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钟不到,吃晚饭有些早,她想了想,转头看向祝镕。

“我请你喝奶茶吧,待会儿再下来吃晚饭。”

祝镕猛地转头,眼睛也一下子睁大: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她是在邀请我去她家吗?

可是下一秒祝镕说出的话却令符伊年哭笑不得。

“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随便让陌生人到家里去?”

【注意】!

小说中所有情节都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现实生活中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搭车更不要随意带人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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