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变成了个位数，学校组织拍毕业照。那天天气格外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操场上搭起了红色的背景板，同学们穿着整齐的校服，说说笑笑地排队等候。

尔尔站在队伍的末尾，目光却在人群中搜寻着安闲的身影。很快，她就看到了他。他穿着班级统一订的蓝色半截袖，领口挺括，袖口整齐地扣着扣子。下身是一条直筒浅蓝色牛仔裤，裤脚刚好盖住鞋面，显得腿更加修长。他还特意打理了发型，是类似美式前刺的样子，头发被打理得蓬松有型，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比平时多了几分英气。

安闲站在男生队伍的前排，正和旁边的同学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皮肤依旧白皙，眉眼清晰，像画里的人一样。尔尔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拿出手机，悄悄打开相机，对着安闲的方向，按下了快门。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因为距离太远，又怕被他发现，她手抖了一下。可尔尔还是很珍惜这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把它存进手机相册，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近”他，也是第一次留下关于他的痕迹。

她不敢上前，哪怕只是说一句“能不能一起合张影”，她都没有勇气。她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打扰到他，怕他会露出为难的表情，更怕自己会因为紧张而说不出话来。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把他的样子深深印在心里。

旁边的飞飞正跃跃欲试，拉着尔尔的胳膊说：“我想去跟牛哥合张影，最后一次了，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试试。”

尔尔点点头，鼓励她说：“去吧，加油！”

飞飞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朝着牛哥的方向走去。尔尔看着飞飞的背影，心里既佩服她的勇气，又有点替她担心。牛哥站在不远处，正和朋友讨论着什么。飞飞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大声说：“牛哥，能不能跟我合张影？毕业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周围有几个同学看了过来，牛哥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不太习惯跟别人合影。”

飞飞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她大大方方地说：“没关系，那就算了，祝你高考顺利！”

“你也一样。”牛哥说完，就转身继续和朋友说话了。

飞飞回到尔尔身边，脸上没有丝毫失落，反而带着点释然的笑容：“你看，我试过了，虽然没成功，但也没什么遗憾了。”她拍了拍尔尔的肩膀，“我的暗恋，到此结束啦！”

尔尔看着飞飞坦荡的样子，心里酸酸的。飞飞的暗恋虽然没有结果，但她勇敢地表达过，努力过，所以没有遗憾。而她的暗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连让他知道的勇气都没有。

毕业照拍完了，同学们陆续散去。尔尔最后看了一眼安闲的方向，他已经和朋友一起离开了操场。她握紧了手机，里面存着那张模糊的照片，也存着她整个高中时期的心事。

这是尔尔唯一一次拍到脸的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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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毕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