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桥上路灯忽明忽暗,长白正打算放慢车速。就在这时,长白发现刹车的制动坏了,长白连忙打开双闪,双手紧握方向盘,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突然,一辆大货车迎面冲过来。“咣”的一身声,长白的车翻了下桥。

暗蓝的海水将车卷到漩涡中,长白颤抖的手紧握着手机,唇色发白,对面的救援电话依旧无人接听,车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长白摇开车窗,爬了出去,海水冲入鼻腔,长白双手扑腾着,想抓住些什么,却被一个浪潮拍在了礁石上,腿上划开了一条口子,长白紧紧抱着礁石,可最后还是因为力竭被卷入深海。

等到长白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七日之后。长白浑身湿漉漉,拖着沉重的脚步刚爬起来走两步,又晕了过去。

这时,一个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手执白羽扇,以玉冠束发,身着绛衣,腰间系一青色玉瑝。

蒋子文在长白身边踱了两步,用羽扇轻轻地在长白脸上扫过“喂,你醒醒。”

半个时辰之后,蒋子文见长白还未醒,便把长白扛到肩上,准备带回第一殿。

蒋子文一路阔步,来到了百家酒楼门前,范无咎便迎了上来“王爷,您回来啦。”蒋子文甩手,将刚刚河边钓的鱼扔到范无咎怀里“在外要叫掌柜。”

范无咎嬉皮笑脸“好的,王爷,这位又是您的哪位新宠呀?”

蒋子文皱眉,踹了一脚范无咎“嘶,河边救的可怜人罢了,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

范无咎挑眉:“王爷可真是日行一善啊。”

蒋子文:“我看啊,谢必安是不是该出差了。”

范无咎双手合十,连连求饶:“我错了王爷,我这去给你煮鱼汤喝。”

待蒋子文将长白刚抬回第一殿,长白便醒了。长白睁开眼,一张大脸挡在眼前,剑眉星目,鼻梁高耸,一副薄唇,皮肤白皙。

蒋子文:“你是谁?你从哪来的?你怎么死的?”

长白黑脸:“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你谁啊?这是哪?我怎么就死了啊?”

蒋子文正正衣襟“我,大名鼎鼎的百家酒楼掌柜,姓蒋,名歆,字子文。你,我奈何桥下捡的。你死了?额……我说你死了就是死了。”

蒋子文用玉扇拍拍长白胸脯“该你了。”

长白真挚地看着蒋子文“我,不记得了,你的问题我恐怕回答不了。但是,谢谢你救了我。”

蒋子文凑到长白面前,用羽扇撩拨着长白的刘海“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呀。我看公子芝兰玉树,霞姿月韵。我形相清癯,风姿隽爽,甚是相配。不如,你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如何?”

长白笑若桃花,捏起蒋子文的脸。靠在他身上“傻逼。”

蒋子文木楞地看着长白。

长白暗笑“没事,我夸你帅。既然我已经醒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待长白走后,蒋子文扇子一丢,双手叉腰,龇牙咧嘴“妈的,人长这么帅,嘴还挺贱的。恩将仇报,还骂我。”

长白跨出第一殿的大门,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对不起了,将掌柜。”

长白观察着四周,处处是低身瓦房,街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虽然是中午时分依旧不见艳阳半分,但是繁华的街道倒衬得有几分“人气。”

长白想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回事,正巧前面有家酒楼,便打算先安顿下来,再打听打听。

长白站在酒店门前,门牌上写满了鬼画符,长白认不得,忐忑地踏入门槛,只见一位身着白衣,满头白发的老爷爷端坐在柜台打瞌睡。

长白挥挥手:“爷爷?”

老爷爷悄咪咪睁开一只眼,摊开手“打尖还是住店啊。”

长白:“额……要个标间?再要 一份红烧肉,一个白灼上海青,一个例汤。”

老爷爷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眯眯地说“好咧,一间上房,客官上三楼左拐走到尽头即可。小人蓐收,有事有钱再唤我便好。”说着便把一张绿牌递到长白手中。

长白上楼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端着水下楼的绛衣小二,小二“唰”一声摔下了楼梯,摔了个人仰马翻,粗糙的布衣下藏着的不是人腿,分明是马身!

蓐收连忙飘到小二身旁,将他扶起“毛手毛脚的,吓着客官了可怎么办。”

小二“是是是。”地连连应答,转身向长白赔不是。

蓐收笑眯眯地看着长白,用手中的拂尘在长白的脸上一扫,长白疑惑地看着他。

蓐收面露异色:“客官还不回房吗?”

长白呆呆地盯着蓐收,一步三回头,直到长白关上房门,长白揉揉眼睛“我刚刚没看错吧。这是什么东西啊!”

薄薄的烟雨将天空染成淡青色,谢必安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来来往往人 ,有抵肩相拥,同撑一伞的情人,有在雨天里嬉戏打闹的孩童……

范无咎上前轻轻揽住谢必安的肩“ 我们也下去走走吧。”

谢必安叹了口气,说到:“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范无咎:“怎么会?”说着便牵起谢必安的手往门外走。

蒋子文气呼呼回到百家酒楼,正巧碰着范无咎和谢必安手牵着手从窗户一跃而下。

蒋子文:“站住。你们两干嘛去啊。今日的工作做完了吗?今晚要加班你知不知道啊”

范无咎:“回王爷……”

谢必安一把捂住范无咎的嘴,拉起范无咎便跑。

范无咎委屈地看着谢必安“你为什么不让我讲话?”

谢必安:“他一夜之间,从阎王身边的红人到了这种境地,其实也挺惨的。”

等到明月再次攀上夜空,蒋子文换了身黑色的锦袍,膀上用金丝绣着卷云纹,腰间系一淡黄色的玉珩,手上握着一张暗红色的笏,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没过多久,蒋子文在一间矮屋停了下来。

“叩叩叩。”

三声落地,蒋子文身边多了一位白发老叟,撑着拐杖兢兢战战地跟在蒋子文身边。老叟悄悄抬头,瞧了一眼,便甩下拐杖,脚底开溜,跑得比蒋子文还利索。蒋子文回手掐紧老叟脖颈,眨眼间便出现在百家酒楼门前。

蒋子文将他从后门带上酒楼,将老叟安按在饭桌前,厉声道:“安心吃吧,最后一顿。”

此时,刚吃完晚饭的长白,正打算消消食,准备出酒楼走走。好巧不巧,长白刚踏出酒楼半步,就碰见蒋子文掐着一位白发老叟,长白暗语“果然不是什么好人。”长白放轻脚步拐入后巷。

虽然现在已经晚上11点了,可依旧满街的吆喝声,长白漫步在繁华的集市里,仔细游览后,长白发现这里不仅有古代人玩的小玩具,甚至还有长白初中时用的老式MP3。

“客官,你看看想要点什么。我们这进了一批新兴产品,全鬼城独一家。”

长白“老板,您这有没有手机?”

“客官,您是识货的,但是这鬼城可没有无线网络,送您,您也用不着不是。若是客官实在想要,小人也可以给你搞一台来。就是价钱方面 ……”

长白摆摆手。

长白刚走两步,碰到了一位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长白想起,自从成年之后,自己就没有吃过糖葫芦了。长白连忙追上去,呼喊老爷爷。

不料,老爷爷像是没听见一般,拖着瘸掉的左腿,步子越迈越大。长白追着糖葫芦爷爷拐入后街。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老爷爷从窗户跳了下来。

长白:“这不是刚才和蒋子文一起的人吗?”长白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碰到了自己不该碰到的事情,正准备溜走。

就在这时,蒋子文“唰”的一声,也从窗户跳了下来。

长白腹诽:“这里的人只会走窗户是吧。”

若此时离开,肯定会打草惊蛇,长白只好躲在角落看八卦。

随着打斗声的响起,一串串的糖葫芦咕噜咕噜地滚到长白脚边,长白犹豫一会儿,将它拾起,塞入嘴里。“不吃多浪费。”

酸甜的冰糖葫芦配合着他们帅气的打斗画面,长白吃得更加津津有味。

没过多久,蒋子文便将两人打趴在地下,蒋子文从墙角拎起一壶酒倒进他们嘴里。长白的糖葫芦刚好吃完。

蒋子文用叶片吹了一声口哨,声音刚落,便有两个分别穿着黑白衣服的人穿墙而出,他们都带着高高的官帽,上面都描了一行字,一个写着“一见生财”一个写着“大吉大利”他们皮肤灰白,身长九尺,他们从长长的衣袖里甩出两条又粗又亮的大铁链,将地上两人拖走了。

长白暗自呢喃“好惨。”

文悄悄地绕到长白身后,趴在他肩膀上问“好看吗?”

长白虎躯一震,抓起地上的糖葫芦猛地一敲,给蒋子文的额头敲出了一个大包。蒋子文“嘶”了一声,一把掐着长白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你能不能讲点礼貌。”

长白双手合十,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吃个糖葫芦而已。”

蒋子文挑眉“真的?”

真诚地看着蒋子文“千真万确。”

蒋子文微微一笑,用笏轻轻地拍了一下长白的脑袋“那我便饶你这一次吧。”

突然,长白觉得脑袋昏昏的,没过一刻,就晕了过去。

蒋子文将长白的脑袋轻轻靠在墙上,捡起一串糖葫芦叼在嘴里,“唰”的一声,又从窗户飞回了百家酒楼。

翌日清晨,阳光打在长白的脸上,长白揉揉眼,昨晚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长白不敢再踏入百家酒楼半步。

长白刚醒,肚子就饿的咕咕响,长白摸出钱袋里仅剩的两文钱要了碗馄饨,一个红色的小锦囊掉落在地上,长白实在饿得慌,丝毫没有发现,狼吞虎咽地吃起云吞来。

长白咽下嘴里的云吞,心想:“再这么下去,迟早得饿死,必须得先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正当长白吃得津津有味时,长白发现摊面的老板娘一直盯着他看。长白连忙扒了两口准备开溜。

老板娘慈祥地笑着说“小朋友吃得好吗,要不要再添一碗。”

长白迟疑地看着她。老板娘连忙摆摆手,笑哈哈道“不要钱,不要钱的。”

长白见状立即把碗递了出去。

老板娘坐到长白身旁,细细地端详着长白。长白被看得直冒冷汗。

老板娘:“别误会,我也有一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同你差不多大。”

长白:“什么叫没事的话?”

老板娘淡淡地笑道“如果没死的话。”

长白顿住,双手微微颤抖。

长白擦擦嘴“那个,阿姨你知道哪里比较好找工作吗?”

老板娘“你可以去百家酒楼啊,他们会给刚死的人免费提供住处。”

长白有些怔愣,依旧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已经死掉的现实。

饱餐一顿后,长白漫无目的的飘荡在街上“百家九楼,这还怎么去啊。”

蒋子文:“没事哒,我们会收留你的。”

长白“唰”的一下从地面窜了起来,连连倒退三步。

蒋子文皱眉,面露疑色“这么怕我。难道他还记得?”

蒋子文不知从哪出变出一串糖葫芦塞进长白嘴里“甜吗?”

长白呆滞一会儿,“还行。”

蒋子文抢过来尝了一口“没昨晚的甜,对吧?”

长白突然定住,攥紧手心,面色谨慎,小声说到“昨晚我吃了吗?”

蒋子文微微一笑“我吃了。”

突然,长白拽住蒋子文胳膊“将掌柜,我可不可以去百家九楼借住一段时间?”

长白:“求你。”

蒋子文恍然大悟,用羽扇轻轻往长白鼻梁上一刮,暗暗笑道“没骨气的小东西。”

蒋子文将长白领回百家酒楼,长白看见蓐收笑眯眯地坐在台前,看着他。

长白将嘴里的牙咬得咯咯响“他爷爷的,骗我钱。”

长白忍住怒气,问蒋子文“对了蒋掌柜,你知道这里哪里可以找工作吗?”

蒋子文叉着腰,仰头望天假装思考,说到“不知道,没工作过。”

长白无语地看着蒋子文这副模样。

不一会儿蒋子文又开玩笑道:”你要是想,不妨来百家酒楼试一试。'

这时,一位小二迎了上来“掌柜好,八楼的厢房已经备好了。”

长白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寒颤,喃喃自语“那还是算了吧。”

蒋子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怎么,我们百家酒楼很差吗?”

长白“呵呵,没有的事,是我没能力,我不配。”

待蒋子文将长白安置好后,便叫走了蓐收。

蒋子文:”待会你将这个月的账册送到第一殿。还有,我刚带回来的人你认识吗?”

蓐收:“此前小二露了真身,让他瞧见了。”

蒋子文:“待会让人做顿好的,送上去。”

蓐收:“掌柜,酒楼的酒快用尽。”

蒋子文:“好,我知道了。”

夜半时分,蒋子文穿上一身素色白衣,以白玉簪梳一半髻,往白玉酒家走。

“蒋管柜,别来无恙 。”

“王掌柜,别来无恙。近来可有什么新酒。”

“昨日刚出一道桂花酿甚是不错,蒋掌柜请随我移步偏院。”

蒋子文:“入口自带桂花清香,淡淡的甜味配着高粱香,口感清爽利落,回味甘甜中又带着点青柑的酸涩,确实不错。那

就劳烦王掌柜明晚送到百家酒楼了。”说着便将一袋银钱放王掌柜怀里。

王掌柜笑得一脸谄媚“蒋掌柜果然是懂酒之人,明晚一定准时送到你上。”

蒋子文拎着一壶清酒阔步于街上,扬手袖起之时,一口清酒入喉,晚风吹动发梢,却吹不散心中郁结。

心中思绪万千尽在不言之中“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袍未曾开。”

……

夜半,长白在床上辗转反侧,便起身将窗户打开透透风,只见一白衣男子拎着酒壶耍酒疯,口中念念有词。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赌梨粟。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

长白望着街上的疯子,倚着栏杆轻叹“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嘶,我竟还记得。”

屋外,风中夹杂着细雨,洋洋洒洒落在长白的肩头,长白瞧了一眼楼下的男子,只见他以酒作剑,弄风舞雨,碎雨染上发梢,满腔少年意志化作琼液飘洒于天地之间,倒没有了方才半分的抑塞。

长白望着空中飘舞的清酒,合上了窗户。

而日,长白刚下楼,蓐收便迎了上来,蓐收一脸气愤地将一袋银钱扔到长白怀里“小生收好你的钱袋,以免被哪个不长眼的窃了去。”

长白会心一笑“谢谢爷爷提醒。”

长白拎着钱袋,朝对面的馄饨摊走去。

“阿姨,来碗馄饨,”

大姨笑盈盈地说“好嘞。”

长白:“阿姨,之前听您说,你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

阿姨:“对呀,若不是我生他时难产了,我也能看着他长大,不用在这苦苦地等着了。”

长白:“等着?”

阿姨:“对啊,我已经等了22年了。”

长白:”对了,您认不认识蒋子文。“

阿姨:“当然,蒋掌柜谁不认识。好酒好食,整日寻花问柳,潇洒风流,但好在,还有一颗善心,无条件收留初来乍到的人,在这鬼城里名声还算不错。”

长白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鬼城?好酒?”

长白:“阿姨,这里最大的酒坊在哪里。”

傍晚,长白来到王家酒坊。

长白进门,只见一老头在柜台拨弄着算盘,老头瞄了他一眼

“客官想要些什么,自个看看吧。”说完便低头接着拨弄算盘。

长白在酒柜里逛了两圈,拎了壶高粱酒,撂下银钱便走。回去的路上,长白又买了些杨梅。

长白拿着钱袋在蓐收面前晃呀晃,笑眯眯地盯着蓐收。

蓐收翁然一笑“公子有事相求?”

长白:“我想借厨房一用。”

蓐收接过钱袋掂了掂“公子从这直走右拐便是。”

长白挑眉“那蓐收先生可知蒋掌柜什么时候会来百家酒楼巡视工作。”

蓐收“我家掌柜好吃懒做,不常来。若公子有所求,我请他过来便是。”

长白:“谢谢蓐收先生。”

长白走进厨房,将杨梅与冰糖一起蒸煮,然后再倒入高粱酒一起温热。

待将一切都料理好,长白闲坐在厨房,疑惑道“这个时间,怎么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祝融将长白的酒水烧得冒泡,暗自嘀咕“人家是神好不啦。你个凡人也配见本尊。”

此时,一位美人迈入厨房,撩起衣袖,清洗着刚拿回来的蔬菜。

只见他青发飘然,肤若凝脂,手若柔荑,青色素衣衬出他清雅的气质。

长白抑制不住地感叹“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听清后,他抬眸瞧了长白一眼,掩面微笑,双眸剪水,眼尾微翘,透出几分娇俏,与刚刚清冷的气质截然不同。

“张子郭,别乱勾引人。”

长白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公子身着蓝衣,以玉冠束发,轩然霞举,矗立在门外,手中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鲩鱼。

张子郭:“今晚蒋子文要来?他怎么又来。前几日不是刚来过吗?”

玄冥:“他说今晚想吃鱼生。”

张子郭撇嘴“屁事真多。”

长白喃喃自语“这么快。”

玄冥转头看向长白“你是谁?”

长白语塞“……我叫白九。”

玄冥“白酒?好奇怪的名字。你怎么进来的?你来这干嘛?”

张子郭:“还用问吗?蓐收放进来的呗。除了他,还有谁能被收买。”

玄冥:“那……”

张子郭邪魅一笑“你问这么多干嘛?又不关你事?句芒在你的金鱼池里种满了荷花,你不去看看?”

玄冥一蹦三尺高,怒气冲冲地冲到鱼池“我靠,我的鱼宝宝们。句芒,我要杀了你。”

长白看着他们咋咋呼呼的,忍俊不禁。

夜半,蒋子文跟着王掌柜来到百家酒楼。

王掌柜:“既然货已送到,掌柜的也亲自点了数目,那王某就先告辞了。”

蒋子文:“慢走,不送。”

酒还未抬入屋内,蒋子文就迫不及待地开了一坛。顿时,桂花香飘满了整座酒楼。见状,酒楼内的顾客连连起哄,都想分一杯尝尝味。

蒋子文来了兴致,便给每桌都送了一壶。

喧闹的酒楼引得房间里的长白也抑制不住出来张望。

说话间,张子郭捧着一大盆脆肉鲩鱼生从灶间里出来“让让,让让,都让让。”

张子郭“啪”地将鱼生放在蒋子文面前“青天大老爷,您点的脆肉鲩鱼生。”

蒋子文揽着张子郭的腰,亲昵地说道“谢谢小美人。”激得张子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子郭甩开蒋子文的手,拧紧眉头,控制住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蒋子文将鱼生往酒里一泡,再沾一下蘸碟,鱼生的鲜甜配合着酱油的咸香,与芥末的辛辣在口腔中碰撞,最后只留下的鱼肉的甘甜和柠檬的清香在舌尖萦绕。

丝竹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长白看着如此热闹的场景,不由得心生羡慕。

蒋子文拎着酒躲到后院。

长白连忙跟了上去,手里捧着刚酿的梅子酒。

“将掌柜久等了。”

蒋子文:“你再不来,我都要走了。”

长白:“我今天酿了一壶梅子酒,将掌柜赏脸尝尝。”

蒋子文接过酒坛“温的?”

“我不喝热酒。”

长白“热酒不伤胃,夜里冷,喝热酒暖身。”

蒋子文狐疑,拔开盖子,用手指抹了一圈瓶口,道“入口酸甜,果香浓郁。一点酒味都没有,这算什么酒啊?”

长白变出两个酒杯“将掌柜先尝一口嘛。”

蒋子文抬眸看他,抬手握着长白的手,将长白杯中的酒送入口中,一饮而尽。

温热的酒水流入腹中,升起一阵暖意,香甜的果味配合着淡淡的酒香,引得蒋子文忍不住多尝几口。

蒋子文举起酒坛,开怀畅饮“好酒,确实是好酒。”

长白赶忙夺过酒坛“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蒋子文借着酒劲倚在长白肩头“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我。”

长白认真地看着蒋子文“我想知道我是谁?”长白顿了顿“我还想在这百家酒楼找份工作。”

蒋子文用手指点了点长白的鼻尖,推辞道“我们百家酒楼不收你这样的。”

长白心中暗骂:“死流氓。”

思考片刻后,长白说到:“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蒋子文:“其他人?”

长白:“街上的,百家酒楼的。”

蒋子文:“明天先给我酿个十坛,不,三十坛的梅子酒。”嘴里念叨着,起身时却落了个踉跄,整个人栽倒在地里。“哎呦喂,我的屁股。”

长白捧腹大笑,待蒋子文快要爬起来时,又偷偷拌了他一脚。

伴着众人打打闹闹的声音,夜色渐渐也深了,百家酒楼里依旧灯火通明,路半的亡魂在这里寻得了归处,酒楼里的神与人同饮同乐,借酒寻欢,蒋子文躺在屋檐上,望着皎洁的明月,斑驳的树影,不禁感慨“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

而日寅时,蓐收便开始哐哐地砸长白的门,长白抓了抓头发,不耐烦的把门打开。

蓐收“百家酒楼卯时开始营业,你作为本店的酿酒师傅需帮本店准备好今早要用的酒食,洗漱好到厨房做帮厨。”

等到长白下楼时,百家酒楼已经忙忙乱乱的了,身穿绛衣的绛衣驺窜梭于厨房和大堂之间,各式各样的菜品一一陈列于灶台上,厨房一角的香炉惹人注目,厨房里烟气缭绕,既有檀香燃烧而来的烟气,又有炊火做饭而来的烟气。长白刚踏进厨房,就被这股浓烟呛了一鼻子,长白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紧忙抬手散开浓烟,暗自呢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仗呢。“

张子郭大手一挥,拨开长白眼前的浓烟,将长白引到地下酒窖,扔下一份菜单,吩咐道“把单子里的酒盛出来,热好,送到厨房,酉时前离开酒窖。”

长白“酉时?”

蓐收眯眼,紧紧盯着他,不说话。

长白顿悟“好的。”抓紧开始干活。

长白巡视一圈后,发现这里的酒坛都没有贴标签,只能靠颜色,气味和味道分辨“照这么尝下去,别说酉时了,午时我就该昏过去了。

长白不知道的是,此处的酒并非寻常的酒。

长白就这么一口一口喝着,果不其然,不出三个小时,长白便开始昏昏欲睡,然而,菜单中的酒才刚刚找了一半。

长白倚着一个大酒坛,想着先眯一会儿,待会醒了再接着找。

没想到,长白刚闭上眼,蒋子文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长白面前。

蒋子文执一玉扇,将长白下巴抬起,细细端详着长白的面容,长白嘴角还残留着些许桂花酿,蒋子文抬手抹掉长白嘴角的酒水,笑道:”这下我还治不了你。”

蒋子文将长白从地上轻轻抱起,往第一殿走去。

酉时,长白终于醒来,睁开眼“这怎么有些眼熟啊。”

一张大脸突然出现在长白眼前,问道“你醒了?”

长白抬手推开蒋子文的脸,生气道:“蒋子文,你是不是有病啊。”

蒋子文听清后,顿住,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我去,我都下这么猛了,竟然还记得。”

长白掐着蒋子文的脸“你给我下了什么?”

蒋子文义正言辞道“忘魂水啊。”

长白:“你知不知道我的大脑很珍贵的啊。”

蒋子文不屑道“你这不是没事嘛。”

长白正经道:“现在你终于信了吧。”

蒋子文仰头望着长白:“那你记得多少?”

长白倪了眼,瞬间甩开手“你很想知道?不告诉你。”

蒋子文双手交叉抱胸,嘟着嘴“哼,我生气了。”

长白扫了他一眼,笑道:“神经病。”

一个中年男子神色萎靡地走进百家酒楼,只见他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他观望着百家酒楼里的人。

这时,一个小二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客官要些什么?”

他猛地回头,一张大脸晾在眼前煞白的脸配着绛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脸上挂着瘆人的微笑。

那男子被小二吓得从椅子上跳起,双腿止不住地发抖,双手止不住得颤抖,怔怔地看着小二。

小二睨眼,暗道:“至于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缓过来,悄悄地坐到座位上,说到“我要一个客家豆腐,一个苦瓜酿牛肉……”

小二故意将脸伸到他眼前,笑眯眯地说“好的,客官稍等片刻。”

正当他大快朵颐时,一个小女孩悄悄地走到他桌下,小心翼翼地将手神伸到桌子上,摸走了几颗花生米。

一开始,男人就瞧见了,他也没说什么。直到第二次,小女孩再伸手时,男人用筷子轻轻地敲了一下小女孩的手,小女孩连忙缩手。

男人蹲到桌子地下,小女孩害怕地看着他,准备逃跑。不料,刚没跑出几步,就被男人揪住了衣领。

小女孩见状不妙,开始哇哇地嚎啕大哭“放开我,放开我,你个坏叔叔,我要找爸爸妈妈……”

顿时,周围的目光都向他聚集。

那男人焦急地说到“我又没说不让你吃。”

小女孩的哭声哽咽在喉中,打了个嗝。

男人“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又开始哭了起来“我没有爸爸妈妈。”

男人将一颗玉米糖塞进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男人轻轻抚弄着小女孩的头发“以后不要再偷吃别人的东西吃了。你可以到街上讨饭,但是也不能偷,不能抢,知吗。”

小女孩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乖巧地点点头。

男人看着小女孩狼吞苦咽地吃相,不禁想起他的女儿,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饭。自从车祸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女儿了。

待小女孩吃饱喝足走后,男人呼来小二要了一壶酒。

长白将酒端到男人面前“客官,您的高粱酒。”

男人震惊地盯着长白,却发现长白看见自己时,面上毫无波澜。

直到长白走后,男人还是盯着死死地长白离开的方向。

晚上,蒋子文到百家酒楼偷了点烧鸡和桂花酒回第一殿。子时前,点亮了通往十八殿的灯。十八殿里,走廊边上的灯火忽明忽暗,蒋子文穿过一个个牢房,来到一位白发长者面前。

蒋子文嬉皮笑脸道“师傅,好久不见。”

长者伸手抢过蒋子文手里的烧鸡,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蒋子文抱怨道:“师傅,我一年只能见你一次,你怎么只顾着吃,也不关心一下我啊。”

长白斯文地擦掉嘴角的油,慢悠悠道:“你还需要我操心吗?什么出格的事你没干过。”

蒋子文“师傅,我最近碰到个人,亡魂酒对他不起作用。”

老者依旧认真地吃着手里的烧鸡,丝毫没有要理采蒋子文的意思。过了良久,老者才慢吞吞道“关你屁事。处理不了送第二殿便是。”

蒋子文托着下巴:“欸,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以前的编内人员。”

长者抿了口烧酒“若他是,自有人来管,你留住他便是。切记,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往后每日都得到这陪我。”

蒋子文不语,起身拍走身上的尘土“我走了。有空溜出来看看我啊。”

等到蒋子文走后,老者巴咂巴匝嘴,眉头紧凑,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叹气道“算了,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

蒋子文从十八殿出来时已经是酉时了,刚好百家酒楼也快开市了,蒋子文便打算到百家酒楼视察下工作,顺便看看长白。

蒋子文步履从容地走在大街上,身着华冠丽服,头上簪一艳红的茱萸,惹得众人连连回首注目。蒋子文摇着花扇,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踏入百家酒楼的大门。

蓐收一见着蒋子文便低下头。蒋子文趴在柜台上“近来生意可好啊?”

蓐收拨弄着算盘,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蓐收才说到“官人若是来吃花酒的,出门右转?”说着,撇了一眼蒋子文宽敞的领口因为他轻浮的姿态敞开了大半腰身若隐若现,胸前半身长的珠串在蓐收眼前晃来晃去。

蒋子文若无其事,转头朝趴在门框上看他的女魅抛了一媚眼,引得他们尖叫连连。

蓐收翻了个大白眼,沉声道:“长白在酒窖酿酒。”接着用拂尘扫了一下蒋子文的身子:“别让外人的脂粉气污了您的酒。”

蒋子文笑嘻嘻道“谢谢蓐收爷。”说着便一蹦一跳地跑去酒窖。

蒋子文进到酒窖时,长白正好在酿新酒,长白正将一筐筐的新鲜白桃倒进酒里。蒋子文一挥花扇,一颗颗的桃子飞舞到空中,随着蒋子文煽动的清风,乖巧地掉入罐中。长白张大嘴巴看着蒋子文的一系列操作,尽管不久前他已经见识过了。

蒋子文拾起一颗桃子塞到长白嘴里,鲜嫩的桃汁从长白的嘴角流出。

蒋子文看着长白此时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长白警惕地看着蒋子文,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蒋子文看着他警惕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在猎人面前,时时刻刻准备好逃跑的小兔子,蒋子文心中觉得甚是好笑,抬手用花扇掩面,笑眯眯地盯着长白,像一只老狐狸。

蒋子文笑眯眯地对长白说“小二,我要一壶梅子酒,给我送到最南边的雅座去。”

此时,昨日那男人正坐在大堂里,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长白端着梅子酒从酒窖出来,那男人立刻发现了他,死死的盯着长白。长白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回头望向他。那男人立刻低下了头,男人摩挲着手中的小刀,眼下尽是犹豫不决。

男人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情都被雅间的蒋子文尽收眼底。蒋子文用扇子轻轻地敲着栏杆。

突然间,蒋子文身后出现了一黑衣男子。

范无咎:“找我什么事?”

蒋子文:“帮我找个人。楼下鬼鬼祟祟那个。”

范无咎震惊“您现在口味这么重了?”

蒋子文不耐道:“屁话真多。让你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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