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
什么诚意?
闻恔微微皱着眉头,因为外貌出挑的原因他原来也不是没有接到过这种意有所指的暗示。但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了。
在原来的时候他是个小有名气的宿舍美食博主,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
偶尔再接个广告的话,生活得比一般同学还要好上一点。
但现在这种负债赎身情节,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竟然还是种马总裁。
连管家都不放过?
人在屋檐下,有时候也是可以不用低头的。
闻恔在心里飞速盘算着未来的生活,实在不行就去找个饭店当个服务员,听说大部分酒店都是管吃管住。他原来也做过宿舍相关的调酒合集,再不济去夜店当调酒师也行,一般来说工资都是现结。
起码都能保障最基本的生活。
闻恔甚至都在脑海里演练过了一遍。
他拿负债作为要挟,我拼死抵抗不从,他强取豪夺,我黯然心碎……
……画风怎么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这么难考虑吗?”秦司楚看面前的人面露难色陷入沉思,屈指敲了敲餐桌,给出自己的条件:“你去考个营养师证,以后一日三餐我需要合理搭配。”
“不……”闻恔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听听说完以后,又紧急刹了个车,“不……不然我怎么能让厨艺更进一步呢,当然要去考证了。”
秦司楚对他这种学习精神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
闻恔连退路都想好了,结果就这?
怎么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呢?
看来还是看的太少了,急需补充一些新的知识。
第二天一早,闻恔勉勉强强地做了个简易版炒饭,又热了杯牛奶。
尽管能看出来秦司楚很想吐槽这顿不伦不类的饭,但是看到摆在桌子正中央,已经黑屏的手机,又想起还没来得及预支的工资。
就又把话忍了回去。
虽然炒饭只是放了点酱油呛了个锅,连鸡蛋都欠奉,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秦司楚吃完了饭也没着急,拿起放在一旁的平板,看新闻。
闻恔也不想一直和boss呆在同一个桌子上,所以也草草就吃完了早饭。
他还专门在厨房磨蹭了好久,出来一看怎么这人还在餐桌边坐着。
秦司楚也不动,闻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想回卧室呆着吧,但是boss在外面。
如果在外面候着吧,还要面对boss。
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然后闻恔做了个自认为还是很自然的转身重新回了厨房,和正在工作的洗碗机大眼瞪小眼。
好不容易拖到了洗碗后,他勤勤恳恳把碗一个一个擦拭干净,认认真真摆在了碗橱里。
然后打开冰箱检查了一下各个牛奶瓶都有没有摆好位置,矿泉水的标志是不是都全都朝外。
闻恔在厨房里晃了足够久,久到他把整个厨房的瓶瓶罐罐说明书都研究了一遍,得出了酱油的食品添加剂比醋多了两个这个惊人的结论。
客厅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钟,坐在餐厅的秦司楚依旧老神在在地看着ipad,丝毫没有要起身上班地意思。
难不成一天过去了,繁耀集团这么快就破产了?
闻恔实在受不了了,起身离开厨房,他想跟秦司楚打声招呼以后就溜进自己的房间。
虽然手机也坏了,在房间里也是无事可做,但总比两人相顾无言要强。
走出厨房,秦司楚正坐在餐桌边打电话,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一点点一点,虽然语气听上去依旧沉稳镇定,但是他的表情却不似那么轻松。
看见闻恔走出厨房,他抬手示意让他停一下。
本来在心里窃喜准备溜之大吉的人又被浇了一盆子凉水,只能老老实实等人打完电话听从安排。
“好,马上。”
说完便挂了电话。
“你去换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闻恔穿的还是昨天刚洗完澡的浴袍,松松垮垮的,而秦司楚穿的也是一身睡衣。
像是临时起意出门的样子。
闻恔就那么一身衣服,没得挑。幸亏昨天淋了雨以后已经洗了,要不然现在都没衣服穿。
等两人都换好衣服后,秦司楚拿钥匙亲自开车出门。
在坐进驾驶室前他犹豫了一下。
“会开?”秦司楚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单词表上第二个大写字母明晃晃地闪着光。
闻恔在刚上大学那年就已经把驾照拿到手了,为了食材采购方便,在大三大四还靠着做自媒体的收益赚钱买了辆小车。
但在这个世界里,别说驾驶证了,连学位证闻恔都不知道去哪了。
虽然没有让老板当司机的道理,但没有驾照是硬伤。
“我会开。”
“但我好像没有驾照。”
闻恔有点难为情。
说了白说。
秦司楚看着他皱着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不是很好。
说是生气吧,好像是有点懊恼。
像是说错了什么一样。
但老板又有什么错呢?
闻恔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想揣摩他的心思很自觉地跟着坐到了副驾驶上。
上午十点多这个点该上班的已经去了,该上学的也已经坐在教室里跟周公约会了两节课了,车不算多,甚至在人口密集的云都都算是稀少。
但闻恔总感觉秦司楚把好好的宾利开出了公园观光车的感觉。
跟大街上的老头乐的行进速度没什么区别。
慢慢悠悠地在鳞次栉比的城市里……散步。
闻恔已经第三次看见同一个广告牌,上面的男性举着同一瓶香水。
如果不是他知道秦司楚足够有钱,他都以为他是出来炫耀自己新买的车了。
终于转到第六圈的时候,车里的手机响了。
不用说也知道是秦司楚的,因为现在车里还健在的手机只有一部。
他抬手接通电话连上了中控,“江庭深”三个明晃晃的大字映在了屏幕上。
“秦总,还活着吗?”对面的声音冷冷清清,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原来秦司楚喜欢的是这一卦?
禁欲清冷系?
怪不得一直在外面乱晃,感情这是等着心上人催呢。
只见坐在旁边的人终于舍得停止持续兜圈子这种刻板行为,方向盘一扭,拐到了一条不算太宽敞的路上。
“马上。”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车速也没变得多快罢了。
“过期不候,反正难受的不是我。”
那边径直地挂了电话。
呦呵?禁欲清冷强制系?
秦司楚有些烦躁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勉为其难地把车速往上提了提。
两侧枫叶油绿,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活。
说实话,闻恔不愿在夏天出门,更不愿在夏天的正午头出门。
可以早可以晚,没必要中午出门给自己找不痛快。
秦司楚开车进了一个大门,门口的标识一闪而过。闻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带到了哪里。
门口的保安看样子对这辆车已经很熟悉了,应该是经常光临的常客,什么都没问就把他们放了进来。
这一片房子建的都不是太高,直到听见很经典的威斯敏斯特钟声时,闻恔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所大学里。
我靠难道江庭深还是名学生?
秦司楚把车停在了一栋楼前的车位上,降下车窗。他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用牙咬着后端,自顾自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白雾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中。
和普通的烟不同,消散拿的烟雾中没有多少尼古丁的味道,反而有一种薄荷的香气。
等抽了两口,他好像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一般。把烟盒往旁边晃了晃。
“抽吗?”
闻恔摇了摇头。
闲来无事,他对着外面的树开始发呆。
得了,这人到跟前了怎么又开始磨叽上了。
还得让人家三番五次地请啊。
真矫情。
闻恔无语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尽管这栋实验楼平时鲜少有人问津,但是豪车和帅哥的搭配总会吸引大家的注意。
还没等秦司楚抽完,旁边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
他索性把烟掐断,推门下车,不带丝毫留恋地径直进了实验楼的大门。
好家伙,总算舍得进去了。
闻恔连忙下车,抓紧跟上。
也不知道即将见到的江庭深又是八卦贴中的哪一位。
走在前面的人完全没意识到后面人的内心蛐蛐。
闻恔全程自动跟在秦司楚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注意风度的原因,这人走得奇慢。
花花孔雀开屏之前总会注意自己的形象。
慢条斯理地感觉是不是能显出来一份从容和淡定。
然后给奸夫留下一个好印象?
闻恔彻底凌乱了。
头脑风暴的时候走在前面带路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一个没注意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嘶……”闻恔摸着鼻子。
被撞到的秦司楚皱着眉头转身看了他一眼。
闻恔下意识和他拉开一步的距离。
毕竟这人看上去在烦躁的边缘。
他还不想触这个霉头。
“来了?”
闻恔抬头,前面说话的青年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衣,但并没有规矩地系到最顶上那颗,露出修长好看的脖颈。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宽肩窄腰,看上去很有力量。
这人修长的手指正夹着一根香烟。
烟头猩红,还未燃尽。
他侧身靠在窗台边,倾身靠向窗外,右手食指敲了敲烟体,烟灰随着他地动作掉落在窗台上地烟灰缸里。
“沈家那小子不管你?”秦司楚看着他未燃尽的烟头挑了下眉。
面前那人皱了皱眉,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把烟凑在嘴边深吸了一口,又重重吐了出去,随即把还剩大半的烟按灭,掀起眼皮,瞥了秦司楚一眼。
“拜你所赐,我俩刚吵一架。”
他好像不愿跟秦司楚过多扯皮,上下打量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闻恔,欲言又止,随即转身扭开身后实验室的大门,丢下一句,“跟过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