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在人家片场逞了好大一通威风就走了，留下陈方其和程妍大眼瞪小眼，好在两人心眼都多，一个想岔，一个想歪，默契地压下那呼之欲出的好奇心，极其不自然地确定事情的后续处理方案。

“既然梁总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事也就过去了，”程妍说完推了推眼镜，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皱了皱眉，“不过我不确定小陆会不会配合去吃饭，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说到这，程妍顿了一下。

陈方其也跟着顿了顿。

两人默默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出默契，陆默什么脾气，大家都心知肚明——

反正不是梁总说的“脾气好，又乖。”

即使作为陆默的经纪人，常年护犊子的程妍对这个评价都有点接受无能，想到陆默那张能把人气死半条命的臭脸，她实在不知道陆默平时在梁总面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怎么会造成这样大，这么深的误解。

在陈方其欲言又止的视线下，她回过神咳了声，没再为难这个新晋导演，雷厉风行地总结了今天的对话。

“不管小陆今天去不去，对方的态度我知道了，道歉我觉得没必要，小陆今天来拍戏就说明他没放在心上，拍摄进程才过半，大家还要一起合作几个月，陈导，麻烦您转告对方团队，以后该怎么拍就怎么拍……”

她语气一顿，倏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不过对方拿陆默给自己造势的事情别再有了，你也看出来梁总对陆默的态度——”

她战略性地顿了一下。

陈方其闻言连连点头。

这件事他首先是以导演的身份来处理，为了剧组能正常拍摄，他在中间和了不少稀泥，就算和陆默私下关系再好他也清楚自己这样做多少有点不靠谱。

虽然有点愧疚，但还是止不住好奇。

见程妍脸色也挺古怪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什么，看不出来啊，梁予呈……梁总和小陆关系还挺好的，他们不是商业联婚吗？”

“你和他俩都是朋友你问我？”

程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陈方其摸了摸鼻子。

“他们没打算公开，今后也绝对不会公开，陈导你可别什么话都往外倒，”程妍看了他一眼，“要是别人问起，就说没关系。”

“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不公开，”陈方其看了眼监控器，不明白地皱眉，“小陆从出道到现在都没演过感情戏，出演的全是武戏和正剧，也不走流量路线，吸的粉都是比较成熟演技粉，难道这些高质量的粉丝接受不了他结婚？”

“虽然他年纪还小，但现在早婚的人越来越多了呀。”

程妍闻言冷笑了声。

“陈导，你想得太简单了，”她冷冷地开口，“先不说他粉丝到底能不能接受他隐婚，就说陆默他不想走流量路线，他就能不走吗？”

没等陈方其说话，她眯了眯眼，“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拍电影跑来拍电视剧吗？你又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连恋爱都没谈就和梁总闪婚吗？”

陈方其愣了一下。

他筹备这部电视剧是在一年前，当时他私下联系过陆默好几回都被拒绝了，本以为没戏，可谁知道最后是陆默主动联系了他，陈方其当时大惊失色，就像知道他和梁予呈隐婚时那样。

至于其中缘由，陈方其确实不清楚。

陆默家底殷实他是知道的，父亲陆明是陆氏集团的创始人，他大哥陆思正现经营的娱乐公司在众多的影视公司中和梁予呈的“傲视传媒”打得有来有往。

当初两家联姻，可以说是强强联合。

他也知道，梁予呈是当初创业失败后被家里丢去结婚的，他这个朋友干什么都淡淡的，结也可不结也可，所以他毫不稀奇。

那陆默呢？

为什么会在事业发展得这么顺利时，会突然结婚，还是和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男人？

他和梁予呈确定结婚前都没见过面吧。

脑海里浮现出以前听过的某些传言，陈方其脸色微变，抬起头刚好对上程妍的视线。

“很多时候，大家都会身不由己。”

程妍平静地开口。

“他也不例外。”

“所以梁总在片场待得这段时间里，还希望陈导和我多配合配合，别让有心人走漏了什么风声，这样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