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郎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抱负,实在叫人佩服!”井棠附和道。
姜望锋不好意思地笑着,他看着锋芒,眼神里的爱意变成思念,温柔变成落寞,静静地给锋芒梳洗完,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便去营地训练了。
“痴情少年将军和知书达理的心上人,这故事太主角了,我打赌,我们跟好他就行。”井棠胸有成竹地说。
只要骑兵营有空闲,姜望锋就会来马棚看锋芒,一来二去的,便跟井棠魏可二人熟络了。几日后,正好姜望锋要去洪城城内办事,两人编了个由头便跟着一同去了。
镇**军营离洪城有一段距离,进城后姜望锋去办事,魏可和井棠便分头行动探索城市。
洪城虽大,但都以矮长的楼为主,没什么一眼就能看到的高楼,井棠只好在人多的街口巷头,还有几家受欢迎的店铺外刻上记号,大半天下来既没有看到记号也没看到熟人,心灰意冷地到城门汇合后返回军营。
王城内华灯高挂,酒旗招展,花酒香与丝竹声共绕空中,往来行人的脸上皆是笑意,人声鼎沸,热闹却不吵闹。可惜在边境保家卫国的人,只能等战胜归来才能享受这份美好。
“这都四天过去了,王城都逛得差不多了,还是没见找他们。”予桔手里拿着刚买的糖人,看着香却没心情吃。
“可能他们不在王城里。”
“那怎么办?我们要去找吗?可是去哪找啊......”
“别着急,王城里消息灵通,我们还没有线索,待在这是最合适的。”
“四天了,找人找不到,找线索找不到,这游戏也太难了吧。”予桔泄了气,整个人垮下来靠着旁边的人,莫非榆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着。
确实糟心,进游戏以来什么提示都没有,要不是还能靠意念能拿出盗铃,莫非榆都要以为是穿越了。在这里的每一天就像是真实地在生活,整个王城的百姓应当是游戏npc,可相处下来每一个都更像是有血有肉的人。
王城中有一条西北东南流向的河,名叫瑞河,瑞河两岸南北街是王城最繁华的夜市,勾栏酒家遍地开花,沿河而摆的小摊也是不可胜举,与云辉楼齐名的泰坤苑便在瑞河北街。瑞河南街多才子佳人,河中漂浮的花灯寄托着情愁,或祈愿平安顺遂,或祈愿河水带走万千愁思。
“听闻许大人明日将在许府举办风月会,邀请了不少文人墨客前往相聚。”
“哪个许大人?”
“礼部侍郎许照文许大人呀,谁人不知许大人喜好结交高人雅士,更喜收藏墨宝珍品。据说这次风月会头筹可在许大人的私库中任选一件宝贝带走呢!”那人越说越激动。
“如此聚会,我等是无福观看喽。”
“没有请帖进不去的,我还想见见玉笙公呢。”
“进不去可以在外面一睹风采呀。”
“此主意好啊。”
三个书生渐行渐远,身影被相继而来的人淹没。莫非榆和予桔逛了没多久就回云辉楼了,找线索找了一天回到房间就躺倒了。
“刚那三个人说的风月会,感觉挺有意思的。”予桔说道,“聚集了那么多人,是线索的味道。”
“嗯......要不我们也去门口守着看看?”
咚咚咚——
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予大师,有一封您的信。”
予桔开门道谢,接过了信封,激动地拆开来,“还有我的信?会不会是井棠他们?”
信件打开,予桔失落,信件读完,予桔大喜。她仰头翘鼻,张开双臂,“嘿嘿,线索送上门的感觉——真好啊。”
“什么?”莫非榆过来也看了信。
信上写着,许府诚邀予大师前往参加风月会。
莫非榆抬头朝予桔肯定道:“不愧是予大师。”
清风入微,花团灿灿,一条曲折的青石栈桥通向湖中孤立着雅致的六角云亭,白墙相承,疏影作底,一派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画风。
风月会在许府偏院进行,进门顺着外廊就能到。据小厮介绍,许府偏院是许大人花费整整三年时间修建而成,里面的一花一木皆是各地名贵品种移栽而来,湖中的六角云亭亦是匠人之作,连铺在湖周的石子也都大有来头。为此许大人专门给偏院改了名字叫,烨园。
在莫非榆和予桔之后来的是个熟人,相比其余几位来说。
“予大师。”这人温文尔雅地作礼。
“上次在云辉楼未能得佳作,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能再见大师作画。”
予桔对这人完全没印象,那天她好久没拿起笔,画得起劲,直到画完最后一张发现没纸了才抬了头,看到台下围着的人眼放金光地看着她。她用胳膊肘怼了怼莫非榆,小声问这人是谁。
莫非榆不认得这个人,倒是记得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青莺派玉笙公易寒的弟子子琢,那他前面这个人应该就是易寒了。那日要不是这两位,莫非榆都不知道后面如何收场。
“玉笙公过奖了,那日您帮了我们大忙,十分感谢。”莫非榆回道。
予桔惊讶道:“原来是你呀,非榆跟我讲了,若不是你和这位小弟弟说了话,那些人还不知道要骂些什么更难听的话。”
易寒雍容尔雅,细长的眉眼和着嘴角一笑,“予大师妙手丹青,眼拙之人自是无福得见。”
予桔哈哈哈笑出声,笑声爽朗但在幽静的园子里先得突兀了,引得好几双眼睛朝这边看来。
莫非榆和易寒注意到了投来的目光,回了一个尴尬的微笑,予桔还成迷在夸奖中,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这时,许照文正好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众丫鬟,个个手上都端着精美的茶点小吃。
“诸位应邀前来,许某不甚感激。今日风和日暄,烨园开园,能有如此才人相聚,实属许某之幸啊。”许照文感慨道,“客套的话也不多说了,想必各位都知许某有收藏文玩的爱好,这些年也收集到一些宝贝,愿请诸位一观,诸位请随我来。”
许照文的收藏阁就在烨园里,是烨园里最显眼的建筑。收藏阁很大,上下有两层,里面典雅整洁,没有多余的装饰,光是凭那些藏品摆在那,便已经足够气派。
“百年梧桐和千金蚕丝,这精细的工艺......是出自鸣谷宣氏的琴!”一位琴师惊呼。
“金弥纸,十年出一支的苍州名毫......连有市无价的黄崖松墨都有!许大人的收藏阁果真叫人大开眼界啊。”又一位惊叹道。
风月会来的人都是早已看淡金银钱财的高雅之士,此时在名品面前也如三岁孩童看见糖一般兴奋。莫非榆和予桔虽然不懂这其中珍贵之处,但这些藏品看起来就很值钱,便带着一种逛博物馆的心情。
许大人似乎发觉予大师和她旁边女子看到这些难得一见的珍品,一点欣喜之情都没有,于是上前问道:“予大师觉得,许某这些藏品如何?”
予桔道:“好是好,但不拿来用岂不可惜?”
许照文神色一顿,继而笑道:“好的东西如果被不会用的人用了,岂不大材小用,白白浪费?”
予桔反问道:“这些东西做出来不就是让人用的嘛?”
许照文又道:“有些东西的收藏价值远大于使用价值。”他也不再与予桔争辩,对众人说道:“今日风月会头筹可以在这藏阁之中任选一件。”
此话一出,好几人纷纷回头,眼神闪烁激动,“此话当真?”
“当真。”收到这样的反应,许照文当即喜笑颜开。
“诸位有擅琴者,有擅墨者,为表公平,就用最简单的言语。以‘烨园’为题,每人四句,最入人心者便是头筹。”
众人频频点头,跃跃欲试。
“既如此,茶水点心已备好,请诸位移步。”许大人做了请的姿势,带头朝外面走。
这个比试莫非榆和予桔都不占优势,两人原本也是抱着看热闹找线索的心情来的,随便想了几句应付下就坐一旁休息了。其他人也都在闲谈,看样子都不急,仿佛个个都在暗地里想要憋个大招。
莫非榆听谈论说那位随手一幅便价值千万的南篱仙也在,便是正在湖中云亭与许大人和玉笙公交谈的那位女子。虽相隔有些远,从举止穿着中也不难看出那女子气质卓绝,一身白衣,仙气飘飘,不愧为“南篱仙”的称号。
没多久,许大人从栈桥走过来。
“不知这些点心可合二位口味?”
“好吃好吃。”予桔道。
许大人面带惋惜,道:“那日予大师在云辉楼作画可谓是妙手生花,许某从未见过此等别出心裁的画艺,只可惜未能中签。”
“许大人过奖了。”
许照文明显话里有话,但予桔没有听出来。他直言道:“难得今日有缘,不知予大师能否一画赠予许某?”
许照文请来的人个个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价的,予桔也听到了旁的人谈论,嘴角一勾,挑着眉毛问道:“许大人觉得,我的画值多少?”
很少有名家直言与人以金钱论价值,问得许照文措手不及,“大师佳作哪能以金钱衡量。”
“大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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