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方正就在校服外套好了球服，后背写着8 FANG，把逢路过的人都截住讲球服，声音也比往常吹小号的阵势更加嘹亮。

提议做球服的时候，苏程觉得是没有这个必要，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可能也就穿个几次，专门做件球服就破费了。看着前面那几个人讨论的热闹，苏程就站在一旁听着。

冯盈盈说，“他家开服装厂的，什么版型都有。”拿出一本册子，“你们挑挑看。”

方正指着一个说，“就这个怎么样？”把图片怼到程颐和苏程面前。

冯盈盈也想在下晚自习后快点回寝室，从方正手里拿过册子来，“好的，就这个了，料子他家能提供最好。”

方正站起来，“他家这么豪！”

冯盈盈知道是方正玩笑话，直接无视了方正的话，“号码，你们选什么？还有名字。”

方正第一个说，“我要5号了，因为我想要生3个孩子，名字都是姓的拼音吧？”

程颐说，“我2号。”

方正马上一脸不正经说，“怎么呢？只想二人世界？”

程颐给了方正一个眼神，方正就安静坐下来。

冯盈盈心想男孩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一旁的苏程说，“我9吧。”

方正看着苏程想了想，“你姓苏，虽然不是输的输，但也是同音了点，不吉利不吉利，我们要个吉利点的。”

程颐说，“苏程和我用名，苏程的程，程颐的颐，一个C-H-E-N-G，一个Y-I。”

方正立即举手和程颐击掌，感叹程颐的变通。

苏程第一次听到程颐练英文，心里默默回想程颐的发音。

一切都敲定后，球服隔天晚上送到了学校。

班长从外面回来，停在苏程面前，“你咋也不穿个球衣过来，挥风一下，你看方正都没有停下来过，听说隔壁班也来打听了，你呀，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在一中攒个小人气也好啊。”

苏程喝着可乐，打了个嗝，真诚看着班长，“你看我这样子，可以吗？”

班长就看了一眼，当作什么话也没说过，坐回去了。

苏程趴着，拍了下程颐，“这么低调不像你哈。”

程颐反应过来，拍了大腿，在过道摆出穿上球裤的大腿，向身后的苏程露出一笑。

苏程说，“风骚者你也。”就放空看向窗外。程颐跟他问话，苏程一时也没有听见。直到程颐把苏程枕在头下的手摆开。

一个闷声，苏程来不及完全立直身板，就捂着一边的头，回来揉搓。

苏程虽然不太疼，但对于程颐这个行为，说了，“有病！”

程颐拍响了几下课桌，笑起来。

苏程想回想刚才程颐说了啥，但还是模糊，记不起来。突然苏程发觉眼前这个还哈哈大笑的家伙和脑里另一个记忆连在一起了。

苏程眯着眼睛，靠前对着程颐疑惑一问，“你觉得有人是个很日系男生？”

程颐停下笑容，又另一种笑答说，“有啊！你啊！”

苏程当场有想捂头的冲动。不记得那阵子，苏程去买水，小卖部人很多，热气也很多，有汗液的味道，也有沐浴液的芬芳。苏程和大家一样，一心想快点结好账，逃离小卖部。

在只剩人挤人的大坏境中，传来与这个空间氛围不同的声音，“又是那个日系男生。”

苏程听到是一把男声说出这话，还是转了几下头，想找说这种无厘头话的男生，但没有发现到底是谁。

现在虽然程颐承认了，但苏程也只是60%把握那个人就是眼前的程颐。

苏程还是把直接与程颐对峙的话，吞下去了。

程颐反倒有些疑惑，看着苏程像是吃到屎的表情说，“你知道？想问什么就说。”

苏程摇着头表示不知道，不想问，拿着一本书往头上一盖，趴下来。

文科的课，苏程每回都下定决心，必须抱着认真的态度来听讲。可尤其是语文课上，苏程没有睡着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历史课都能听明白，做起题就不是这回事。今天排的课表主要以主科和文科为主，苏程大概需要靠撑着脑袋度过这一天。等到去体育馆的路上，苏程还是软绵绵的样子。

程颐和方正提前换上了球衣，剩下苏程独自去更衣室。苏程见到更衣室里头，已有几个打开的背囊，便找了靠角落的隔间进去。

“景朗，你说我们多长时间拿下这场比赛？上几次放着水打，中场时间就提前结束了。”

“林子，你这话说得，把我们的实力放哪里了？学校还有是我们的对手吗？”

“三人篮球，实力是一方面，有时手感和运气不是说来就来的。”

“那祝他们有点好运。”

……

“景朗，我们先去热身。”更衣室瞬间安静下来。

苏程推开门，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对着镜子捯饬。

苏程把校服挂在手臂上就出来了，到场边看着他们的热身。

方正和程颐下场后，苏程丢毛巾过去说，“他们中有打街头的。”

方正接住毛巾说，“你也知道？”

苏程指了指更衣室方向，“听见了。”

方正压低声音说，“听见了什么战术？”

苏程坐着长椅上说，“三人篮球还讲战术？”

方正毛巾披在肩上祈祷说，“保佑我们内外线全开。”

程颐也走过来，喝着水说，“那两初中就一直打街头，”

方正恢复了平时口气说，“这两逼说看不惯五人篮球的，”

苏程接上说，“剩下那个是你们的校队？”

方正点头，向苏程竖起了大拇指。“但那小子来参加比赛，倒是挺让我吃惊的，你说是吧？”看向程颐。

程颐笑着把瓶盖拧上。

方正对着苏程说，“有校队的资格，却到重要比赛把位置让出来，反正我打死也不会干这样的事，在一起打了几年球，我也看不懂他。”

苏程说，“人家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摆了。”

方正早知道苏程欠收拾很久了，就立马和苏程在一旁打闹起来。

哨声响起，没有观众，场上肃静，只剩球鞋摩擦的声音。对方拿到先发球球权，接着得到一个内线的一分。对方放弃有开场优势的，但风险不低的二分球。

三人篮球轻快的节奏下，程颐抢下篮板，接着一个内线投篮。对方一个外线不中，苏程一个外线不中的情况，双方内线一分一分的打上去。3分钟后双方各得7分，方正喊了暂停。

方正下场擦了几下，把毛巾丢到一旁，“艹！刚那几个球，不是我放轻一下，现在不是鼻红，就是眼肿了。”

程颐把毛巾丢回给方正说，“说明我们也把人家逼到一定程度，想赢了，外线打不开，内线有的是不吹哨的身体接触。”说完大口喝着水。

苏程把厚重的头帘往上一薅，从口袋拿出运动头带，“姓江的我去防。”

方正说，“那二货会打死我！”

程颐说，““试试吧，我们外线打不开，很难赢。”

方正说，“只要老子我不死，今天我就是全场的MVP！”

重新上场，对方多方走位后，选择在边角位射出本场一个二分球。方正拿到篮板，在内线被包夹，看到苏程被空防，把球丢出外线，苏程拿到球，马上射球，又一个二分球。三人球没有过多的庆祝时间。对方势在必得抢走篮板，手感来了，不能中断，又一个二分球！苏程拿下篮板，如果说这段时间内线不能打开，因为这次上场大家玩真的了，内线这些地方，防守相对好防，到外线就不一样，手感来了就能直接打开。

苏程把球向后按到外线，程颐出手，一个二分球，这时方正抢到篮板，被对方偷了回来，周旋中得到了一分。方正拿篮板走到外线，又一个二分球。

篮板对方拿下，球被运往线外，双方全在外线，中路猛突一个漂亮的吊球。程颐拿下篮板，射给站在外线的苏程。

江景朗贴身防着苏程，几个脚下运球，苏程跳起抛出个高弧线，球跌了三下，又一个二分球！ 2分的领先！是今天这场比赛到现在最大的分差！13比15！在对方的暂停指示中，苏程三人碰撞喝彩一番。

方正吼道，“命中太了不起！”双方都是90%以上的命中率。

程颐，“真漂亮！”

苏程，“爽！”

到场边，方正对着苏程说，“发带有没有多一条，我也要，岂不今天老子也尝到外线的力量，成为外线发射机。”配上大展宏图的手势。

程颐站着扶膝说，“那你有三只手才能实现这个宏图。”

苏程喝着水擦汗，“怎么样你们？”刚才场上较激烈的肢体接触就发生在程颐和方正身上，场边外邀的市内专业三人篮球裁判员遵守着职业操行，没有危及生命安全的任何行为能不吹就不吹。所以看起来是在五人篮球犯规在三人篮球中多数是默许的。

方正转动手臂说，“艹，那货勾手！要不是老子皮粗肉厚，现在真的少个胳膊了！”

苏程开玩笑随口一说，“你们跟他们有仇吗？”

方正不耐烦转向一边。

苏程追问，“抢了人家女朋友？”

方正听到头都起烟了，“怎么叫抢了人家女朋友，哥我从来不干这种事，摆明就是想赢球，才打得这么脏！”

程颐中断这个话题，“待会上场，估计对方会严防我们的内外线转移。”

方正说，“咱们不慌，拼了！”

没有暂停的最后一次上场，对方一记射球命中开场，方正篮下被包抄，在人群中射球不中。对方又一个得分球，得分追平，篮板还是方正拿下，找了空隙传给程颐。程颐在被推拉中射出一分球。对方拿下篮板毫不犹豫传给靠外的队友，一个二分球。苏程冲到篮下拿下篮板球，转给方正，方丈这边不好出手，传给程颐。程颐极速起身投出一个远距离球，对方马上过来跟防，在球投中的瞬间，程颐被撞到在地。

方正立即过来伸手，拉起程颐。程颐紧要着牙，突入内线，面对方队的投球，程颐跳起防球，下落时双方碰撞到一起，两人纷纷倒地。

方正跑去上前揪住对方衣领说，“发疯了吗？好玩吗？！”一拳勾过去，苏程看到事情不对了，拿下篮板球跑过来。

程颐抱着膝盖企图站立起身，头上的青筋暴起，苏程把球拍到场边，勾上程颐的手臂，把他撑起来。伤病对一直喜爱打球的程颐来说，也遇到过几次，伤好了就直接打，对之前的他来说没有多大点事。刚才下场后，这次碰撞的激烈，程颐有旧伤的膝盖有些不适，想着只要赢下来，这点不适没大问题，继续上了场。首先的碰撞，对方高速横扫程颐的膝盖，接着的碰撞，是两人身体全方位硬碰硬的对峙，这次程颐想掩盖忽视问题，完全不行。疼痛感和脚下的无力感，一下子正面袭来。

对方躲过那一拳后，和方正两人语言冲撞和肢体挑衅，裁判员过来牵制这两人。

裁判员吹响口哨，“还想不想打球了？”

方正看眼程颐，给对方丢了不好惹的眼神，“我们不打了！”接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程对程颐说，“我们弃权！”

程颐额头红起说，“我们要继续打！”

方正说，“打个屁！你看看你能不能自己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