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婆酒后竟然没失忆

地铁在昏暗的隧道中穿行。

沈砚艰难地背靠着车厢连接处的金属板,用整个身体护住胸前的公文包。

人好多。

公文包里的动静一直没停过。

起初只是不安的扭动,后来变成了焦躁的刮挠。

再后来,沈砚甚至能感觉到里面的小东西在用脑袋一下下顶着拉链内侧,迫切地想要出来透气。

他只能更紧地抱住包,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酸。

是的,社畜就是如此的命苦。

沈砚:“乖,忍一忍,马上就到了,真的马上就到了。”

广播终于报出他目的地的站名。

车门一开,沈砚随着汹涌的人流被推了出去。

他第一时间拉开公文包拉链一条小缝。

银色的小蛇看起来蔫极了,软软地趴在文件上。

它感受到新鲜空气,昂起脑袋,蓝宝石眼睛里水汪汪的,对着沈砚极其可怜地“嘶”了一声。

沈砚:“哈哈,你还想来跟我上班?”

沈砚:“知道我上班都过的什么苦日子吧。”

“让你非要跟着我来上班,受罪了吧。”

沈砚手指伸进去极轻地摸了摸它冰凉的脑袋。

沈砚:“你什么时候能聪明点,代替我去上班,然后把工资全给我。”

小蛇讨好的用细长的舌头缠绕上他的指尖。

沈砚将手抽出来,重新拉好拉链,将公文包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抱好。

沈砚:“回家喽。”

用钥匙打开家门,温暖干燥的空气夹杂着熟悉的、属于家的气息瞬间包裹上来。

室外的寒冷彻底被隔绝在外。

沈砚反手关上门,还没来得及换鞋,甚至没来得及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和楼道感应灯的光晕——

公文包的拉链从里面被猛地顶开。

一道银白色的影子“嗖”地窜了出来,落在地板上。

它迅速拉长、变大,在昏暗的光线中勾勒出人形的轮廓,但下半身却还维持着蛇尾的形态。

虞雪鳞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冰凉的双手紧紧环住沈砚的腰,脸颊埋在他还带着室外寒气的胸膛上。

虞雪鳞:“哥哥,抱抱我呀。”

沈砚被他扑得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地接住他。

怀里的人身体微微发抖,冰凉的蛇尾也无意识地缠绕上来,卷住了他的小腿,带来一阵战栗的触感。

沈砚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沈砚:“是外面人太多,你被吓到了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虞雪鳞就抬起头,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亮,里面闪烁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后怕、兴奋和羞涩的光芒。

他打断沈砚,语气急切又带着点甜蜜:

虞雪鳞:“我都记得,哥哥呀,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记得!”

沈砚:“……”

沈砚的身体瞬间僵住,拍着他后背的手也停了下来。

昨晚那些画面。

发卡、生蛋、还有那个意外的吻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让他的脸颊轰一下烧了起来。

这不符合设定啊,喝醉酒的人都应该失忆才对啊!

虞雪鳞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僵硬。

自顾自地、又害羞又激动地往下说,尾巴尖因为兴奋而轻轻拍打地面。

虞雪鳞:“你说好看,你给我戴了发卡,你还亲我了,你还答应和我生蛋了,你说你喜欢我!”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又轻又快,几乎含在嘴里,但沈砚听得清清楚楚。

尴尬!无比的尴尬!脚趾抠地的尴尬!

沈砚将他推开,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虞雪鳞毫不在意,他开心的上前一步捧住他的脸,有些羞涩的说:“哥哥,我会对你负责的。”

“咳!”

沈砚猛地咳嗽一声,强行打断虞雪鳞。

沈砚:“那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不能当真。”

虞雪鳞:“啊?那你说喜欢我也是喝醉了吗。”

沈砚:“对,我昨天也喝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撕开。

沈砚:“赶紧松开,我身上都是湿的,凉。”

他试图用脱外套来转移注意力和挣脱束缚。

虞雪鳞抱得更紧了,蛇尾也缠得更牢,仰着脸看他,眼神里充满执着。

虞雪鳞:“为什么不能当真?你就是说了,你就是亲了,你就是喜欢我!”

“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能反悔!”

沈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一点。

“虞雪鳞!你先松开,我们好好说话。”

“昨天我是亲你了,但那是意外,我向你道歉。”

小蛇稍微松开了一点手臂,他仰着头。

虞雪鳞:“我不想要你的道歉,你收回。”

虞雪鳞瘪瘪嘴,很不情愿。

“讨厌你。”

沈砚趁机脱下了湿漉漉的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然后又弯腰想去解开缠在腿上的蛇尾。

冰凉的鳞片触感让他手指微微一顿。

“你先说说你。”

沈砚决定掌握主动权,开始算账,一边努力无视还缠在腿上的尾巴,一边往客厅走。

“谁让你偷偷跟我去公司的,你知道今天多危险吗?差点就被老板发现了,差点就被同事看到了,地铁里那么挤,闷坏了怎么办?被挤到了怎么办,”

虞雪鳞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尾巴在地上拖行,听到责备,脑袋微微垂了下去,手指揪着沈砚的毛衣下摆。

虞雪鳞:“我没有惹祸,你不要说我了。”

沈砚:“好吧,不说你了……”

沈砚就这样默默的妥协了。

沈砚对着这张脸,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最终只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走到厨房,打开灯,温暖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客厅的昏暗。

沈砚:“以后再也不允许跟着我来公司了,知道吗?”

虞雪鳞:“哦……”

虞雪鳞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但看沈砚态度软化,立刻又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厨房。

虞雪鳞:“那你新公司怎么样?同事好不好?工作有趣吗?”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指着沈砚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机。

“那个!那个方方的盒子!你们人类人手一个!里面好像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也想要!”

沈砚正从冰箱里拿出生姜。

“那是手机,好吧,确实该给你买一个,这样联系你还方便些。”

“给你买个最便宜的杂牌手机。”

“好耶!哥哥你好棒。”

沈砚懒得再理他,自顾自地开始洗姜、切片。

淋了雨,他怕感冒,准备煮点姜茶驱寒。

“还有还有。”

虞雪鳞像个好奇宝宝,问题一个接一个,“你们办公室里那些亮亮的板子是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敲那个有很多小方块的板子?那个圆圆的东西一动,亮板子上的画也会动,好神奇!”

沈砚一边把姜片放进小锅里加水开煮,一边耐着性子简单解释。

“那是电脑屏幕,键盘是打字的,鼠标是控制的……”

“哦……”

虞雪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又被咕嘟咕嘟冒泡的小锅吸引了过去。

虞雪鳞:“这个是什么?好香的味道,有点辣辣的。”

沈砚:“姜茶,驱寒的。”

沈砚看着锅里的水开始翻滚,姜片的辛辣气味弥漫开来。

沈砚:“待会儿你也得喝一碗。”

“啊?”

虞雪鳞立刻皱起了脸,一脸抗拒。

“我不要。”

沈砚:“必须喝。”

沈砚语气不容置疑:“淋了雨,容易生病。”

趁着煮姜茶的功夫,沈砚状似无意地靠在料理台上,像是随口闲聊般问道。

沈砚:“对了,今天见我那个老板,还有他那个助理,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斟酌着用词:“尤其是那个老板,叫顾满的,看人的眼神总觉得不太一样。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或者,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气息?”

他紧紧盯着虞雪鳞的反应。

虞雪鳞正用手指试图去碰滚烫的锅沿,被沈砚一巴掌拍开。

他捂着手,茫然地抬起头:“顾满?谁啊?没听过。”

他歪着头想了想,努力感知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硬要说的话……”

他皱起鼻子,又仔细嗅了嗅空气。

“你身上好像沾了一点点……嗯……说不清,好像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很淡很淡啦,几乎闻不到。”

他的反应完全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沈砚心里松了口气,但同时又升起新的疑惑。

连虞雪鳞都只能勉强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那顾满和谢景……到底是什么?

沈砚:“哦,这样。”

姜茶煮好了,沈砚倒了两碗,浓郁的辛辣味扑面而来。

他把其中一碗推到虞雪鳞面前:“趁热喝。”

虞雪鳞:“我不要。”

虞雪鳞:“我讨厌你。”

沈砚:“这句话你刚刚说了,我知道你讨厌我了。”

虞雪鳞:“我不要喝。”

沈砚:“谁是乖小狗呀?”

虞雪鳞:“我是乖小狗,但是我不要喝。”

虞雪鳞:“不要就是不要。”

沈砚哼哼两声,自己先端起碗吹了吹,喝了一大口。

滚烫的姜茶带着强烈的辛辣感滑过喉咙,落入胃里,立刻升起一股暖意,驱散了体内的寒气。

沈砚:“坏小狗。”

虞雪鳞不想被无视,只好磨磨蹭蹭地端起碗。

他伸出舌尖极快地舔了一下,立刻被辣得吐了吐舌头,整条蛇都抖了一下:“不喜欢!”

沈砚:“算了,不喜欢就别喝了。”

虞雪鳞苦着脸,看看沈砚,又看看碗,最后像是下了极大决心,屏住呼吸,仰头“咕咚咕咚”地把一整碗姜茶灌了下去。

喝完,他立刻放下碗,被辣得眼泪汪汪,张开嘴用手扇风,舌头都吐了出来。

沈砚忍不住笑出声,递给他一杯早就准备好的凉水。

沈砚:“好乖的小狗呀,喝下去了。”

沈砚:“我们漂亮的小狗一定不会感冒生病的,对不对?”

虞雪鳞听到夸奖,眼前一亮,不由得晃晃脑袋凑了过去。

沈砚顺手挠了挠他下巴。

虞雪鳞:“人类的东西好奇怪哦。”

虞雪鳞眯着眼睛说:“但我好喜欢你哦。”

沈砚已经对出场次数过多的“喜欢”免疫了,他笑着摇摇头,把自己那碗姜茶慢慢喝完。

胃里暖烘烘的,身体也舒展了许多。

他收拾好碗筷,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窗外早已彻底黑透,雨似乎又下得大了一些,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密的声响。

沈砚:“好了,没事了就……”

沈砚话还没说完,忽然注意到虞雪鳞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刚才还趴在台子上的虞雪鳞,不知何时蜷缩了起来,身体微微发抖。

他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似乎失去了一些血色,变得有些苍白,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比平时急促了些,淡粉色的唇微微张着。

沈砚:“怎么了?”

沈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茶太刺激了?”

沈砚:“对不起,我不应该逼你喝的……”

虞雪鳞抬起头,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蓝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痛苦的水汽,眼神有些涣散。

他伸出冰凉的手指,一把抓住沈砚扶着他肩膀的手腕,指尖用力,甚至掐进了沈砚的皮肤里,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一丝慌乱:“不是……哥哥……疼……突然好疼……”

沈砚:“哪里疼?”

沈砚被掐的地方出了血,他痛的声音也有一些发抖。

虞雪鳞:“不知道……就是……浑身都疼……”

虞雪鳞身体控制不住地蜷缩得更厉害,仿佛这样能缓解一些痛苦。

他那条漂亮的尾巴也在地板上拍打着。

“骨头里……像有针在扎一样……好难受……”

“沈砚…哥哥配偶……我好痛。”

他突然的剧痛和脆弱让沈砚慌了神。

怎么会突然这样?

是白天在公文包里闷坏了?还是在地铁里挤伤了?或者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被遗忘的细节猛地劈入他的脑海——柳素心!那个绿头发的妖界办事员!

他上次来的时候,提过一句关于雪蛇蜕皮期的事情,以及……蜕皮前兆会伴随的强烈不适。

那个止痛药被他随手塞进了抽屉深处。

止痛药!

“是不是……要蜕皮了?”沈砚急忙问道,“你们是不是蜕皮前会这样?”

虞雪鳞疼得眼神都有些涣散,他茫然地看着沈砚。

不管了,痛成这样了,止痛药给我吃!

过了几秒钟,小蛇似乎才艰难地处理完这个信息,带着浓重的哭音和喘息断断续续地说。

“蜕皮?好像…好像是……族里的长老以前是说过,前期会很难受,可是…可是明明还没到时间啊。”

“往年都是还要再晚一些的,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疼……”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难以忍受的痛苦。

别说了,药不能停!

沈砚立刻站起身,冲进客厅,翻箱倒柜地找那个被他收起来的小药瓶。他记得当时觉得用不上,随手塞进了抽屉深处。

好不容易在抽屉最里面摸到那个冰凉的小瓷瓶,沈砚立刻拿着它和一杯水跑回客厅。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虞雪鳞已经无法维持坐姿,痛得蜷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他修长的身体微微弓起,银色的尾巴无力地卷曲着,身体时不时地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轻微痉挛一下,喉咙里发出极其压抑的、破碎的痛苦呜咽声,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地毯上深色的绒毛。

他看起来脆弱极了,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沈砚的心揪紧了。

他赶紧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药片,扶起虞雪鳞。

小心地喂进他嘴里:“来,把药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虞雪鳞顺从地咽下药,然后整个人脱力般地倒在沈砚怀里,身体依然因为疼痛而轻微颤抖着,冰凉的手指紧紧攥着沈砚的胸口,把脸埋在他胸前。

呜呜……不要疼痛共享啊,你这个臭蛇,抓我胸口干嘛。

沈砚抱着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边忍痛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柳素心给的,吃了就不疼了,乖…忍一忍。”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沈砚感觉到虞雪鳞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颤抖也停止了,攥着他胸口的手也松了些力道。

怀里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只是还带着一点点抽噎后的余韵。

“好点了吗?”

沈砚低声问。

“……嗯。”

“好像……没那么疼了。”

虞雪鳞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微微动了动,抬起头来。

蓝眼睛里水光潋滟,眼尾和鼻尖都哭得红红的。

看来药效终于发挥作用了。

沈砚的胸口获救了。

然而,身体的剧痛虽然缓解了,虞雪鳞的情绪却似乎并没有立刻平复下来。

他没有试图从沈砚怀里起来,反而更紧地往他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手臂软软地环住沈砚的腰,脑袋在他颈窝处依赖地蹭了蹭。

“哥哥…你别走…就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我有点害怕……”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只是觉得好害怕……”

他的反应比平时更加黏人,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安,仿佛急需确认什么。

沈砚想起柳素心提过一句,雪蛇在临近蜕皮期时,会因为身体极度的不适和能量的大量消耗而变得格外敏感、脆弱,情绪起伏会非常大,会变得特别依赖和需要信任之人的陪伴与安抚。

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沈砚:“我不会走。”

沈砚:“这房子是我买的,我去年才还完房贷。”

沈砚:“你可以暂时放开我一下吗?你刚刚掐我胳膊,掐出血了,我得处理一下。”

“……”

虞雪鳞:“对不起哦,但是我不要放开你。”

沈砚:“行吧,也可以。”

沈砚无奈点头,随后将他抱起,主动将他的尾巴绕在自己的腰上。

虞雪鳞:“啊。”

沈砚:“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沈砚抱着他走了几步,走到入户门那里拿了碘伏和创可贴。

虞雪鳞安心的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冰凉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窝。

他就这样安静地靠在沈砚怀里。

虞雪鳞:“沈砚,我不懂你们人类。”

沈砚:“你是蛇啊,不用懂我们人类的。”

虞雪鳞:“可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不想要这样。”

沈砚:“这时候又不是聪明的小蛇了?”

虞雪鳞:“嗯……是聪明的。”

沈砚:“嗯嗯,聪明的小蛇怎么会不懂呢,你就按你的理解去想呗,你不懂的,我就给你解释。”

沈砚:“这样行不。”

虞雪鳞点点头:“好。”

虞雪鳞:“我觉得你喜欢我,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沈砚:“呃…换个话题聊吧。”

窗外小雨渐沥,敲打着窗户,发出单调而催眠的声响。

屋内灯光温暖,沙发上相拥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虞雪鳞靠得更舒服些,低声说:“累了就睡会儿吧。”

虞雪鳞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尾巴尖无意识地卷紧了他的手指,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终于在药物和安心感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沈砚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抱着他,听着窗外的雨声和怀里人清浅的呼吸声,直到手臂微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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