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便一直与叶明菲待在一起。
我本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留下来的,结果她竟说到做到,真的待我很好。
如今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年,她看起来却没有丝毫腻了的样子,依然像从前那般痴痴黏着我。
哪怕有时候我的大小姐脾气犯了,时不时对她甩脸子,她也从不会不耐烦,而是每次都温柔地从身后抱住我,用她身上独有的宁静气质来感染我。
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感受得到她对我的好。时日一久,我心里渐渐有了她的位置,平常也不会对她爱答不理了,就连茶余饭后她闲得慌想要抱我的时候,我也不会再抗拒,而是静静地任由她从背后揽住我,然后乖顺地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她喷洒在我耳边的灼热吐息。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让她开怀,我也渐渐丢掉了矜持,在床上时也逐渐放得开了。每次她在我身上做着那些羞人的动作,我也不会再觉得尴尬,只是偶尔会看着她看向我的痴迷目光出神,然后忍不住羞红了脸,撇开头躲避她的视线。
可尽管如此,我也没有再把她从我身边推开过。我想,从前都是她取悦我,如今,换我取悦她。
叶明菲对于我这样的转变特别欢喜,在做那档子事时愈发热情,每每触及到她那炽热的眼神,我的心都烫得厉害。而她在情/事上得到了满足,在床下时便也愈发温柔,无论我想做什么她都会欣然同意,除了不肯让我离开视线,剩下的,样样都依我。
当然我也从没想过要从她手里逃走,毕竟天大地大,除了她这里,好像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与其跟那些不爱我的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就留在这里,与爱我的人日夜相对。
抱着这个念头,我心安理得地呆在她身边,任她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独属于她的痕迹。
我很喜欢这种被心爱之人疼爱的感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找到活着的意义。我想要时刻被叶明菲的爱包裹着,哪怕以后再也不能与外界有任何接触,也在所不惜。
这一天,我们胡闹了大半夜,到最后我实在经不住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结果,却做了一个难辨真假,让我心有余悸的梦。
梦里,我与那位孟家的小少爷成功举行了婚礼,可一开始的婚后生活却还不如跟叶明菲在一起的时光。只因那人比我小三岁,性子又是富二代圈子里惯有的风流,我这人又是呆板无趣型的,很难讨他喜欢,因而一开始我们相处时,我没少受委屈。
叶明菲便在那段时间经常来看我,每次我向她吐苦水时,她都会一脸心疼地抱着我安慰,看样子竟是恨不得把我从孟家公子哥身边抢回去。可那时的我却始终没有同意,只因我是肩负着联姻的使命嫁过来的,如果我走了,许家没法向孟家交代,我自己也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叶明菲每次只能痴痴地在暗处望着我。直到后来我与丈夫的感情渐渐升温,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后,她自觉再也找不到带我走的理由,终于忍不住开始动手了。
就在我刚出了月子的时候,我的丈夫死在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里,我去医院看他时,他身上蒙着一层与母亲去世时一般无二的白布,冷冰冰的身体早已没了气息,就这样冷漠地迎接我的到来。
我抱着孩子跪在他床前哭得不能自已,叶明菲得知事情成功,便跟着我前后脚抵达医院,抱着失控的我温声安慰,还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彻底在我这里消除了嫌疑。
只是我那几天才刚出了月子,情绪还不怎么稳定,又兼感情甚笃的丈夫骤然离世,好几个月都郁郁寡欢。本想随之而去,可一看到怀中哇哇大哭的婴孩,却又不忍心了,只能生不如死地活着。
好不容易将孩子养到五六岁,结果有一天,他与同伴争执之时被对方推进了水里。由于他那时还太小,又不会游泳,得到救援时,早已经失去了气息。
我早年没了丈夫,现在又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儿子,在拨开人群看到他安静躺在地上的小身体后,顿时哭得肝肠寸断。
那之后,我便疯了。其实也不算是疯魔,只是慢慢地不知事了,整日里要么就是傻傻地对着空气发呆,要不就是说胡话,话里话外都在提及我那可怜的丈夫孩子。
孟家人一开始还对我接连丧夫丧子感到怜惜,等到后来我的癔症越来越严重时,他们也不耐烦了,直接将我送到了疗养院,让我自生自灭。
叶明菲蛰伏已久,终于等到了出手的好时机。在那之后,她如愿得到了我,可那时的我显然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她虽然肖想我已久,却也知道我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需要好好调养。
于是后来她便一边带我旅游散心,调养身体,一边向我灌输我们两人相爱的虚假记忆。
我那时由于在黑暗中沉浮太久,重压之下,早已忘记了昔年的是是非非,骤然有一道光照进来,便傻傻地将之视作了救命稻草,甘心沉浸在她的温柔陷阱里,让这个叫作叶明菲的,据说很爱我的女人普渡我。
好不容易在她的照顾下从那段一家和乐的回忆中走出来后,我失去了过往所有的记忆,只知道是她每天守在我身边照顾我,又接收到我们相爱好几年的信号,便信以为真,不但将她视作生命唯一之重,还如她所愿,与她如爱侣般相处了一段时间。
其实,如果能够就这样在对方精心编造的谎言里浑浑噩噩地生活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谎言毕竟是谎言,即便编织得再梦幻,也终究会有暴露的那一天。没过多久,我便在家里的杂物间里看到了自己曾经买给孩子的那些小玩具,被这场景一刺激,我脑袋一疼,没多久便想起了所有的事。
我踏上了楼顶天台,在叶明菲追上来时,决然地对她说了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便不顾她心胆俱裂的神情,展臂翩然落下。
落地之时,我也满头大汗地惊醒了过来。叶明菲被我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凑过来在我脸颊亲了一口,问我怎么了。
原本我对于梦中她一节节让我失去亲人的手段还有些耿耿于怀,可一见到她这样关心我,所有的胆寒便都化作了满腔的爱意。我抱住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闷闷道:“没什么。”
叶明菲不语,半晌,反客为主压在了我身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没有什么烦心事是做一次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做两次。”
于是,我还没能从刚刚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就被她的动作搅得措手不及,到最后,只能沉沦在她带给我的极尽愉悦里,哪还记得什么半真半假的梦境。
虽说这晚被叶明菲这么搅过去了,但我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翌日,便趁她心情好的时候,托她替我打听了孟家少爷与我堂表妹许昕的事。叶明菲虽然对此有些呷醋,但还是在我亲了亲她后,乖乖去打听了。
得知那两人夫妻恩爱,并生育了一个可爱的男婴后,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心。
如此,我和叶明菲便不欠他们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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