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雀回到原来的包厢。表哥和他的同学在聊天,他们说着说着,兴致来了,歌也不想唱了,要回母校看看。
孟建鑫为难地看了看姚雀,说:“小雀,我和他们要去母校看看,我先送你回家吧。”
姚雀说:“我自己回去吧,不用你送了,你难得回来一次。”
孟建鑫说:“也好。你去找同学玩也行,别回家太晚。”
包厢里就剩她一人,她唱完最后一首歌,走出包厢。
好巧不巧,302包厢的一群人也走了出来,和她打了个碰面。
周玲玲小跑上来挽她的手,兴奋地说:“我们去溜旱冰,你去不去?”
她摇摇头:“我不去了,回家。”
周玲玲说:“一起去嘛。上次你不是说,想去溜旱冰,很久没去了。”
袁烈回头看卫一泽出了卫生间没有,结果是没见人影。
“文怡的小同桌,一起去玩吗?男女分开溜的,我们绝对不会撞到你们女生的。”袁烈说。
周玲玲点着头,极力劝说:“去啦。我们自己溜。”
刘晓鸥也说:“姚雀,一起去啊。今天是周玲玲生日。”
在周玲玲期盼又热切的目光下,她只好答应了。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过生日。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很给别人面子。
卫一泽赶上来了,看见姚雀也在,有点惊讶。
袁烈小声告诉他:“周玲玲叫姚雀一起去溜旱冰,人答应了。”
卫一泽拍了拍袁烈的肩膀,表示懂了。
宽阔的旱冰场被围成好几个区域。在专门为小孩设置的区域里,障碍物既少又小巧。成人玩的区域就不同,障碍物很多。
今天只有一个成人场被人包了,另外三个都是空荡荡的。
男生们换了旱冰鞋和护具装备,选了一个障碍物最多的场地。
姚雀和周玲玲、刘晓鸥也换上了全套的装备,进入其中一个场地。
其实姚雀小时候经常玩,长大后就玩得少了。最近也很久没有进过旱冰场,有些生疏。
周玲玲只知道姚雀会玩一点,但是应该不熟练,就拉着她的手慢慢滑。
刘晓鸥是个熟手,一会儿就滑远了。
男生们难免会关注这边。刘晓鸥漂亮地滑过障碍物,引来他们吹了几声口哨。
滑了一会儿,周玲玲也起了追赶的心思。和姚雀分开滑后,周玲玲也去挑战障碍物了。
姚雀慢吞吞地踩着旱冰鞋,适应着节凑。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刘晓鸥竟然径直撞来。姚雀躲避不及,跪倒在地上。膝盖有护具保护,她没觉得疼,就是没来由地有点愤怒。
好端端地,撞她干什么?
刘晓鸥抱歉地说:“没事吧?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
她从地上爬起来,淡声:“没事。”
刘晓鸥又滑远了。
第二次,刘晓鸥又朝她的方向冲来,她有所警觉,躲开了。
没想到还有第三次,她整个人已经出离愤怒了。在刘晓鸥撞到她的那一刻,她看似不经意地伸出脚,一勾,把对方也弄倒了。
她们几乎是面对面跪在地上。
刘晓鸥的表情带着一点挑衅,平视着她。
她也盯着刘晓鸥,一字一句地问:“你故意的?”
刘晓鸥说:“姚雀,敢来比一下吗?”
“为什么比?为了,”她的目光像淬着冰,“男人?”
刘晓鸥被如此直白的话弄得咯咯笑,“反正你对卫一泽也没意思。我想让自己显得,特别一点。”
她双手撑着地,慢慢抬起上半身,头微微前倾,侧到刘晓鸥的耳边,低语:“如果你真心喜欢他,你就去和他说,去追。而不是,让别人来衬托你。”
刘晓鸥也慢慢起身,“那多没面子啊。”
“那你就不是真心喜欢他。”她站了起来,活动着双腿,慢慢滑出去。
小时候记住的技巧一点一点地浮现,她朝着障碍物滑去。
将要绕过第一个障碍物时,刘晓鸥追赶上来,超越她。
她盯着刘晓鸥的背影,攒了一股劲,追上去。
两个女孩竟然比拼起来。
另外一个场地的男生陆续停下来,难得看见女孩比拼,不想错过这幅精彩画面。
袁烈滑到卫一泽旁边停住,勾他的肩膀,说:“不懂她们为什么要比。不过,文怡的小同桌还挺猛的。”
卫一泽瞧着滑离场地中央的女孩,说:“她身上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
“不是为了你哈?”袁烈笑哈哈。
“我倒是想。”卫一泽挺有自知之明。目前他还至于让她这么拼。
比拼有点激烈,周玲玲没有参与,早就停在一边看了。
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姚雀和刘晓鸥几乎不相上下,她们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到了第五圈,为了以最有利的方位通过障碍物,她们几乎贴在一起,抢夺最近的那个距离。
察觉到刘晓鸥伸过来想推搡的手,姚雀侧身让开,躲过了。
刘晓鸥得到了最好的方位,正得意,姚雀却绕开加速滑到了前头。刘晓鸥不甘心落后于人,如果再过几秒,姚雀很快就会超过很多。刘晓鸥猛地冲上去,把姚雀撞翻了。
张家明找来了个裁判的口哨,吹响。
周玲玲滑上前去,劝说:“好了,好了,你们别比了,休息一会儿吧!”
姚雀从地上爬起来,说:“我赢了。”
刘晓鸥弯腰摸着膝盖,说:“是,风头都被你出尽了。”
姚雀笑了笑,滑到围栏边缘,跨出去,脱了旱冰鞋。
结束了,男生们又开始玩起来了。
卫一泽滑到出口,脱下一身的装备。
因为刚才太过激烈的运动,加上狠狠地摔了一跤,姚雀脱装备的手有点颤抖。帽子怎么也解不下来,她和帽子较着劲。
卫一泽把双手搭到她帽子的边缘,让她抬起头。而后,他的一只手伸到她下巴的地方,摸到帽子的卡扣,轻轻一摁,帽子被解开了。
压在她帽檐的手没有放开,而是让她保持抬头的姿势,看着他。
“你们比拼的奖励,是什么?”他问。
“哪来的奖励?是她叫我比的,我不想怂。”
他瞧着她的脸庞,低声诱哄:“如果我愿意做这个奖励,你要吗?”
虽然心脏也在砰砰直跳,但是她的理智还在线,很快回答:“不要。”
“我就这么,不值钱?”他问。
“你能给我换回一个年级第一吗?显然不能。”意思就是,你没那么值钱。
“你行,满脑子只有学习。”
感觉像在讽刺人,她拍开他的手,自己把帽子脱了。
和周玲玲告别后,她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结束了这乱七八糟的场面。
卫一泽停了一个星期没来六班,放学也没有出现,文怡都有点不习惯。
“卫一泽有好几天没来了,激情这么快就消退了?”文怡坐在座位上和姚雀说。
姚雀握着笔停在半空,“上周末我说他不值钱。”
文怡惊讶地“啊”了一声,“以他的脾气,那估计是自尊心受挫了。”
她小声喟叹:“不来最好,世界都清净了。”
话音刚落,窗口外站了个十二班的男同学,挥着手,“文怡。”
是袁烈。
袁烈把手上的两杯奶茶递到半空,说:“卫一泽买的奶茶。”
姚雀扯了扯文怡的袖子,意思是:这次不是她给钱叫卫一泽买的,别拿了。
文怡接收到信号,走到窗子边,语气温和地对袁烈说:“以后别帮卫一泽送东西来了吧。”
袁烈以为是关心他,傻笑着:“我不嫌麻烦。”
“不是这个意思,”文怡在脑子里组织措辞,“这次我们没给钱叫他帮买东西,不好拿他的。以后也别送东西来了吧。”
袁烈还在傻笑,心里想文怡太有分寸感了。不过文怡的这些话他可不敢转达给卫一泽。
“卫一泽最近感冒了,等他下次来的时候,你们自己和他说啊。”袁烈说。
姚雀写字的手一顿。所以,他是因为感冒了才不来的?
最后奶茶还是被袁烈原封不动地带走了。
今晚文怡有事,没能和姚雀一起回家。
姚雀独自走往校门口,外宿生都在往外走,学生很多,倒也不让人害怕。
有人好像跟在后头,姚雀回头,就看见卫一泽低声咳嗽。
她没理,转回头继续往前走了。
他就跟在后面,像以前送她和文怡一起回家一样。
学校里的路灯很多,亮堂堂的。学生们有的骑自行车,有的走路,各走各路。
像世界末日突然降临,所有人的眼前一黑。不管是路灯,还是教学楼的灯光,以及学校名牌的标志灯,全部黑了。
骑自行车的人“哎哟哎哟”地喊,乱成一团。
这是,停电了?姚雀不敢再往前走,一点路也看不见了。
有人在校园里大声喊:“老师,是不是停电了!”
问询声此起彼伏。
看来是整个校园都停电了,不管是教室的灯还是路灯,都全军覆没。
好在学生的说话声很多,不会让人害怕。姚雀眯起眼睛,向前望,试图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身后有人走近,他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她知道是卫一泽,就不管了,还想往前走。
太黑了,别人也在摸黑,有人互相撞倒,抱怨声一点点蔓延开。
她站的地方刚好是出校门的必经之路,陆续有人摸黑经过,甚至有人撞到她。
她身子一歪,摇摇欲坠,手在半空乱抓。
卫一泽跨步上来扶住她的手臂,说:“你慢点。”
跟个瞎子一样,她懊恼。
身后竟然有自行车摁着铃铛,有人喊:“让一让,让一让!”
她躲避不及,撞进卫一泽的怀里。
“这是,投怀送抱?”他在黑暗里低声笑。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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