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杨戬兄妹对故人的情分，老狐狸到底还是成功脱身了。

虽然不可避免地付出了点代价，但既然能好好活着，又有谁甘愿轻易舍弃这机会呢。

离开杨戬兄妹的视线后，她便重新化作原形，逃也似的离开了华山。不过，在离去之前，她调转狐首，望着那座仙气袅袅的仙山，仍是难免不自觉地逸出一声轻叹。

早知道此行会如此不顺，当初就不该把主意打到三圣母的身上。如今被她哥哥发现，以后这里便更不能来了。

可惜了这大好的机会……

想到远在峨眉山享清福的孙猴子，紫毛狐狸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若非这该死的猴子法力高深，她又何至于出此下策！罢了罢了，看来复仇之事，还得另谋他法……

想罢，她抖抖身子，紫色的狐身轻轻一震，抖去一身寒意，便向着来时的路归去。

只是心里仍是有些不安的。事情会像她想得那么简单？杨戬会仅凭故人情分便这样轻易放过自己这只千年狐妖？

恐怕未必。

怀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折返的路上，老狐狸格外留意身后的动静。果然，在离万窟山不远的路上，她不经意地一回头，就发现真的有人在偷偷跟着自己。

必定是杨戬回过味后发觉不对，特地派来跟踪她行迹的罢。

哼。

皮毛光滑的紫毛狐狸冷嗤一声，加快了行进速度。尽管全身法力只剩半数，对付这些无能之辈，也不在话下。不多时，便已七扭八绕地带着他们兜了几个大圈子，余光瞥见身后已无鬼祟身影，老狐狸轻蔑一笑，彻底放松下来，快步奔回了自己的老巢，万窟山。

谁料抵达山洞时，竟已有一人先于她到此。看着洞中抱着外孙女与其玩耍的蓝衣女子，紫衣妇人浑身发冷，只觉一股彻骨寒意自脚底攀升，一下子冷到了头顶。

为什么……她怎么会知道万窟山？怎么会！

原本三娘的手正温柔抚摸着小玉有些蓬松的发顶，察觉到她的目光，顿了顿，便不着痕迹地改为轻轻放在小玉肩头，为小姑娘拂去方才玩闹时落在肩上的碎纸屑，道：“前辈回来了。”

明明语气淡淡，动作轻轻，可一番动作映在妇人眼里，偏生令她神情惶恐，嘴唇翕张，却始终落不出半个字。她定定注视着覆在外孙女颈窝的那只手，分明修长白皙，可如今映在她眼里，却如同索命的武器，仿佛只要一个不留神，下一瞬便会按在小玉脆弱的脖子上，毫不留情地将小姑娘弄死。

小玉是女儿唯一的骨血，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伤害？可自己的动作再快，还能快过近在咫尺的三娘么？紫衣妇人快速地在心头权衡了一番利弊，强忍着不上前去惊动了那个在她看来面善心恶，如同修罗的蓝衣女子，用了极大的力气控制住内心的恐惧，望着不远处那一大一小其乐融融的模样，颤声道：“老身愿为仙子马首是瞻，还请仙子不要误伤小女，稚子无辜！”

“哦？”触及到她眸中的波澜，三娘眼神诧异，莫非这老狐狸以为自己是要暗害她的孩子？自己看起来就那样像恶人么？

既然如此，那便顺着她的意走下去罢。

三娘轻轻一笑，将怀里的小姑娘揽到肩头，轻拍了拍她背脊，不置可否道：“倒是说说，怎么个马首是瞻法？”

“这……”

狐妖本性多狡猾，紫衣妇人原本不过是想先以言语稳住三娘，岂料这女子竟不按套路出牌，如今竟将她的话又丢了回来，明摆着是不安好心。

奈何自家外孙女还在人家手上，傻兮兮的不知事，纵然妇人心中万般无奈，此刻也不得不表明立场，好教她不要轻易对幼女动手。

“只要仙子不伤害我家小玉，便是让老身上刀山下火海都成！”

出乎意料的是，三娘并未为难她，而是露出一副温婉良善的表情，淡声道：“刀山火海倒不必，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还有这等兵不血刃的好事？

妇人心中有些心动，然而当她听到话中内容时，心却凉了半截。

“你要带走我的小玉？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