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游戏厅，绕到一个类似小酒馆的场所，不少人已在里面。方正坐在舒适的包厢里打开双臂瘫着。苏程还是不太适应这里弥漫的烟酒气，这时看到手机里显示早些时候几个来自老妈的来电，苏程想起忘了和老妈说一声。
程颐看到苏程走出去问，“还去哪里？快开始了。”
现在已经凌晨时间，苏程想打电话也扰了老妈的美梦，算了电话不打了。苏程又坐下来，按着手机。
程颐伸头过来，“想给女朋友报备一声？”
苏程说，“喝你的饮料。”
程颐说，“那就是女朋友了。”苏程心想女朋友？
还没等到苏程说话，任森亮看着眼前穿上休闲西装的人，开口说，“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任哥逐渐清晰的声音说，“当然要瞒着你们回来一次，我可不太想在机场被你们欢迎回来，在加村待久了，不习惯这样。刚下机直奔店里了，家都没有回，这不Wendy说你们今天也在。”
程颐往苏程身旁坐过来些，给表哥腾出位置。“任哥，好久不见。”
这样苏程第一次闻到程颐身上的味道，不知香水的还是程颐本身的味道。苏程一直寻思着这种味道，身体不自觉靠向沙发，手搭在了沙发上，没有留意到眼前大电视里打了几分钟就已有着严重火药味的比赛。
任表哥这时留意到旁边坐着的苏程，但没有立刻问出他感觉到的好奇。当全场为一个精彩的三分球欢呼时，苏程被全场的欢呼声惊吓了下。表哥笑着打量着心不在焉的苏程。
任表哥对着程颐，看着苏程问，“给我老实点说，程颐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苏程也没有听清他们之前都聊的内容，但这一句苏程听清了。“他的同班同学。”
任表哥对着程颐说，“就这样啊？”但见程颐也轻微点了头，“你们这样，不怪我想多了哈。”确实从表哥的角度看苏程和程颐几乎是贴在一起坐，而且看着这两人这样居然还挺配的。从小家里经营娱乐场所，这几年在加村也接触到性少数群体，现在成年又几年，回国有时也多多少少能觉擦出身边的性少数。苏程谈不上五官精致，凑在一起就成了少女会讨喜的模子，但眉宇轮廓间多出了一份少有干净清澈感，待在一旁时又有了他的神秘感。
但苏程没有听懂，苏程离开程颐身旁的位置，找了靠前的位置，看起来是为了更好享受直播的球赛。实际上被周围的气氛带动起来，也是能把球赛看进去了，但还在琢磨程颐的味道。
上半场以紫军领先2分结束，方正不忘在在任表哥面前表态，“大哥，我就说不要跟我赌这些，只要我看常规赛直播，紫军都能赢，等着给出国内表演赛的门票吧。”
赛前任表哥给开了个局，他代表这里唯一的绿衫粉丝，要削下紫军支持者们自带的锐气，尤其是方正这人，就提议这场紫军能拿下，他任表哥作为上届总冠军光彩的粉丝，展示总冠军粉丝的大度，给不服输的亚军粉丝送几张国内表演赛的门票。
之前任表哥有看过表弟初中的联赛，就知道了方正这号人，这个方正怎么长了几年，还是这副嚷嚷叫的鬼模样。
任老板招呼了几个朋友过来，苏程就去上卫生间。洗手时听见隔间嘭出一声，从隔板的下方看到四条腿和一条散落的裤子。苏程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但也够被震住了。
苏程出来看见在门口的程颐，像见到鬼一样。
程颐问，“这副样子，干嘛了？”
苏程说，“见鬼了。”程颐瞪大双眼，苏程补充道，“你啊！”
程颐遮住了双眼，笑起来。苏程这时发现程颐比同龄人稍显成熟，轮廓已很分明。
苏程想走回去，还在笑的程颐用腿拦下去路。苏程看了眼前的长腿，又看着程颐。程颐高扯着嘴角。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病。
苏程说，“麻烦让开。”
程颐看着苏程，一动不动。解题方法不难，只要跨过去就好。但面对程颐，苏程在这样情况下，要从程颐腿上迈过，顾虑起来。
在娱乐场所应对多种情况的发生，通道自然不会不少。这时苏程看到身旁的一对男女，从另一边出去。苏程也跟上去了。
程颐喊住了苏程，“上去吧。”程颐打开了身后另一个通道的门。
直接不理会，或者当作不没有兴趣，这种事情苏程也做的不少。但苏程往包厢里看了看，那里热络的氛围，苏程选择跟上程颐。
原来走上了天台，苏程深深地吸了口自然清新的空气。程颐从售货机按了一瓶矿泉水，丢给了苏程。
程颐说，“上天台有这么开心吗？”
苏程想发表真实想法，但看程颐的脸，就“嗯”了一声。
程颐说，“你平时周末玩什么？”
苏程说，“没什么。”在学校的氛围，大家聊着学业和校园的事情，话不少。在外面的聊其他话题，更能打开内心。只是初中开始苏程控制性格，隔绝着外界的进入，表达自己。不做自己。高中的苏程其实还没给自己订好设定，但这种三年的习惯带着惯性跟他走到了高中。
苏程想了想，自己这话也并非不真。现在的周末和赵常乐打打球，其余时间就是看书和过着一般网民的生活。小学能招惹到隔壁学校的“大姐大”，和苏程那段时间走社会脱不了关系，初中选择摆脱这种生活。但镇上江湖的事迹还又在流传，性情和态度的转变，还没有给苏程带来不便，选择的马路，条条通。
程颐喝着手中的饮料，“你这样挺好的。”虽然之前程颐也感觉坐在后面那位话不多的是个帅哥，但着实还是被今天的苏程惊艳到。如果苏程在学校就是这副样子，大概今天他们俩不会坐着这里，但没有如果。
苏程在想的是程颐没有觉擦出自己敷衍的对话，算了，反正不聊心。看着程颐脚下踩着杂志里新款球鞋，苏程明白一中有统一鞋子传统的意义在哪里。初中时脏了离了胶的帆布鞋、破皮和打补丁的背包见不少，也有家里质疑学校要求多买几本练习册而不想给几十块费用的情况也发生过。原来人就是不一样，有些是改变不了。天台的风让苏程久久不看世界的保护墙又增厚了，程颐的世界原来在这种的位置上。
程颐说，“你有没觉得你的名字蛮奇妙的，一个名字里面有两个姓氏，苏程，程苏，当时你爸妈是怎么想的？”
即使封锁着自己的苏程，这时也觉出人类的奇妙。刚才厚不可探的心墙，又敞开些。
苏程当然也没有疑问过这个问题。笑了笑，摇了摇头给不出回答。
程颐说，“是不是你爸姓苏，你妈姓程，然后就起了苏程？”
苏程说，“我妈不姓程，我也不知道程是一个姓氏。”在遇见了程颐之后，苏程才知道程可以是个姓。“程颐，程颐，这么小说偶像剧的名字，那是不是你爸妈经常看，给你取的名字。”
程颐又笑了，苏程看着他阳光的笑容，看着眼睛，又往下看着嘴唇。程颐说了什么，苏程不听进去。
程颐“喂。”一声唤醒了苏程。“你为什么好像不生气？”程颐抬起头，拉长了脸部的线条说，“准确的说，你好像块木头。”看到苏程的翻眼，“没有感情的木头。”
苏程捏死着手上的矿泉水，塑料声咔吱咔吱响。但苏程说，“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块木头。”是一块苏程现在享受的木头。这样才是保险又正确的人生吧。
程颐说，“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苏程说，“不知道。”不是并不想回答，是不知怎么答。苏程从来没有想过恋爱这个问题，现在的苏程也分不清哪个是他自己，很多的感情被抑制一缕模糊的薄纸。当初传闻要收到情书，苏程认为最好不要发生，女生向他表白，苏程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和事情存在。看着电影，苏程悟出了只要不恋爱，或者控制住感情，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人生不就可以顺顺利利，简简单单过得明明白白。
程颐说，“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真的挺有趣。”
苏程不服了，谁都能听出话里嘲讽的意思。“你也真有趣的。”明明生活中有这么花花草草，不要看到我这颗来自荒野的埋着的种子，“好好去谈你的恋爱去吧。”别注意到我，总之不要理！也不要跟我聊这些莫名其妙的。
程颐说，“恋爱？”苏程心想大概程颐你啊，就只能看得上天仙了。“你为什么上了一中？”
苏程说，“考上了就来了，考不上就去技术学校。”
程颐说，“哇，有种啊你。”见苏程摆着没有想接话沉思的态度，“我呀，也差不多，本来报考了深圳的技术学校，也录取了，结果家里人不肯，只能回来了。”程颐拿出手机，翻出技术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照片，提给了苏程。
苏程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一般人也难想得过他。没有报考省高，却能拿到省高的名额。很早之前关于他的传闻大概也不假了。
程颐开始滑过其他照片，都是关于自拍的。程颐又被苏程贴上自恋的标签。
但苏程还有一种真实的想法就是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能被程颐他自己拍这样！“你拍照也真的不怎么样。”
程颐笑了，完全没有猜到苏程会冒出这句话。认真的照着手机里的图片，摆出姿势，程颐说，“你看，这样，这样，怎么了！和图片一模一样啊！”
苏程也笑着说，“有病啊你，记得吃药。”
程颐停下动作，看着苏程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
苏程打断了他的话，心里打不准程颐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话，擦着眼上的泪说，“就是一个笑摆了。”接着苏程摆出十分的笑容，十分是指笑容强度的十级，嘴角可以挂在眼角下。
苏程的表现让程颐先愣住了，后又跟着笑了。
看着程颐的笑容，苏程停下狰狞的表情，接着咕噜咕噜喝起水。
程颐说，“那说说嘛，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苏程看着看着程颐，眼睛不知要看什么。“像你这种。”苏程原本是想敷衍程颐。
程颐听到苏程的回答愣住，眼睛弯起来，嘴巴不能相信抖起来，指着苏程。苏程喜欢看他这样子。
苏程抢先说，“我说像你这种的，大概没有这类问题吧，想到底自己喜欢什么。”眼光就在那里，只是在观察身边的人有没有符合自己的要求摆了。
程颐说，“那有人像你这样说话的！”笑着看着苏程。
苏程光明正大举起手，“我！”
程颐伸手，看着苏程的头，最后放在苏程的肩上，“你啊，你啊。”
苏程放下手来，拍了下程颐的手，“松手。”用肩摔了下。
程颐说，“天台好冷，搭一下怎么了？传点温度给我嘛。”
苏程站起来，“下去看比赛。”走去了门口。
程颐留在在天台吹了一会风。
一天一更，感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