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
云渊是名动天下的才子,诗剑双绝,风采卓然,而她连个名字都没有,像野草一样在尘世的角落里挣扎求生。
她没有父母,不知故乡,从记事起便在乞讨、欺凌与压榨。
替人浆洗被打骂,做点零工被克扣工钱,甚至被骗卖过;侥幸逃出后,活下去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为了一个能果腹的冷馒头,她敢去医馆试虎狼之药,换来的几枚铜板,往往还没焐热,就会被其他乞丐抢走。
世道的冷,她从头到脚都尝遍了。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会饿死或冻死在某个角落,可命运弄人,她竟这么跌跌撞撞地活到了十七岁。
那天。
她好不容易得来一个铜板,却再次引来一群乞丐的围殴。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她蜷缩人群中,意识模糊,只觉得这人间终究是待不下去了。
就在她奄奄一息之际,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旁边。
车帘掀起,一位公子弯身走出,白衣胜雪,风雅清姿,仿佛神仙下凡,连周遭的喧嚣也瞬间静止。
公子目光扫过众人,那些施暴的乞丐吓得一哄而散。
他走到她面前,没有因她满身污秽而蹙眉,反而俯身,温和地将她扶起。
他的手很暖,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度,更奇怪的是,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她死寂的心湖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连自己都不解的涟漪。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哀求:“公子……求你带我走……我什么都能做……”
云渊看着这双眼睛,充满了纯净与倔强,如白雪般干净透彻;他本应该给完钱财后离开,却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动,答应了她的请求:“好。”
这时天地瞬间变色,劫雷骤起,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立刻下起了暴雨。
他带她回了宅子,那深深庭院是她想象不到的清雅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云渊问道。
她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名字,从未有人叫过她的名字。
云渊随口:“那就叫小白吧,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正好此处缺个打理之人。”
“小白。”她喃喃着,对这个名字珍视无比,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份属于自己的礼物。
小白小心翼翼地跟在云渊身后,满心敬畏与感激。
她很聪明,学东西极快,不出几日,便能泡出他最爱喝的茶,将他书房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云渊批阅公文至深夜,她便安静地在旁研墨,灯花爆开的细微声响,成了彼此间无言的陪伴。
不知何时起,云渊发现自己变了。
他开始期待每日清晨小白端着茶水出现的那抹轻盈身影,会不自觉在庭院中寻找她忙碌的踪迹,听到她哼着小调采花时,会驻足聆听,唇角含笑。
他注意到她换了一根普通的木簪,会记得她偏爱甜食,会悄悄让厨房在她点心碟里多放一块蜜糕,会在她感染风寒时莫名焦躁不安。
小白也同样。
她会偷偷看他被风扬起的衣角,被他发现时便慌乱地红了脸,假意整理本不乱的衣袖;夜深时,总会算准时辰,在他感到倦意前,将一盏温度刚好的参茶轻轻的放在书案一角。
一种微妙的情愫在静谧的宅院里悄然滋长着。
可当这份情感即将要破土而出之时,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不可动情!
于是,他开始刻意疏远她,对她端来的茶视而不见,对她关切的问候冷漠回应。
他甚至主动应下了城中一位显贵千金的婚事,让媒婆登堂入室,将大红聘礼摆满了前厅。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