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蛇岐深雪前进的方向逐渐明晰，比她更了解五条家布局的五条悟确认了她要去的地方——
五条家后山的神社。
五条家历代家主的牌位全都供奉在里面。
意识到的这个事实，让五条悟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神社的位置不曾改变，但它显然改建过，已经不是蛇岐深雪记忆中的模样。
她路过底座爬满青苔的八角石灯，绕过拜殿，直达后方供奉牌位的本殿。
本殿大门上落了一把古旧的黄铜锁，蛇岐深雪抬手推门的时候，手臂的影子恰好落在锁上，随即那把锁就从中断成两截掉到了地上。
五条悟将一切尽收眼底。
随着大门的打开，一股更加浓厚沉闷的香灰之气涌入鼻尖。
蛇岐深雪站在门口并未进去，本殿里那些常年不灭的烛火轻轻摇晃着，落在那双金色的眼睛里。
五条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意料之中的那个牌位。
“如果你有机会许愿，会想要什么？”蛇岐深雪忽然问。
“……你在问我？”
“这里还有第二个活人吗？”
“我以为你和牌位叙旧呢！”
“你有病？”
“过分了啊！我这么贴心地为你着想，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要骂我！”咋咋呼呼地抱怨完，五条悟想了一下，“没有。”
他想做的事情、想要东西，都会靠自己去得到。向某种生物许愿，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说完，五条悟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波澜不惊的面孔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但是——
“你们曾经也立下过「束缚」？”五条悟问。
五条家的忌库中，数量最多的咒具就是剑。他一直以为是凑巧而已，可没想到竟然是有原因的。
虽然不清楚她的那把剑是怎么混进去的，但无疑，五条家收藏了这么多剑，全都是因为曾经的家主吩咐了寻找某把剑才导致的结果。
“没有。”蛇岐深雪否认了，“充其量……是约定。”
这么值钱的东西，只是靠一个口头约定？？？
这条蛇在当时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信用度啊？！
心中纳罕的五条悟挑眉：“他帮你找回剑，你答应他一个愿望？”
“嗯。”
“那你也没问问他要干什么就答应了？”
蛇岐深雪没说话，目光一直落在那块刻了故人名字的牌位上。
她大概知道他想要什么。
蛇岐深雪没回答，五条悟也没追问，他似是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地问：“不过按你这意思，这个提愿望的权利，还能往下延顺的？”
闻言，蛇岐深雪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一脸冷淡地转身离开。
“想太多。”
“？”五条悟对她这个翻脸的速度表示抗议，“你刚刚问我那个问题，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会是仗着没有人知道，赖账了吧？！”
“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说着，蛇岐深雪脚步微顿，那双望向五条悟的金色眼眸里漾开轻浅的涟漪，“我们说好的事情，是另一件才对。”
说了要砍你，就一定会砍你！
……
“轰”的一声，伫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乐殿在无形的斩击中一分为二，袅袅的烟尘从废墟中升起，随即又被空气中传来的爆鸣声冲散。
蛇岐深雪和五条悟的速度皆快到离谱，只有那些虚实难辨的蛇影和蓦然炸开的大坑，昭示着他们曾经在这里停留过。
忽然，有数道漆黑的流光悄无声息地从脚下的不同方向破土而出，朝五条悟抽射而去。
也有的凌空而起，在他的头顶结成了硕大的蛇影，朝他张开森然巨口。
危机感在脑中拉响警报。
360度无死角的六眼几乎是在瞬间，就找到了本次绞杀中攻击最薄弱的地方，
可实际上，看似攻击薄弱的地方，才是最大的麻烦！
果然，在五条悟朝着陷阱做出假动作的一刹那，蛇岐深雪出现了。
一抹比日光更加刺眼的剑光横空劈来。
在这个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五条悟清楚地看到被他用术式带入现实的无限，在那凶厉的斩击之中被撕出了一道豁口。
男人脸上的绷带不知道丢去了何处，那双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的蓝眼睛此时兴奋地睁圆。
那把剑果然可以劈开无下限，不是像天逆鉾那样强制解除术式，而是物理意义上的劈开！
恐怕具有斩断万物的特性也说不定。
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五条悟那只垂于身侧的手不知何时竖起了食指，暗红色的光芒在无限的防御被破坏的那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浮现。
无形的剑气贴着男人的脸颊擦过，额前浮动的发梢被削断。
同一时间，复数的红光射向那些意图绞上来的蛇影还有蛇岐深雪。
红黑二色的光芒狠狠撞在一起。巨蛇嘶鸣间，气浪卷着石板和泥土炸开一个大坑。
一击不成，蛇岐深雪继续揉身而上。
她的剑法看似大开大合、只攻不守，可又偏偏如影随形，让人轻易不能摆脱。
五条悟莫名想起了一个词语——
打蛇随棍上。
这就很烦了啊。她明显没有杀意，如果用「茈」轰的话，受损失的不只有他了吗？！
狡猾的蛇！
五条悟抬手：“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有过宕机经验的蛇岐深雪一直都防着这个讨厌的领域，她在五条悟抬手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应对。
“领域展开——八俣远吕智。”
不详的阴云泼墨般地漂浮在空气中，硬生生模糊了那瑰丽如银河宇宙般的光晕。
小山般的八首巨蛇自蛇岐深雪脚下破土而出，它们的背上满是青苔和枯树，腹部流着黏稠的鲜血。
赫然是神话传说中的模样。
虽然没怎么回复过，不过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年底了工作忙，都是抽时间写一点放存稿箱。有榜就随榜更新，没有就随缘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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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