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想问的？”我继续蹲下。

“那我们算什么呢。”林惊野可能好奇吧。

我们算相恨关，我心里默默吐槽。

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我们呢，就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这种关系不像普通的恋爱，它一般都不会走到最后。结果肯定就是两败俱伤。这种关系其实是病态的，可能是因为某一方或双方都患有心理疾病，他们通常在患得患失中度过，发病的时候呢，像疯狗，还会咬人。他们疯狂的想要占有，他们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就像普通人拥有了不动产。”我看林惊野听的起劲也就继续讲下去。

“假如你是一个普通人，你有一个爱人。你们靠着双方父母的接济和自己几年的努力赚钱买了一套房子，房子很贵，你们每个月还要还房贷，但你们感觉很幸福，尽管房贷的压力把你们压的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如果你们又有了一个孩子……”我顿了顿又说，“你们沉浸在喜悦之中，但又反应过来你们没有多少存款，但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你们还是选择生下他，生下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带给了你们很多快乐，你们更加努力的挣钱了，为了给孩子一个保障，为了还房贷。”

“最后呢。”林惊野挑挑眉。

“最后啊，下雪了。”这是明天的故事了。

林惊野看向窗外，果真下雪了。

我摸了摸林惊野的脚，凉的。

林惊野的脚是“恒温动物”，它一年四季都是凉的。

“出去吧，书房里没有地毯。”我在林惊野出没的所有地方能铺的都铺上了白色的地毯，只有书房没铺。

我把林惊野抱到楼下，“先看会电视，你不是喜欢看那个奶酪吗？我给你调。”

林惊野抿抿唇，“那叫海绵。那个动画片叫海绵宝宝。”

是吗。

“好的宝宝。”我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给林惊野拿了床小毯子，“你先跟许老师玩一会，我先去收拾房间，想玩雪的话也要等晚上了，等雪厚一点再玩，毯子不可以踢开，等我过来看到毯子不在你身上那今晚的奶茶就没有了，可以吗？”

林惊野不想理我了但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等我收拾完房间又出门买完许老师的生活用品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找的装修师傅也应该来了。

“许老师，我帮你买了牙刷牙膏还有换洗的衣服，我看你的体型和惊野差不……”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有些懵。

客厅里一片狼藉。

我扶额，“给我造成什么样了……”

我还是请了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他们两个人在卧室听到我回来不知道到在悄悄说什么，窸窸窣窣的，我也不听，反正我听不懂。

许老师下楼后看到我买的东西表情有些狰狞，“都是你买的？”

我点点头，善解人意的问，“你不需要吗？”

许老师有些尴尬的跟我说，其实他都带过来了。

这样啊，那这些衣服就给林惊野穿吧。

我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许老师的表情更奇怪了，他问我，“你买的都是惊野平时穿的款式啊。”

有吗？不像啊，我已经尽量按照许老师的风格去买了。

我还挺高兴的，“林惊野平时的衣服也是我给他买的。”

许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就是惊野最近有个比较重要的比赛，等他一比完我立刻搬走。”

我摇摇头，“不用，许老师。您能来我很开心，惊野很喜欢您，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和您一起上课，您一来他很高兴，不然每天就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怪无聊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以朋友的名义邀请您来惊野家常住。而且这套房子在惊野名下，我无权处置。您是惊野的朋友，不用问我，想来就来，更何况您也是我的朋友。”

我拿着一手的衣服到楼上去找林惊野，“宝宝，我能进吗。”

林惊野不说话，这算他默许了。

门没关我直接进去，“宝宝，过来试几件衣服，这是你喜欢的那家店里出的新款，我还给你买了两个包，很适合你。”

“扔掉吧。我不抢你给许老师带的衣服。”林惊野翻了个白眼。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如果不解释林惊野一定会生气，“许老师说我买的都是你的款式，可我已经很考虑许老师的风格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宝宝。”

林惊野看了一眼我手上花花绿绿的衣服过了好一会才说，“换吧。”

我却不想给他换了，“宝宝，这些衣服我确实是买给许老师的，只是买的时候只想着你了没有考虑到许老师。把给许老师买的衣服再拿给你穿也确实是我不好，这样，明天我们三个一起去逛街，行吗？”

见他没反应我又说，“这些衣服能退的我就退掉，明天你自己去买自己喜欢的，不能退的我就拿去给我公司的员工问问他们要不要，要是再剩下我就捐掉你看行吗？”

林惊野过来抱住了我的腰，“我今晚想出去吃。”

我摸摸他的头发，“我去订餐厅，然后等会可能会有点吵，我找了装修公司来建一个温室给你养花，就在二楼，要不你下去和许老师一起看黄色海绵？”

林惊野下去看电视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林惊野永远值得最好的。

想起林惊野出门前问我的话我笑了笑，“故事还讲吗？”

讲啊，为什么不讲呢。

最后啊，那两个人变成了房奴，字面意思，不动产的奴隶。他不会怪房贷难还，他只会怪自己没办法给自己的私有财产最好的。他把不动产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物，想拥有想占有，最终一无所有。

可我是普通人吗。

可我拥有了不动产。

不动产具有不可移动性、个别性、耐久性、数量有限性等特点。

那就差不多，我从未拥有过我的不动产。

生日快乐啊，27岁的我也要爱林惊野啊。

——

温室建的很快，只是我比较挑剔，一个周才正式搞定。

临走时装修工人跟我讲，说我是他见过最挑的雇主了。

笑话，我的祖宗还没满意呢。

林惊野这段时间一直和许老师“厮混”。

通常是白天十点出门晚上十一点回家，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

我已经在温室里种上花了，明年春天就能看到了。

可我也知道，林惊野动手了。

我哥死了，林惊野杀的。

我知道。

林惊野从小无父无母，但他上小学的时候绘画天赋就显露出来了，巧的是，他就被一户姓许的人家收养了，还有更巧的呢，那家有个儿子，叫许峥。

这些也是我后来查到的。

我哥的工作都是跳出法律边缘线的，他喜欢玩男人，有一次看见许峥喜欢的紧就想让许峥跟了他，许峥不从，我哥就威胁许峥要把他父母撞死，许峥不信，但我哥真做了。

这些是我爸后来跟我说的，当年我还没完全接手集团，我爸硬是把这事给压下来了，好像还废了不少劲。

“也就是说，林惊野和许峥是兄弟，我哥看上了许峥，杀了他俩爸妈。我看上了林惊野，强迫他跟了我四年。”我的手一直在抖。

“他们一直在谋划这件事，怪不得……怪不得……”我跟张助要了跟烟，猛吸一口咳嗽起来，苦的。

张助跟了我六年了，我的事他都清楚，“现在就怕找您家那位的麻烦啊。”

“帮林惊野伪造一份不在场证明和死亡证明，做完就跳槽吧张助，我帮你找了一份新工作，年薪七位数福利还好，咳咳，跟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可能是有些耳鸣，一直听到有人在尖叫。

张助从他口袋里拿出一盒药喂给我，“好点了。对了，年终奖提前发吧，就照之前我给你说的来。”

张助点点头，“那公司最后的交接工作……”

“直接和副总对接。”

我看着窗外一眼不眨，又下雪了。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张助。”

“新年快乐。”

——

我没去见我爸妈，他们一直哭个不停，说什么要林惊野把命还给他儿子。

依我看，我哥也是活该。

我进了一家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

林惊野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拿刀抵着我脖子凑到我耳边，“放许峥走！”

许峥我已经送到国外去了，林惊野不知道。

我有些累了，轻轻靠在林惊野怀里。

“我可以留下陪你，放许峥走！”林惊野的刀已经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为什么呢林惊野，为什么不走，是因为你笃定我不会因为我哥杀了你吗。

“为什么。”我的嗓子有些痛。

林惊野，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你爱我啊。”

原来林惊野也知道啊，我爱林惊野，人尽皆知。

我不想说话，只是闭着眼感受着林惊野的不安。

林惊野真的很害怕，他也终于聪明了一回。

他推开我拿刀抵住了他自己的脖子，“你放不放。”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林惊野脸上，我仔细打量着林惊野的脸，“我放。”

林惊野是个很骄傲的人，他不该如此的。

漂亮的、聪明的惹人喜欢的林惊野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应该靠着别人对他的爱活着，谁配让他用性命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