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暮,我们其实不是必须分开,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不被任何人发现,我可以继续做你的抑制剂。”
“我从来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个娱乐圈我不进了,大不了我老老实实工作,或者借钱创业,这五千万,我这辈子,我们家这辈子踏踏实实地想办法赚钱,肯定能还得上。而且我不会拖累你,你不用替我还一分钱债……”
“简暮,我都这么卑微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简暮,你非要这样吗?”
“你说话啊!”
“我懂了,行,好,特别好,我早该知道的,你这个人的血是冷的,从骨头缝里就是冷的。”
“他妈的,我当初还想过这辈子非你不可,我想过毕业后要在哪里向你求婚,想过要在哪里买我们的婚房,想过我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唯独没有想过你会和我说我们自始至终只是炮|友,成年人好聚好散?草,显得我像个傻逼一样。”
“简暮,你他妈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们这辈子分道扬镳!”
“靠!”
“嘭——”
“啊——”
耳边砰的的碰撞声,和记忆里在静和传媒大楼的会议室,霍予安眼睁睁地看着简暮头也不回推门而出,盛怒之下狠踢一脚实木桌子,结果把自己小腿踢骨裂的哀嚎重叠在一起。简暮被吓了一跳,思绪终于从六年前那梦魇一般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原来是雪天路滑,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不小心撞上了路边一个铁皮大箱子,瞬间被大箱子上簌簌掉落的积雪埋没。
商务车汇入城市主道,明亮的两侧路灯带着暖黄的光晕,将后座的年轻omega苍白的脸照得勉强有了一丝人气。
路边已经有热心市民去雪堆下挖那个倒霉蛋了,司机小汪小心翼翼地慢行绕过人群,乐茸担忧地回头看着简暮。
“简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明天去医院看一下吗?”今天是12月10号,而每年的12月11号,乐茸总是能准时准点地接到一个要么病恹恹、发着烧,要么连续一周心不在焉、工作效率极低的简暮。
而此时的简暮脸色惨白,漂亮的眉眼上笼着一层水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融化后的雪水,半身毛呢大衣都被雪水打湿了,洇出深浅分明的分界线。
虽然有着病美人的特有美感,可简暮一直身体不好,乐茸很怕他老板会猝不及防就噶了。
从十八岁之后就成了医院常客,差点在医院里办年卡,简暮本能地想要讳疾忌医,顿了顿,感受到颈后的omega腺体已经持续多日,几乎麻木的刺痛。
疼痛比往常更剧烈一些,直觉告诉简暮,他的病可能又恶化了。
“不……”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明天什么行程安排?”
乐茸立刻汇报:“明天上午有一场集团旗下分公司负责人大会,下午有一个安海经济报的记者采访。”
可能是体温已经开始烧起来了,简暮感觉身体在发烫,太阳穴连带着腺体,整个上半身都在疼。
“把采访推了,明天下午两点到三点,帮我预约一院的庄医生。”
“收到!”乐茸立刻着手安排。
简暮靠着椅背,失神地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脑海中霍予安怨夫一般的低沉歌声挥之不去。
半晌,他勾着唇失笑,笑得苦涩。
这个人,分开了还写一首歌骂他,也不怕唱一次,就心里膈应一次。
-
霍予安确实一开始有被膈应到。
偏偏五年前这首歌刚发布时,撞上了短视频的流量期,被翻唱、被剪辑成视频背景音乐,大肆传播,让他这个十八线小歌手爆火了一把。当初每十次单人活动,有九次要唱一次这首歌,伤疤被硬生生地反复抠开。
次数多了,霍予安也就麻木了,更准确来说,他看开了。唱一首歌而已,就能拿到数到手软的通告费,填补家里的巨额窟窿,他没有道理不乐意。
严格来说,霍予安还要谢谢那个人,如果不是这个没心没肺的渣O,他哪能写出这首歌?
霍予安自嘲地想,人生果然是起落落落落落,想他当初不可一世的霍家小少爷,哪能料到会沦落到今天这个鬼样子,失意落魄、一落千丈,还穷。
分开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听到过这首歌,知不知道他如今混的不好,会不会庆幸当初没有选择这么一个碌碌无为的alpha。
推开休息室的门,充足的暖气扑面而来,让燥热的霍予安又出了一层薄汗。进了门也没管里面还有两个大活人,就抬手脱了汗湿的上衣,精悍白皙的上半身一览无余。
杜玢(bin)扔给他一包湿巾:“擦擦。”
“谢了大狗。”霍予安接住直奔他帅脸而来的湿巾,抽出一张,胡乱擦了擦脸上身上的汗,“谢谢今天你们来帮我撑场子,但抱歉没有出场费,哥们家里的债刚还完,实在没钱,下周末请你俩吃饭,叫上荆歌,我们一起聚聚。自从荆歌退圈后,都快半年多没见到他了。”
他们团一开始有五个人,出道没多久,其中一个退团,半年前荆歌没顶住家里的压力,也淡出圈了,不过还没有公开退圈,剩下三人一直在等他回来。
“行,没问题。”杜玢无所谓摆摆手,“哥们不介意你没给通告费,我到时候点十只帝王蟹,你应该也不介意吧,蒸烤煮炸煎炒焖都来一遍,我还要选一只最肥的,炒黑松露!”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当然不介意,你就点吧。”还没等杜玢感动完,霍予安阴测测地说,“要是吃不完,十只帝王蟹和黑松露的钱你来出。”
杜玢掰手指头数十只帝王蟹和黑松露是多少钱,越数心越凉。
霍予安看向自打他进门开始,始终一言不发的栾夏柏。
他们四个人里面,霍予安和杜玢都有社交牛逼症,两个人哪怕没有主题,也能拉着栾夏柏和荆歌聊个通宵。
荆歌和栾夏柏的性格则安静很多,栾夏柏年纪轻轻就有一种老干部的沉稳和内敛,平时眉宇舒展时让人如沐春风,但心中有事时,他那张脸藏不住事。
霍予安一看栾夏柏那表情就知道这人有心事,而且这事还挺大。
他心中一沉:“柏哥,发生什么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栾夏柏的瞳孔逐渐聚焦。
没有立刻回答霍予安的问题,他站起身,把怀里一直揣着的干净衣服递给霍予安:“你先穿上衣服,裸|奔辣眼睛。”
“嘿?”霍予安不服,“我这身材,又不肥的流油又不瘦的硌牙,肌肉匀称肌理分明,哪里辣眼睛了?”
而且这不穿着裤子吗,哪里算得上裸|奔?
但栾夏柏还有一点唐僧的属性,如果不听他的话,他比霍予安的亲妈还能唠叨。室内哪怕开着空调,光着膀子也容易感冒,霍予安乖乖穿上了衣服。
穿完,他递了个眼神,示意栾夏柏可以开始说了。
“其实是……”
“安哥在吗?”
栾夏柏刚起了个头,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霍予安走过去开门,顺手把擦过汗的湿巾扔门边的垃圾桶里。
“什么事?”
门外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胸前挂着工作牌。她抬起手时,霍予安看到她拎着一个红色的礼品袋。
工作人员说:“安哥,这是粉丝送来的生日礼物,拖我转交给你。”
“谢谢,麻烦你了。”
“什么东西啊?”
霍予安关上门,拎着礼品袋坐到沙发上,杜玢好奇地凑上来,怂恿寿星打开袋子看看。
糊归糊,但好歹曾经也红过,有粉丝基础,每年生日礼物都能堆满一个房间。拆礼物和收拾礼物是体力活,平时都是工作人员拆开登记,霍予安亲自整理。他懒得拆,但想知道粉丝的心意。
想起明后两天巨大的工作量,霍予安就感觉腰酸背痛,对拆礼物也兴致缺缺:“你没收到过礼物吗?”竟然这么热衷于拆礼物。
从栾夏柏的角度能看到袋子里露出一半的logo,心中隐隐有某种猜想,他提议:“你要不还是看看?也没什么损失,没准还有惊喜。”
“这能有什么惊喜?”霍予安无奈,伸手抓过茶几上的袋子。
胡乱扫了一眼,霍予安愣住了。
他面色一变,把礼品袋往茶几上一扔,飞快跑到门边拉开门,左右张望走廊。
但走廊上人来人往,刚才那个工作人员早已汇入其中,不知所踪。
偏偏霍予安没有注意那人的样貌,哪怕那人此时就站在他面前,他不一定能把人认出来。
霍予安退回休息室。
栾夏柏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得意地朝他扬扬眉,“我就说有惊喜吧?”
礼品袋在激动之下被扔到了茶几上,里面的红色礼品盒被甩了出来,盒子上印着烫金的“Cartier”字样和品牌logo。
霍予安打开礼盒,里面是Cartier今年新出的珠宝手表,很早就断货了,网上被炒到天价,也不知道送出礼物的人提早准备了多久,或者费了多大劲才找到。
Cartier这个牌子的寓意是,无尽的爱和承诺。
霍予安出道六年,每年生日都有一个Cartier,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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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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