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姐看着年轻，却工作好几年了，也算是见多识广。她的眼中划过一抹了然，随即挂上公式化微笑：“请你放心。”
在这次输液之前，简以皓都在单方面和姜饶清闹别扭，所以护士也没看出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过现在……
她脸上的微笑顿时更灿烂了。
旁观的叶羲辞用余光偷瞄护士好几次，他总觉得后者嘴边的微笑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如果他了解CP粉的话，就会立马看出来，护士小姐姐现在的迷之微笑就是传说中的姨母笑。
而她更是在回去后告诉了整层楼的同事，以至于这间单人病房在后面几天里，总是有人在门口悄悄驻足观察。
之后的事暂且不提。简以皓嘴里发出“嘶”的声音，刺痛感慢慢消退，他才终于肯露出眼睛。
“好了吗？”是简以皓虚弱的声音。
“嗯，好了。”姜饶清把枕头塞到简以皓背后，让他能侧躺着。
简以皓身上的喜气洋洋被药液彻底制裁，变成了气息奄奄。
“西西，你们回去吧，我现在提不起兴趣做任何事。”简以皓呆呆的躺在病床上，仿佛是一块没有思想的石头。
叶羲辞忍俊不禁：“行，希望下次见你不是在医院。”
简以皓没有扎针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那是肯定的。”
“好，拜拜。”
“拜拜，小福星。”
姜饶清象征性的把他们送到病房门口，就回去继续陪在简以皓身边了。
走出医院大门，路边绿化带里不知名花儿的清香丝丝缕缕随风飘过，叶羲辞动了动鼻子，顿觉心灵都得到了净化。他这时这发觉过去的半个小时里，自己一直在遭受医院刺鼻消毒水味的荼毒。
身边的人倏地开口：“中单的人有着落了。”
六月份的白日很长，本该在地平线上挣扎的太阳，此时还未透出“英雄迟暮”的凄凉。
一切事情的发展，好像都比他们想的，要好上那么一点。
趁着走向车子的时间，成北娓娓道来他在医院走廊里接通的电话内容。
电话是包山海打来的。
“你们队伍的中单确定了吗？”
“还没有。”
“那我给你推荐一个吧。保证你满意。”
包山海的语气，活像他捡了多大的便宜。
成北从容一笑：“果真？”
“果真。这孩子来头可不小，小沫你知道吧，他的替补。”
包山海一惊一乍的介绍方式非常引人注目，不去当金牌销售真是浪费了他的本领。
小沫所在的战队实力强劲，他自己更是kpl的明星选手，成北自然认识，只不过：“小沫的替补，为什么要来打主播联赛？”
包山海叹息一声：“哎……一言难尽。”
他回想起那个晚上，小沫的教练带他们来S市参加活动，结束后就约他出去吃夜宵。
吃饭的地点是一家开了十几年的大排档，晚上十一点多依然热闹非常，但是喧哗吵闹声愈发趁的两人之间的幽静。
“这孩子挺不容易的，天赋很高，要是放在我们队伍里不知道多久才能熬出头。”
小沫如今风头正盛，短时间内是不会退役的。俱乐部不出意外还是要与他续约。
“职业选手的强势期就那么几年……”教练举起酒杯咽下一口酒，“而且他的父母一直不支持他打职业，从四月份他成年后就不愿意给他一分钱的生活费，想逼他放弃。”
“性格也好，人品也好，天赋也是，没有能挑刺的地方。”酒杯轻轻碰上桌面，却震耳欲聋，听得人心里不禁悲从中来：“你就帮他谋条生路吧。”
他和包山海是多年的好友，后者知道他绝不轻易求人，所以一旦开口，包山海很难拒绝他。
“我们公会的中单在他来之前就是确定的。”包山海压低声音，向成北吐露他的难处，“我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变动整个公会所有人的决定。”
“至于二队，他不愿意签合同。那合同我看了，签后两年内只能在水鲸，我不想他重蹈你的覆辙，就一五一十告诉他了，他不愿意，他还是想打比赛。”
成北向来吃软不吃硬，海哥打感情牌就是知道他不忍心拒绝，关键是战队确实还差中单，给他一个机会又有何不可。
时间回到现在，成北向左转动方向盘，黑色宝马缓缓驶出停车位。
叶羲辞紧紧皱着眉头，成北讲话的几分钟，他只字未言。
“他现在在哪儿，小沫的战队吗？”叶羲辞声音干涩，他也不明白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成北默默摇头：“战队没和他续约，现在人在海哥那边，确定让他加入后，他会立刻从S市赶过来。”
“那他可以作为主播参赛吗？”
“可以，海哥帮他搞定直播的事了，已经开播一个多星期了。”
是水鲸的主播，只是没有公会，这并不妨碍他参加比赛。
一路闲聊，他们赶到家的时候，离开播还有十分钟。
包山海就像是等着他们一样，两人刚开播，他就一个个的喊他们来自己的YY房间。
“来王者，我们五排上分。”
五排不是目的，叶羲辞进入房间，一看到海哥随之拉进来的另一个人，就知道他是谁了。果然：
“小北，西西，这是月明，刚在水鲸开播，打法师可厉害了。”
四楼挨个打招呼，声音显得意外的稳重老成。习惯小星的中二多话，昨天见到的不恬看着腼腆可爱，但听高平说他话同样不少。所以乍一见月明这样严肃沉静的少年，叶羲辞还有些不适应。
包山海要拉的人都到齐了，五排却还差一个人，他翻找右边的好友列表，纳闷道：“奇怪了，戴宇智人呢，”
他去戴宇智的YY房间找一圈，仍旧是没找到人。
“请假了？”包山海读出弹幕，“哦哦，是放假啊。忘了今天是周一，很多人休息。怪不得好友列表里没几个在线的。”
叶羲辞好奇：“他们都是今天休息吗？”
包山海：“嗯，周一相对来说观众少，大多数人就趁这时候休息。不过小北除外，他早就进化了，想什么时候休就什么时候休。”
知道海哥在调侃他上个月请假六天的事儿，成北狡黠一笑：“海哥言重了，这方面我怎么能比得上你呢？”
“你胡说！”包山海大声反驳道，“我可是公认的水鲸劳模，最高记录连着直播八个月，一天没有缺席。”
包山海前些年拼命直播，破过很多直播的纪录。这些他都如数家珍，成北认识他以后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