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沉自动屏蔽了他的一些发言。

卓杨不肯放弃：“那你都没谈过，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同？”

“我对我自己有非常清楚的认知。”褚沉摁住了卓杨慢慢往他大腿上靠的手，然后挪开，“如果你再靠过来，我可以告你猥亵罪。”

卓杨看了他一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挺有意思的。算了，不合就不合呗，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卓杨临走前还给了褚沉一个wink，后者却根本没看他。

走了一个卓杨，又来了一个人。

他看上去像个学生。

“你好。”对方很亲切地跟他打招呼。

褚沉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再看第二眼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就不见了，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褚沉冷淡地说：“我不是同。”

男生愣了一下：“那我们就聊聊天可以吗？”

他比卓杨更礼貌，没有直接坐下来。

褚沉也就更无情了：“不用了，我朋友马上就回来了。”

男生大抵真是涉世未深了，鼓起两次勇气都被拒绝了，也就不再逗留。

“好吧，打扰了。”

男生走后，褚沉环视一周，察觉到了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

正好林柯收拾完回来了。

“你还要喝吗？”

林柯：“啊？都、都行。”

林柯也不知道他的任务完成了没有，但是他觉得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褚沉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幸好褚沉没去厕所，林柯一个直男都受不了。

怎么会有人在厕所里搞起来啊！

真正的林柯的内心受到了冲击。

“那我们走吧。”褚沉利落站起来，往停车场走去。

他还在回想在看到那学生的第一眼，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你开车来了吗？是打车还是我送你回去？”

褚沉一言不发，直到走到了他车旁边才说话。

虽然他话本来也少，但林柯凭借对他的认识，觉得他心情不是很好。

林柯知道今天晚上要喝酒，是打车来的。

晚上他喝了酒，虽然不算多，但整个人懒懒的：“那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褚沉点点头：“好。”

上了车后，褚沉提醒说：“以后不要再来这个酒吧喝酒了。”

林柯反应迟钝：“怎么了吗？我觉得酒的味道还不错。”

褚沉神情严肃：“我不知道是谁向你推荐的这个酒吧，刚刚有人来跟我搭讪，他们说这是个gay吧。”

林柯瞪大了眼睛：“啊……”

“我知道了，我就是看网上评价说这里不错。”林柯心虚地应下了。

心想，还好没被发现。

林柯试探着问：“你什么感觉？”

“什么？”

“就是你看见同性恋，心里什么感觉？”

褚沉皱了皱眉：“没什么感觉。”

“噢噢。”林柯胡乱应下。

他还是觉得褚沉不像同，看上去就是个直男啊，钢铁一样直。

算了，他还是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吧。

褚沉将林柯送回家后，自己到家已经近十点了。

洗漱完后，他再一次打开了心中城。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安闲意终于像别人论坛里晒的“宝宝”一样，体贴地问他。

褚沉也想到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酒吧里的那个学生第一眼有点眼熟了，他身上有一点气质，像安闲意。

不过只有一点错觉。

酒吧里的那个学生没有安闲意干净，只在第一眼打招呼的时候伪装了一下自己。

安闲意是纯天然的、没有烦恼的数据小人。

褚沉点了点安闲意。

“给你看萤火虫，不要不开心了。”

游戏页面自动放大。

褚沉看见了半个屏幕的萤火虫和对他笑的萤火虫。

那一刻，褚沉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不是q版小人，是他在梦里见过的少年，纯粹美好，眼睛倒映荧火，像是盛了一片星河。

褚沉舍不得眨眼，直到萤火虫被狗扑散了。

“开心了没有？”页面又回到了正常的视角。

安闲意应付着热情的小狗，一边抽空问褚沉。

褚沉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数据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起码这个数据在为他运营。

是稳定的，也不会离开他。

褚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但是在此时，他是开心的。

他给其他小动物安排了工作。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让它们去工作？”安闲意摸了一把小狗，只能看着它朝果园去。

褚沉发现晚上的安闲意又跟以前一样了，话多，跟上午那个卡卡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褚沉还是决定明天去一趟研发中心看看。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我也要去睡觉了。”安闲意打了个哈欠。

褚沉看他走进了小屋子里，手机的画面也跟随他。

安闲意躺上床，请求褚沉：“可以帮我关个灯吗？”

褚沉看了看，在墙上找到一根绳子连着灯泡，对着绳子的位置往下划了一下。

页面变成了灰暗，只有窗户透出来的一点月光。

“谢谢你，晚安。”

“下次不开心还可以来找我。”

褚沉觉得他就是个骗子，他可能都不会记得上次自己说过什么。

他只是在既定的程序运行而已。

说一些好听的话哄褚沉。

只会玩，

可是褚沉又觉得他很鲜活，自己和他偶尔互动一下，也很快乐。

那位负责人说，只要你在身上寄托了自己的情感，那么他就可以是真正的活过来，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帖子上也有很多人信这个。

他们觉得自己游戏里的人物，就是存在于某一平行时空，通过这款游戏和自己产生交集。

这次去心中城的研发中心，褚沉依旧是下午去的。

接待他的人除了上次的负责人和姜医生，还有一个男人，他看上去比负责人和姜医生还大些，大概有五十多了。

“褚先生，你好，又见面了。”负责人伸手和他握了一下，给他介绍，“这是一个研究项目的博士，正好来我们这边看看，了解情况。”

褚沉：“你好。”

褚沉和那位博士也握了下手。

“那我们进去吧。”负责人招呼着。

“褚先生说游戏里的人物忽然不动了？”负责人问。

“对。”褚沉说，“但是昨天晚上又恢复正常了，我不确定后面还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负责人：“可以详细描述一下，是怎么样的卡吗？”

“我让他去果园，一切按键都正常，但是他刚接受到任务走几步就会不动，怎么点他都没有用。”

“重启游戏几次也是这样的情况。”

“晚上的时候再打开，他主动和我说话了。上午也一切正常。”

博士忽然开口：“介意我用这里的设备检查一下数据吗？”

负责人诚惶诚恐：“当然可以了博士，您可是专业的。”

博士又看向褚沉。

褚沉打开游戏递给博士。

博士接过：“你们这里的检验设备在那里？”

“在那边，跟我来。”负责人在前面带路。

这回上到了上次褚沉没有到达过的二楼。

“就是这里了。”负责人打开了一台机器。

“好，有劳了。”

博士将褚沉的手机放在了一个小台子上，熟练地操作起来。

过了一会，突然听到博士激动的声音：“这个数据......”

“怎么了？”褚沉不免有些紧张。

负责人也跟着问：“博士，是游戏数据有问题吗？”

博士似乎知道自己失态，恢复了平静：“没有，没有。是我年纪大了一下子看错了，不好意思。”

褚沉追问：“那为什么他会不动？”

博士眼中透露出一种狂热，但碍于原因不得不压抑住：“可能不是游戏的问题，是那个角色自身的问题。”

褚沉一怔：“你是说，他装的？”

“啊，可以这么理解。”博士把手机还给褚沉，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你们这个游戏做的非常成功，模拟系统很逼真，让角色几乎有了自己的想法。”

负责人：“博士说笑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串数据。不过我们游戏的初衷就是这样的，想让每个玩家的角色都不一样。”

“我今天也是来考察的，有褚先生这个例子，我觉得我们的合作倒是可以拟定一下了，你觉得呢？”

负责人变得为难起来：“但是我们应玩家呼声，在没有得到您的明确答复前，我们已经准备推进换装功能的开发了。如果同时推进两边.......资金和技术人员上可能支撑不起。”

博士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们这个游戏一直都是为了满足人们需求的，不沾任何金钱。但是我们研究所的虚拟技术是你们一直想要运用在游戏里的，而且它比换装功能更有互动性，我想你们为了它先暂时把换装功能搁置，玩家也能理解。”

“这......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负责人显然有点被说动了。

博士慈祥地说：“我能理解。我这几天会派我的助手来这边拟定合作方案，时间看你们。”

褚沉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游戏。

褚沉：我不是同。

作者发出灵魂质疑：真的吗？真的吗？后面怎么有直男对一个男的又亲又抱啊。

安闲意：为了不想去果园工作不惜装卡

（这里埋了个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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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