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曾经在伊莉雅的课堂上，她们有缘谈论过关于那本书的话题。

妄想妄想，她那小同学直呼，学这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不学！

听一遍，就算完了，剩下的全靠自己想，反正，它都叫妄想诗了，内容也明显属于即兴创作方面，它还想怎么样？

用此等态度学下来，说不定还正好映衬了著书人的想法！

对于这种，各类学生可能都会认可的混账话……伊莉雅，她终究没有破坏掉她的好脾气，虽是皮笑肉不笑，但终归还是在笑的。

只不过是，笑眯眯压着人把它学完了——甚至包括，乐章下方，专门解析著书人想法的小字注释。

其耐心与狠心可见一斑！

说真的……

不知道妄想诗本身有没有作用？

反正伊莉雅的脾性，那是真的让人敬佩。

她去给那书做保，都没人敢怀疑。

当然，以上这些东西，其实是没有牵扯到白喑的。

她是一个非常好学的乖孩子，连同这些不知所云的内容，都会认真去学习。

看她那样子，别说其他人，连对这门课意见很大的江流月，都不会去打扰她。

也正是因此，那人只会和茉莉分享，每天都在进行着一些非常无奈又无力的吐槽。

比如，暗自阴谋论，说这东西是伊莉雅自己的作品集，可惜不出名，所以非要拿到课堂上硬塞给她们……不然该怎么解释，她们上课时见到的，甚至只有那本，纯手抄的版本？

不过，这显然是她想岔了……

真说起来，茉莉在久远的过去曾见过那本书，那时，它还是薄薄的一本。

那里面的东西，都是经年累月，一点点积攒的。

它们大多来自一些，转瞬即逝的花妖，或者什么草木精灵……

茉莉甚至还偶然碰到过一次，所谓“收集”的过程。

……到现在，它都已经有一块砖头那么厚了，也算难得的大部头。

谁让伊莉雅活得久呢。

这多少也算是，优势？

不过，哪怕除去正经内容，后面的那些，注释，其实也完全不是江流月想得那样。

那还真不是伊莉雅自己的碎碎念。

茉莉自觉可以作证。

……

虽然那是很厚的一本，但最终被挑出来学的，特别是在课堂上，茉莉也曾参与的，其实不多。

由此说来，那本书给她印象最深刻的，也就是那篇《安魂曲》了。

这还是在下课后，某人碎碎念得出的名字。

茉莉看到了后续——在江流月终于学会之后，伊莉雅把她口中的那个名字记上去了，也算是给对方演示了一番，她被逼着背的，那些注释出现的过程……

可惜，江流月没有注意到……她当时只顾着找白喑炫耀了，那是狠狠宣扬了一番。

而白喑同样没有注意到那些，因为她早就学完了那篇内容，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回去再看一眼。

嗯……她是一个非常好学的孩子。

也不知道她们当时说的那些话，她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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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独坐在峡谷中的石凳上，外面的风暴还在继续，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经过前面一番试探刺激，规则自觉抓到了她的弱点，现在正大声叫嚣着：“就这么不敢面对吗？甚至只是沉迷于过去，关于前方……连想象都不敢去想？”

它可能也是被刺激脱敏了，现在再提起秋罗，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难堪。

只是随口提的话，那甚至可以丝毫不受其影响：“你们不都很信任那位小兽神吗？你为什么不去找她看看呢？”

“你们的未来……”它在叙述，大概是想以平静的声音讲出事实？因为，人类总喜欢那么做。

可是，在此时的风暴背景下，它的声音却像是诅咒。

——再冰冷难以置信的话，由它说出来，那就是名为事实的诅咒。

这是兽神的法则。

“她会死在你手里的！绝对会的！”

“……”

茉莉扔掉手中的棋子，终于正视在外面疯狂叫嚣的它。

她微微皱眉，像在看一个不知趣的吵闹孩子。

这其实并不是规则想要的反应。

不过，它自己倒是很满意。

完全没有介意这一点的偏差。

它在这些年里学会了许多属于人类的优缺点和能力，比如，自发脑补。

放任不管，短短一段时间内，它就能编出一个非常完善的故事：“你不想杀掉她，对吧？”

“因为你生来孤寂，身边甚至从来没有存在过什么人。”

这样的人，难得碰到一个合心意的伙伴，经历了一段非常不错的时光，她会怎么样呢？

茉莉并不想理会它，奈何它自己就是一台大戏。

规则不知是想到哪里去了，语气浮夸，稍稍带着点嘲讽，好像，它正在说的，是什么很好笑的事：“你好像很珍惜这个……用你们的话该怎么说来着？朋友？”

它不理解被冠以这个称呼的对象为什么会重要？但，这并不妨碍它接下来的剧目。

反正只要对方在意就可以了……只要足够在意，它就可以轻松击中他们的痛点，让他们沦陷。

“你不会动手的。”

它念出这个事实，是如此的笃定。

哪怕，前不久，它还曾以“未来注定，茉莉绝对会动手”为理由，恐吓了一番白喑……

都说了，它不需要明白，只需要会用就可以了。

比如，接下来的下一句，该是……

“你压根就不想要那样的未来，对吧？”

“……”

“是吗？”

“你是这么想的吗？”

茉莉看向它，神情百无聊赖，显然是不怎么积极。

说实话，这位的无实物表演，哪怕有外面的极端背景加压，也依旧不太行。

它果然没什么逻辑呢。

为了那个结果，说出一通话，所有的一切都目标明确……那么，最终的言语漏洞百出，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它只是自以为抓住了人类的弱点，从头至尾，它的筹码只有那些。

如果在这一步都失败的话，后面的所有，自然也都会变成哗众取宠的闹剧。

……这其实就没必要理会的，但茉莉还是想，打破它。

如果对方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是想让茉莉开口，那它已经成功了。

“你真以为，如果动手了，我会有‘不想’的时候吗？”

“死神”落刀时可容不得犹豫。

抬手，斩落，这中间可没有其他任何的多余流程。

要到了动手那一步，那结果就已经注定。

对于那种结局，以及到底是如何走到那一步的……

茉莉现阶段还不理解，可她知道一点：“没有谁能逼迫我。”

“这想必你也清楚？”

所以……

“我手里的武器，只会因为我的意志而挥动。”

“它斩出，那么就一定有它的理由。”

哪怕那东西隐晦，从表面看去，好似毫无道理。

“我会相信我的剑。”

尽管她也不喜欢那个未来，但……

“如果那人真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那一定是我找到了理由……”

职责和自身所在，她还是分得清的。

更别说，兽神秋罗那种穷举式的预测，其实不一定准。

真正的未来只有一条，但兽神眼中的未来，却有很多条。

当然，这种想法就没必要让规则知道了……

茉莉只需要给它看最冷硬的一面，比如：“你跟诅咒之子谈感情？开玩笑呢？”

——这个问题对于对方来说，一定很好笑吧。

它不一直是那样吗？傲慢自私？不可理喻？

所以啊，才更适合被这种问题拷问。

“你不如先问问你自己，你会相信人类的感情吗？”

此话一出，许久没有得到回声。

茉莉眼看着风暴止息，峡谷又恢复常态。

……难道规则离开了？

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秒，就被下一个想法替代。

茉莉转头看到了某个方向……哦，是白喑回来了。

……

白喑也没想到，一落地，就能看到这种场景。

她半天没发声。

此刻见茉莉看过来，那漂亮的紫瞳正对着她……说实话，还有点尴尬。

不过，哪怕这样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她仔细琢磨一番后，还是决定如实应答：“嗯……抱歉，不小心听到了……”

额。

这……

一想到自己刚刚放的大话。

茉莉也只想装瞎算了……这算什么事啊！

她有些头疼扶额，连同问话都变得极度小心，和之前，判若两人：“嗯……小白，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嘛……

她可以说，自己已经到了有一段时间了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然后，就被白喑否掉了，果然，还是要给茉莉留些面子的。

于是，她腼腆笑，摆出一副一看就很实诚的样子：“刚到没多久。”

……

犹记得不久前，她还在不知是何人的梦境里弹奏安魂曲，而后面的感觉……就像‘入梦’了一般……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有歧义的比喻？

主要，她去到那个空间时，那大概才是真正的入梦。

而离开，那两种感觉并不像。

怎么说呢？那种离奇感受，反而很像，大众理解中的那种原地发梦。

——在弹唱对应的曲目时，她觉得自己的思绪逐渐远去，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息，甚至琴音都没有乱掉。

在她的意识恍惚，就要完全睡去的时候，她出来了……而后嘛，正好就听到了茉莉在这里怼人……

“嗯……咳咳！”自觉在心中损人也是不对的，白喑干咳两声，这才真正把思绪从之前的事中翻篇。

但茉莉却还在意。

如果，白喑她听到了之前那些话……

什么动手就是她乐意，什么诅咒之子无情无义……

那……她该怎么解释呢……

直说吗？

还是只说最重要的东西？

……是的，有些东西，虽然白喑好像完全没有在意，但茉莉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这无关要不要紧，主要就体现一个态度！

于是，她率先提出一个问题：“你知道紫瞳是怎么来的吗？”

这……白喑还真说不清。

书上说，紫瞳是诅咒的象征……

但是，却没有哪怕只言片语的东西去解释，这句话为何成立？

可能他们都把那当成了一种约定俗成？

因为曾经有一个紫瞳的孩子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灾难？

但茉莉给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解释。

她说：“只要是真正强大的力量，都必然会向世界法则靠拢。”

那是这里的规则核心之外的，更强大，也更神秘，属于世界本身的意志。

“法则为了达成存续的目的，把力量赋予我们。”

“毁灭，混沌，记忆，轮回，命运，时间……”

她一一细数着那些曾经出现并璀璨过的种子，他们曾在历史中生根发芽，也同样在历史中糜烂枯萎，很少有谁真正留下来。

他们被冠以“诅咒之子”的名号，或许仓皇逃窜，或许被世人恐惧，但终究能活下来，去过完自己那短暂但绚烂的一生。

以上种种，究其原因，都是因为……

“那些无法掌控，甚至无法掩饰的东西落到我们身上，它诞生于天地，显现于人眼。”

说到这里，茉莉甚至笑了，她璀璨的紫黑色眸子带着戏谑，其中那点微光，似乎更亮了些。

她好像是在说什么笑话：“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如果规则核心它有实体，有眼睛，那必然也是一对无比纯粹澄澈的紫瞳。”

前面的过往经历……在通灵书篇章，进圣喻城副本之前那里，我是有提过的，她们其实相处了一段时间，茉莉使用空间能力日常消失都能被习惯哎，显然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的……此事就发生在那期间，只不过，我跳过了，直接进副本了

还有一点，我上面提的什么规则啊，核心啊，这东西怎么理解呢？简单来说，世界诞生之初，有人盯上了这里，他们想吞噬这里，但世界的外在防御没那么好突破，于是，他们往世界内部放了一颗枯果

核心的本体，是一道名为吞噬的法则，它会不断吸收世界上的所有能量，直到成全自己，完成进化，然后……它其实就是一个完整的果实了，直接就会被外面盯着的人“收获”。

对于这一点，它自己不知道，不然早该被世界法则发现了……就是因为，它是靠这个世界的力量诞生的，并且真心认为自己这么走对世界来说是正确的，它才能一直存在

然后，哪怕吞噬，肯定也要先往大了找，主要那样快嘛，而它找上的是什么呢？当然是世界树了，像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神战，都是它对世界树发起的进攻，是他们双方在进行博弈，但是，显然，在第一次神战之时，它，太年轻，于是，永恒提前金蝉脱壳，生命也保住了自己，这个在精灵艾薇拉那里有提过。对此，前代兽神，甚至死神，都预测到了结局，两个预言家，秋罗和天灵，就都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可以理解为神明的代言人，当然，人家是真的预言家，能力全是自己的

本来规则核心是准备先计划攻击生命树的，毕竟在手底下离得近，又相对好打，但是生命一番操作，把那里变成了一块硬骨头（葬灵荒墟精灵残魂，灭族是天大的灾难，但那里防御甚至比之前更强了），它打不过，于是第二次神战，它进攻的是海洋上的自然轮回，嗯……在最后一步，棋差一招失败了，后面相关剧情会讲，不过这本应该没什么机会，所以暂且不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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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紫瞳是诅咒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