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云上门应聘陪读那时,并不是李疏狂跟他的第一次见面。
时间应该追溯到更早之前。
太早了,李疏狂都有点模糊记忆。
但他始终记得,小时候的宋纪云男生女相,粉雕玉琢,可爱得像个玉做的娃娃。
他不爱玩闹,文静如女孩,可以一下午定定看着蚂蚁搬家。
李疏狂跟他没有什么狗血冲突,他只是记得这么个人,魂牵梦绕,时常想着他俩要是身份对换,是怎么样的光景。
等到了成年之后,李疏狂习惯性用恶劣性子伪装,他一下子认出了宋纪云,甚至没有念在旧情,对他流露任何善意,有的只是仇视他的讥讽。
却没想到,宋纪云比他更加恶劣,只是藏的太好,偶尔能从他的眼神和神态察觉几分。
他并不喜欢自己。
跟他父亲一样。
凭什么?
他有钱有势,更是他的老板,凭什么不喜欢!
李疏狂不理解,他陷入疯魔般的纠结,尽管不愿意承认,他变得越发在意宋纪云,在意到他跟别人的一个眼神、一句对话,都可能成为他怒火爆发的源头。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脑子分明很清醒,可是只要沾染上宋纪云,他就像是一头莽夫,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尽管他认为自己只是外表不好相处,实际上算心思细腻,可入学的这段时间,他表现得简直像一头失去主人的疯狗!
甚至在别人看来,他不停使唤宋纪云,只是为了以折磨他为乐。
他才没这么无趣!
他只是……只是想引起注意罢了。
宋纪云不在的时候,思念和占有欲就像是毒药一般催化,化作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情愫,狠狠绞住李疏狂的喉咙,让他窒息,吃疼,一直记住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应当是喜欢宋纪云的。
至于有多喜欢,他不知道。
也不清楚宋纪云对他的感情。
宋纪云喜欢钱,没关系,他会变得更有钱。
现在的他才十九岁,年轻气盛,学习成绩优异,将来会继承李家所有财产——他还是很有把握让李知年重新培养他。
至于什么李晟洺,见鬼去吧!
……
断水太久,加上身体本就不适,宋纪云头晕脑胀的,他在噩梦里挣扎,从惶恐变为平静,再悠悠转醒。
他突然嗅到了极为浓烈的铁锈血腥味,仿佛是一瓶劣质香水在他面前砸碎,气体迅速挥发,立马攫取他的嗅觉,令他蒙住一片肮脏下作的痛苦之中。
有个脏兮兮的家伙趴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
宋纪云倏然惊醒。
美人沉睡时恬静,睁开眼来,更如莲花盛开般惊艳。
猎户欣赏好久,啧啧说:“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你还真是头一个,该不会是个明星吧?”
宋纪云拧紧眉头,他的视线越过猎户肩头,看到其身后的李疏狂。
李疏狂堪称狼狈,站得不够笔直,双眼迸发的愤怒如火星子耀眼。
宋纪云顷刻了解到是什么处境——他们还是被抓回去了。
不过,只有猎户一个人,但也算是好对付。
猎户并没有精虫上脑,立马就要脱裤子上阵,他拿枪顶了下宋纪云,叫他把所有衣服都脱了。
坚硬冰冷的枪管直戳小腹,宋纪云低头一看,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这年头,就算是深山老林的穷地方,也很难留有保养极好的猎枪。
看这人凶神恶煞的,跟好人完全不搭边。
宋纪云心头叹气,本来他好好的,只要撑到李知年来送钱就好,偏偏杀出来个李疏狂吸引仇恨,连带着他受罪了。
他极为惜命,很是听话地脱去多余衣服。
上衣落地,呈现出青年漂亮的上身,他的肌肉纹理优美,瓷白的肌肤堪称上帝最好的造物,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甚至在幽幽的月光下,散发着成熟果实甜美的味道。
在场的其他两个男人呼吸都沉重了,一个私欲横生,一个愤怒不已。
等到仅剩最后一件贴身衣物,李疏狂下意识阻止,“宋纪云,别!”
猎户回头朝他砸了一个枪托,正中面门,李疏狂应声倒地。猎户还找来了麻绳,把李疏狂捆绑上椅子。
猎户有意让他看现场直播,所以没有将他关起来。
李疏狂鼻血流个不停,眼睛还冒着生理眼泪,他十分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夺走猎户的枪,从而失去了最佳的反制机会。
让他眼睁睁看着宋纪云被别人上,倒不如直接杀了他。
“呜呜呜!!”嘴里塞了破布,他只能用力发出不满的闷哼。
“老子就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有个假货!宋纪云是吧,你肯定不是李家的人,所以老子上了你,李知年也找不到我头上。喂,赶紧转过身去,好哥哥会喂饱你!”
污言秽语脏了耳朵,宋纪云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慢吞吞转过身,一边打量着所在的屋子。处处透着简陋寒酸,也没有趁手的东西。
宋纪云说:“别急,我没跟男人做过,你得用润滑剂给我准备,不然你也爽不了。”
“他奶奶的,哪里有润滑剂给你,出了血不就行了,就你少爷毛病是吧!”枪口再次捅了捅腰,猎户呼吸急促,“你被我上是给你脸了,真以为自己是人质就能当大爷,最后一件裤子也扒了!”
宋纪云倒也善解人意:“去个暗点的地方吧,不然你看到我比你大,会自卑的。”
猎户笑出了声,“那又怎么样,我再小也能满足你信不信。”
“我不好说,反正你没有李知年的大,他那玩意儿能盘腰上三圈。”
猎户一愣,旋即回过神来,“你大爷的耍我是吧!”
“我这人就喜欢开黄腔,而且我□□不错,你要试试吗?”黑发青年面无表情说着骚话,他回过头嘲讽一笑,在唇边比了个OK手势,色得没边。
猎户看直了眼。
他也不傻,同时也警惕宋纪云的话,他似乎跟李知年更熟稔,像是他圈养的小情儿,那么李知年听他被抓要送钱,也说得过去了。
这样的话,就难办了啊。
他再瞅瞅青年笔直修长的大白腿,鼻子痒痒的,热意翻涌。
他流鼻血了。
活了近四十年,当十年的逃犯,居然看一个漂亮男人的腿就流鼻血了,成何体统!
再也忍不了了,猎户一把抓起宋纪云就往小黑屋走去,这时候说什么都得来一发。
是这个**在勾引他!
猎户走得急,没想青年柔若无骨的,温软身子直直栽进怀里,投怀送抱似的,老男人当即喜不自胜,他抱着人往黑黢黢的房间走,刚要关上门,耳边风声一紧,他的双眼传来剧烈疼痛。
紧接着,身下涨疼的致命要害也遭到膝击,疼得他眼前发黑。
青年还不急着走,又狠狠踹了他一脚,再把门口带上,落了外面的锁。
猎户叫骂阵阵,宋纪云给李疏狂松绑,只来得及抓件衣服套上,匆忙往外奔去。
不远处有灯光晃动,俨然是那两个绑匪找上门了。
这方圆屋里,就只有几栋破房子,不清楚有没有人,但能肯定都跟劫匪有关系。
李疏狂本还想关心一下宋纪云的情况,一抬眼,只看到两块饱满的大白馒头在身前晃动,气血当即朝下涌去。
要是一千米比赛有宋纪云在前面带头,他说什么都能跑第一。
李疏狂大义凛然:“你我反方向跑,咱们总有一个能活着去找救兵!”
宋纪云没回他,只翻了个白眼。他其实没怎么昏睡,一直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也装成虚弱样子,好让猎户放松警惕,只是可惜刚才猎户把枪绳抓太紧,没能拿走猎枪。
不然,还得朝他腿间开一发。
“人追上来了,先躲一下。”圆月悬空,恰逢一团浮云遮蔽,视野立马暗淡下去,宋纪云拽着李疏狂躲到断裂的墙角下,静静听着外边的声音。
除了脚步声,还有杂乱的心跳。
李疏狂不仅呼吸沉,喷洒在宋纪云颈侧的吐息烫得惊人。两个男人挤在不足一米宽的地方,还是太狭窄了,稍微动一下都难堪。
要命的是,李疏狂已经把手跨过腰部落在浑圆上,有意无意揉搓着。
宋纪云反感他人的触碰,眸光泛冷,在他胳膊狠狠掐了一把,李疏狂嘶的抽气,还好他嘴巴闭得严实,并没有直接叫出来。
“我好像有点不清醒了,宋纪云。”李疏狂贴在他耳边,湿漉漉的吐息像是热锅上的蒸汽,宋纪云想拉远距离,又再次被对方拽回去。
李疏狂明目张胆的目光像电流经过他**的肌肤,要留下深刻痕迹似的,烫得宋纪云一麻,他毫不犹豫出手,罩住男生上半张脸,低声说:“你给我消停点,别被他们发现了!”
李疏狂感叹,“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你没有被他碰到一点吧?”即使看不到,李疏狂疯狗一样的眼神黏腻又下贱,还故意用脑袋拱了拱宋纪云的掌心,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刮蹭。
宋纪云有点崩溃。
原因无他,正处于紧张刺激的躲猫猫,外边的恶人距离不过三米远,他俩居然像是**一般悠闲。
宋纪云忍受不了李疏狂疯狂的目光而蒙住他的眼,另一只手怎么也抓不住李疏狂的咸猪手,只能被动承受它的抚弄。
煽风点火般,从薄肌覆盖的腰腹到大腿,李疏狂颇为肆无忌惮。
宋纪云得了趣,喘声渐渐溢出,他实在忍受不了戏弄,直接一扭过身,一屁股坐在李疏狂的右手,并警告他:“你要是不想活就去死,别搭上我!”
哪知,李疏狂没有再得寸进尺,他只是拉下捂住眼睛的那只手,像是奉献神明的虔诚信徒,轻轻啄吻在白皙如玉的手背。
动作生涩而笨拙,完全出自于本意,昏暗的自然光线下,甚至还能看到他弯起的带笑眼尾,爬上了一些平时没有的情愫。
这家伙不止是对他发情,好像,真的付出了感情。
宋纪云感到恶心之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他接触李家人最多,深知从李疏狂到李知年,都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不会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蠢事。
那李疏狂又怎么一回事?
宋纪云不是他有利的联姻对象,更不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装出这副深情模样恶心谁呢?
肯定是脑子被撞坏了!
宋纪云越发心急想离开这里。
他的焦急心绪被捕捉,对于李疏狂而言,这形同是花蜜对蜜蜂的蛊惑,身心愉悦极了。
难得也有宋纪云着急的时候。
李疏狂盯着身下白花花的软肉,稍微出神想着,他之前被吓坏了,也丧失了一些理智,现在他已经清醒,不会再做蠢事,所以那些坏人伤害不了他们。
真的够清醒吗?
挨的太近,青年的发香混着幽幽体香,冷冽的味道如雪山潺潺的冷泉,抓住了李疏狂的心。
他低下头,几乎把脸埋进宋纪云的脖颈间,要命地深呼吸起来。
宋纪云恶心坏了,他几乎一天没洗澡,身上混杂酒液和汗味,李疏狂却像是上瘾一样乱嗅。
这家伙疯了吗?
他心头抱怨李知年怎么还不来的时候,外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刺眼的汽车远光灯打下来,比探照灯都晃眼睛,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全副武装下车,追着那两个劫匪而去。
心跳探测器锁定,宋纪云等人很快被找出来。
黑发青年目瞪口呆看着如此大的阵仗。
八辆防弹装甲车,加上两架直升飞机。
这是救人质还是来剿匪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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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色到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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