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圆桌旁,她冲着乌压压一片坐着的世界顶级学者微微点头。
穹顶射灯在红木桌面上切割出淡黄色的光圈,雁季握着匆忙记录回忆的草稿纸,背后的冷汗还没有干透。
“教授们好,我是历史系李薇、薇薇安教授的学生,我是雁季。”
“是的,刚刚,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噩梦——”
大簇大簇的光涌进玻璃窗。
玻璃一块块散落在地上,在余晖中闪闪发光,像锐利的尖刀。
锤碎窗户的手已经鲜血淋漓,血珠一滴滴连成串,少女低垂着头,背部耸动,大口大口地汲取新鲜空气。
发丝一缕缕垂下,雁季下意识地想别发,抬起手就看见猩红一片,只能用手腕抹了抹头发,让它不至于影响视线。
她平复了下呼吸,心脏却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好一下才缓过来。
一分钟前。
雁季猛地从床上惊醒,透过淡蓝色的窗户,光勉强透过缝隙挤进房间,她下意识眯了眯眼,头还是晕乎乎的。
身下的床隔得人很不舒服,似乎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床单,背部能隐约感觉到底下夹肉的床板。
这不是她的房间。
雁季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把手移动到可以撑起身的地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这是一个有些小的房间,不过几十平的样子,房间的西北角留着一个死角处,似乎是门。
整个房间仅有的光源是蓝色玻璃窗透进来的光,衬得屋内蓝蒙蒙的。
玻璃窗乍一瞧四四方方,再仔细看一眼才发现它真正能透光的地方只有中间横着的菱形,光像是勉强挤进来的。菱形很小,并且还被窗框分割成了四个格子,压抑得很。
随着视线移动,她看见门口的死角处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像是有个人站在那里。
雁季闭了闭眼,喉头干涩,带着股难以言述的腥味。
光被玻璃过滤,只留下柔和的蓝色,渗进小小的房间,让人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噩梦还是现实?
雁季睁开眼,眼底带着冷静。她挪开视线,用手撑起身,扭了扭脖子,刚刚维持那个落枕的姿势让她脖子发麻。
她尽量放轻动作,慢慢地朝右手靠窗的地方挪动,想要看清那个黑影。
即使动作幅度很小,还是发出了细微声响。
嘎吱——
她立刻停住不动,但门口的黑影还是察觉了。
影子像被风吹过一般泛起涟漪,但也不过一瞬。
在这同时,雁季也成功看清了黑影。
……早知道不看了。
它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死角的阴影下,站得笔挺,两只手抬起,指间紧绷,手指正好抵住门,从雁季这个角度,隐约能看见他泛白的指间和黑色的指甲。
像一只僵尸。
雁季呼吸都停顿了几秒,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但很快,她的视线就别突然出现的倒计时转移了。
【欢迎修复人雁季登入试炼格】
她的瞳孔猛地缩小,是这个东西吗?
硕大的透明屏幕赫然在空中出现,周边散着星星点点的荧光。
【死亡一分钟倒计时:1:00】
【0:59】
雁季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看着不断减少的时间,她还是克制不住的心惊肉跳。
这就是“它”?
她尽量轻手轻脚地离开床,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脚踏在冰冷地面上的一瞬间,她打了个寒颤。
雁季的余光瞥向角落,蓝色的光如同层层薄纱堆叠,慢慢颤动,看起来一切都好。
只不过她忽然发现,僵尸的手臂是被拧断反剪的。
也就是说,此刻,它注视着她。
【0:41】
僵尸动了。
在惨淡的蓝光下,僵尸抬起了隐匿在黑暗中的头。
它惨白的脸上全是凸起的小点,皮肤带着蜡质纹理,眼睛瞪得很大,距离她不过几米。雁季能看见它的瞳孔——像凌晨时分黑漆漆的夜,不带一点杂质,纯惊悚。
她几乎是下意识想弹起身体,只觉得后背麻木一片,鸡皮疙瘩从心脏处漫延,一瞬间遍布全身!
【0:37】
大脑疯狂预警,逃逃逃逃逃逃逃!
雁季在极端的刺激下迅速冷静下来,不到一秒就做出反应。
她快速蹬上床,目标直指窗户。
雁季死死咬住牙。
能拖就拖,就算拖不了就跳楼,不被这东西弄死就行!
她很快听见身后响起闷闷的脚步声。
“咚,咚,咚”,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它开始动作了。
两步并三步,雁季已经到达窗户边。
【0:34】
只听见耳边一阵风声响过。
雁季朝旁边一偏,它的手指直愣愣地冲向了窗,骨头碎裂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房间,脆皮窗户也明显地裂开了一条缝隙。
雁季曲起膝盖,猛踹它一脚,同时两手钳住它的脖子往旁边一拧,虽然几乎没什么作用,但它明显有些迟钝地偏了一瞬。
【0:23】
在接近这个僵尸后,恐惧心理比起之前下降了大部分,尤其是上手后。
雁季毫不犹豫地又踹了一脚,僵尸嘶吼地后退了一小步,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
趁这个空隙,雁季蹬起身,扑向窗户,用力一拳。
巨大的冲击加上心理的加持让她短暂的忘掉了疼痛。
“刺啦。”
随着窗户的碎裂,光溢进房间,暮色扬起飘飘浮浮的微尘,那些碎裂的玻璃渣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悬浮,每一片都映出她背后的景象。
没有什么诡异的僵尸,没有一片淡蓝色,只有暖洋洋的阳光和一屋子漂浮的玻璃碎片。
她回头的这一刻,一切回归平静。
“我转身回头,已经什么也没有了,那个房子的四壁像是蜡像被融化,流下乳白色的眼泪——我最后看到了这个。”
雁季顿了顿,又道,“然后我醒了,窗外还是傍晚,我看到了时间,6:13,和我睡之前大差不差。”
猛地醒来的时候,阳光在窗户上凝结成琥珀色,被子还好端端的盖在身上,窗外传来急促的警笛声,她的衬衫后背被冷汗湿透,平板播放的音乐依旧在缓缓流出舒缓的节奏,一切在告诉她——没事的,不过是一个噩梦。
平板发出“叮”的一声,她茫然的抬头,屏幕上跳出来的弹窗显示,第29个失踪者出现了,是前几日刚获得联盟电子信息星云奖的得奖主徐辨闻。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好像还在隐隐作痛。”她伸出手,有些出神。
左侧,李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吐出一口憋屈的浊气,她握住雁季的手。
雁季看向她,那双眼睛无波无痕,“教授。”她声音很轻。
“我在。”李薇握得更紧,她站起身,把钢笔一扔。
金属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嗓音低沉,“已经第三个月了,各位教授们。”
“我们——整个世界,已经恐慌三个月了,29位院士失踪了,不明所以。塔拉?”
对面的院士抬头,对上了李薇的声音,“据我所知,你的爱人也是其中一员。”
“薇薇安,”有人咳嗽了一声,喝了口水,“别这样,塔拉比我们更希望知道为什么。”
“我没有揭人伤疤的癖好谢谢,”李薇点头,“我只是觉得我们再这样下去没有意义。”
塔拉灰白的头发被拢在一旁,她带着棕色的眼镜,镜片反光,远远望过来带着疲惫。
“我们能试的都试了,最好的设备,最顶尖的人才,哪个不在联大?”
全球联合大学总部,一个聚集了世界上所有顶尖学者的知识殿堂,这么多天却来一无所获。
塔拉攥着笔的手微微颤抖,“我觉得是神。”
她悲观道。
底下竟然还有几个老不死的附和。
李薇面不改色地捡起笔,用力扔了过去,虽然准头一般,但威慑力很强,“那要不我们都自杀去献祭?”
她冷笑了一声:“我学生打头阵!”
雁季作为直系学生,熟练地替自己的老师道了句歉,顺带转头劝说自己的老师,诚恳道:“老师我还年轻,没想死。”
李薇:“……”
塔拉似乎被逗笑了,轻轻笑了声,尾音颤抖,“那怎么办呢?”
那怎么办呢?
这句话像是一滴雨落入巨大的湖,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李薇压抑着无助和愤怒的声音还在发泄,周围人起起伏伏的提问,雁季这小姑娘用着平静到让人发疯的语气回答...
她喘息着,又喝了口水。
那天她还记得,水杯放下时荡起波纹,夕阳斜斜着射入百叶窗。
桌上摆着几个面包,橘色的糖霜融化后流下水滴状的蜜糖,这是薇薇安早上带来学校的,她说这是“红糖包”,是她家乡的特产。
她忙完了要记录的实验数据,咬了一口红糖包,甜滋滋的味道充斥着舌尖,塔拉却摇头,她觉得糖加少了,薇薇安这家伙还说可能会有点腻。
她放下面包,想着把丈夫叫醒再一起吃。
房间里传来踢踏的脚步声,她抬起头,和开门的丈夫对视上。
“醒了?”塔拉冲他笑。
他的眼底带着乌青,胡渣还挂在脸上,背部肌肉绷紧,穿着件格子衫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有点不修边幅。
科威盾在看见塔拉的这一刻突然放松了,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一个字。
“红糖包,”塔拉晃了晃手里的面包,银色的发丝被夕阳笼罩,“薇薇安教授带来的呢,她自己做的哦,快来尝尝。”
她又咬了一口,“我觉得没那么甜,但是她说会有点腻诶,可能她们C区的人和我们习惯不太一样?你睡了一个下午,不来吃点?”
“最近做实验累了吗?”科威盾说话了,嗓音有些沙哑,他走到桌旁,把手搭在塔拉肩上。
“还好,”塔拉靠在他身上,“也习惯了。”
“多休息,你每次都累着自己。”科威盾轻轻拍着她,像是在叮嘱,“学校的玉兰花开了,那条路很美,我昨天经过的时候看见了。”
“是呀,春天到了嘛,我们晚上去散散步?”
“你前几天说,想起我们结婚的时候了,我刚刚也想到了,那时候你就这样——”科威盾笑眯眯地用手画了一个圈,“坐在草坪上,头纱盖在你脸上,裙子特别长。”
塔拉也笑起来,沉浸在愉悦中,“我记得那天你踩到我裙子,我差点摔跤。”
“我太激动了呀,”科威盾扯出一个笑容,“那时候还年轻,只觉得新娘太美了。”
他又放轻声音,“我的柜子里有个保险柜,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是我们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塔拉有点惊讶,想说话却被打断,“我的研究报告,你帮我拿去给我的学生,他们还要继续。”
“我昨天买了一个豌豆碗,感觉稀奇古怪,你应该会喜欢。”
“塔拉,”科威盾拿了一个红糖包,递给她,“我做了那个噩梦。”
塔拉的眼皮跳了跳,呼吸被打乱,那瞬间的崩溃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用手盖住脸,对旁边想要关心她的教授摆了摆手。
“那就这样继续?等神怜悯我们吗?”李薇拉着雁季,转头问她,“你想死吗?”
“我可以学。”雁季说。
“滚,你真死了我不给你收尸。”
“那我还是活着吧。”
李薇盯着她,“你觉得能怎么办?”
雁季一时半会答不出来。
她有些时候觉得很无厘头,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
第一个消失的是著名的核物理学家,她在消失前告诉她的副手,她做了一个很真实的噩梦。
那时候这位享誉世界的天才已经年迈,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认真的说了自己的噩梦。
没有人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只是老了,病了。
可几个小时后,她便人间蒸发。
雁季看到这个消息是在一个院士给李薇打电话的时候,她觉得有些震惊,追问李薇,“真的?”
李薇头也不抬,“人家这个级别的人物,真的假的我们怎么知道。说不定是被联盟拿去秘密保护研究什么新东西了呢。”
在李薇这里听不到什么很正经的话,雁季已经习惯,天大的事都不过芝麻粒。
但是很快这个无厘头的说法就被推翻了。
因为第二、三个失踪者接连出现了,全都是联大在读学生。
全球最高学府的学生无端失踪,很快掀起一阵恐慌,据他们的同窗说,在最后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曾经说过,“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噩梦。”
联盟各大区的领导政府纷纷回应,对此事表达严查,加大警力投入,安抚民众的恐慌。
雁季在这个时候被李薇要求少出门。
她说:“万一你一出门回不来了,我的新历史研究论题将要胎死腹中。”
你怎么不会自己写?雁季面无表情的在心里腹诽。
李薇打了个喷嚏,眉毛一挑,抬眼瞪她道:“偷摸骂我两句了?”
“...没。”
没个屁。
陆陆续续,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人们发现一个规律,失踪的人似乎都是那群搞研究的。
什么院士啊教授啊科学研究人员啊,包括几个顶级学府的学生。
有人甚至在网上调侃,还好那年杏花微雨,全考(全球性高级中学统一升学考试)没带笔。
但是不到半天,一个庞大的数字被一位C区基层的工作人员捅到联盟中央。
198人,这是C区和A区近期失踪的总人数,竟然因为没人注意而石沉大海,其中甚至不包括别的政府区。
谴责和恐慌弥漫整个世界。
荒唐至极——李薇看到后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她这么锐评。
所有科研人员在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时候全部投入彻夜不停的研究。
从受害者只言片语中试图捕捉神秘“人间蒸发”的虚影。
他们把所有短时间内做了“极其真实的噩梦”的人集结,让他们一个个叙述。
几乎每个人的噩梦都不同,但可以提取几个关键信息——
“我看到有倒计时,有人追我。”
“我觉得不能我被‘它’抓住,我就在跑,天上有倒计时,我还是被它抓住了。”
“‘它’要杀了我,我认为是这样,那是个花田。”
“在一个医院里,有个倒计时,有个人在找我。”
倒计时和未知生物“它”。
但是不到一天,这些做过噩梦的人都会消失。
就算是把他们关在房间里,24小时视察,到了大概的时间点,监控也会出现一阵乱码,然后人凭空消失。
后来甚至是被人盯着都不行,一个眨眼,一个小憩,受害者就消失了。
简直是死亡预告。
雁季叹了口气,回答李薇,“我觉得...”她斟酌了一下,“你觉得,消失是因为被抓到吗?”
“这要看怎么定义了。”李薇拿起桌上雁季匆忙记录的草稿,“如果‘抓’单单是指被‘它’碰到,那就不是,但是这个‘抓’或许是另一个层面的,古书中很多文化都有复杂的神话体系,里面的神鬼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
雁季点头,“或许是一套...完整的流程。”
“‘抓到’可能是被杀掉,或者是因为触发了什么机制,毕竟你也被‘它’抓到了不是吗?就是那只——僵尸。”
李薇若有所思,“我要去总结一下,我要自己来。”她念叨,又抬头,“你先回去。”
她眉心舒展,“在我房间,有几个红糖包,吃了以后睡一下。”
“如果你...”她开口,又停下,“不,你别死了,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想看见你回来。”
“我尽量,死了就算了。”雁季麻木,似乎想骂几句,又克制住了,改变了措辞,“我努力,毕竟我工资还没发。”
李薇顿住——连续三个月让雁季帮忙,说好的小费忘记了。
她讪讪的笑,“等你活着回来。”
是等我忘掉吧!
呵呵。
雁季大步流星地离开。
——————
回到房间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开了灯,随手拉上窗帘。
坐在书桌前,雁季靠在椅子上,尾椎骨隔着衣服抵在金属椅背凸起的焊点上,轻微的刺痛让她清醒了三分。
她抓了抓头发。
刚刚她隐瞒了太多信息。
在梦境最后,房子消失,她却并没有离开。
【0:23——0:00】
【恭喜修复人雁季,提前结束预演】
她靠着窗,脱力地滑下。
靠。
雁季缓缓吐出一口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有吓出来的,更多是疼出来的。
她闭了闭眼,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庆幸。
雁季仰着头,感受阳光一寸寸褪去未知与恐惧。
她缓了几秒就迅速起身,向窗外看去,但她的视线里,只有一片白茫茫。
雁季怔愣,向前走了两步。
一切尽数消失,房间像是被一股无名的东西融化,一点点消失,直到身边什么也没有——逼仄的房间,淡蓝色的玻璃窗,阴冷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
偌大的空茫无边无际,有种被吞噬的错觉。
雁季垂下眼帘,全白的空间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荧光,她试图用手指捏住一粒光点,两只手指相触的一瞬间,光点穿过了手心——摸不到。
【修复人雁季,已进入格子登入口】
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带着不真切,像是从头顶传来的。
“这是哪里?”雁季能听见自己问,她的指甲刺入手心,勉强清明了几分。
从顶端向下看,她像一个小小的黑点,坐落在这个空白的棋盘上。
【02世界公民雁季】
巨大的电子屏再次出现,淡蓝色的,像流水般缓缓流动的。
就像有一个不存在的巨人在屏幕上一个一个打字,雁季仿佛能听见巨人的指间与键盘相触的声音。
光点在她周围环绕流转,跟着她的思绪一同起伏。
文字在屏幕上一个一个跳出来,那个轻柔的嗓音还在她身边环绕。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雁季像是身处一个巨大的演播厅,任何声音触碰到周围都会反弹形成回声。
女声平静,温和,带着广袤的包容感。
【欢迎进入新文明——格子世界】
听到这个,雁季的右眼皮不禁恶狠狠地跳了跳,“格子世界?”
异世界?星际穿越?高维打击?
【格子世界——由于不稳定因素普及,导致时间线空间线混乱的区别于稳定世界的平行世界】
【作为世界稳定者,格子空间在经过甄选后挑出各方面都适宜的世界公民进入格子世界,担当起修复世界的责任】
【被选中的“修复者”修复“格”后将根据判定获得奖励,在“格”内死亡现实也会死亡,“格”内伤害不带出现实】
“这不就拐卖吗你们?”雁季大为震撼,“什么狗屁歪理。”
原来这不是集体消失,而是集体拐卖?
她自以为自己运气不是很差,曾经辉煌的时刻刮十块钱的刮刮乐中了300,成功赚到好几十顿饭钱,就算后面运气一直一般,但也好歹风风雨雨过来了。
结果是人生坎在这里等着啊!早知道...
她脸部肌肉抽搐。
早知道那次不买刮刮乐了,把运气用掉了。
【修复的判定有两点,一是在规定时间内寻找到需要的线索,并且保持生命体征,即判定为通关,时间结束会自动遣送回原世界,二是彻底摧毁世界不稳定因素,完成二可获得该世界不稳定因素精神体,作为下次世界的道具】
【具体区别,您可以自行探索】
什么狗屁活人贸易啊。
现在外面的世界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雁季按了按眉心,“说得模棱两可,我唯一听懂的就是在这个什么格子里有死亡的几率。”
难怪要拐卖三好公民。
人这一辈子,说栽就栽了,早知道她植树节多植几棵树,说不定谐音梗还能保个平安。
“所以这个额……格子,它里面是什么样的?”
【4小时后,您将被遣送进第一个格子,请注意休息】
这句话出来后,她还来不及咒骂就被迫睁开了眼。
至于后面,就是正常走流程登记报备,作为受害者“上台发言”,然后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乖乖等“死”。
当然,在“发言”的时候,雁季绝对并非刻意隐瞒这些关键信息。只是当她想要立刻写下来时,整个人便会瞬间恍惚,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包括后来,在对着教授们叙述这个梦境时,提到“格子”“修复”字眼,她就说不出话,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喘不上气。
难怪那么多人在讲梦的时候露出那么复杂的表情。
她看了眼时间,快到了。
李薇给的红糖包还放在桌子上,雁季随便拿起一个吃了几口。
【十秒后将传送您进入格子世界,请修复者雁季做好准备】
耳熟的女音3D环绕,雁季差点被呛到。
雁季:“?”
这么准时吗?
【0:10……】
哦,时间观念真强[拇指]。
【0:03】
【0:02】
【0:01】
【修复者雁季,登入格子世界[永春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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