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茉茉只道伏尘仙君在揶揄她,垮着个脸:“师父,你言重了。”
“好了,不必有心理负担,你若在此受了委屈,师父随时欢迎你回去。”伏尘仙君气韵疏朗,说话间徐徐清风自身侧而起,“为师要去恭迎天君出关了,你且好自为之。”
天君出关此等大事,怪不得引来了伏尘仙君,但和他们这种小喽喽自是没有多大关系。
在这段相对自由的时间,仓茉茉已经探索了九重天大部分地方。天君闭关的地方是阑干洞天,十二洞天、殿堂楼阁如星曜般散落分布在各处,大多仙人们起居之所,再往偏僻的地方去,菁气结晶的分布逐渐变得稀疏,显然已经到了地图的边缘,性价比太低,不适合捡垃圾了。
所以探索之旅,就此告一段落。仓茉茉看着包裹里满满当当的囤货,心里充满了安全感。若是再能把凌天仙君的好感值怼满,这条线就算顺利走完了。
仓茉茉回到飏华殿,见凌天仙君也正要出门去,他手上提了个笼子,里面装的胖乎乎的东西,她看着眼熟,不就是那个被她驯化成招财猫的兔狲嘛……
凌天仙君看到从外面回来的仓茉茉:“你还知道回来,真是不让人省心。”
她只是正常探索,没有触犯任何律例,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安分守己的乖乖女,怎么就不让他省心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道:“给凌天仙君添麻烦了。”
“算了,你性子如此。回来就好。”凌天仙君说着把兔狲往地上一方,对仓茉茉道,“过来点!”
仓茉茉听话地走近两步。
“再近一点,不会吃了你的。”他在贴身的地方摸出一件东西,仓茉茉没有看清。
身子往前一伸,脸都快贴他胸口了,还不够近吗?凌天仙君身上如夏日葱郁的炙热气息笼罩着她,他的袖口轻轻擦过她的耳侧,窸窸窣窣的声音,脖子上有一丝凉凉的东西划过。
“好了。”凌天仙君退开一步。
仓茉茉看了一眼胸前,脖子上多了一串项链,挂坠是一个灵巧的小型的护心镜,上面雕满了繁复的纹路。
“这是什么?”仓茉茉拎起挂坠看了又看。
“总之是保护你的,你乖乖戴着就是。”凌天仙君一副不屑解释的样子。
要是赌气了真想取下来扔还给他,好在仓茉茉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赌气对完成任务一点正向作用都没有,于是挤出一个笑来:“谢谢。”
“笑的真假。”他瞥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跟本君说。”
仓茉茉觉得这种机会不能浪费,于是很俗气的说:“那,我想要灵石!”
凌天仙君一脸就这的表情:“有点追求好吗?”
“我觉得灵石挺适合我的。”灵石才是最实用的,有了灵石就可以尽情抽卡抽资源。
“那回头,我让鹤伯给你准备一些。”凌天仙君提起装着兔狲的笼子望向阑干洞天的方向,那里一片紫霭。
“凌天仙君你是去迎天君出关吗?”仓茉茉好奇问道。
“没错。”他眼睫轻颤,深深吐出一口气,“天君最是刚正端方,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你要安分一些。”
“那你带着这玩意去做什么?”仓茉茉指了指他手里提着的那只兔狲。
他嘴角抽了抽:“这玩意,是敦法道君。”
法宗宗主敦法道君,是宁朗的师父,仓茉茉记得对宁朗施探灵术时,确实有通感到他的师父因为对抗上古邪祟魔气入侵被打回了原型,原来竟是养在了凌天仙君的园圃,她还与他过过招呢,但愿没得罪它。
此番再看那兔狲,不禁肃然起敬,只见它眼睛微眯着,眼神中似乎透露着藐视一切的王霸之气,脖子上的葫芦吊坠也隐隐闪着微光。
“呃……失敬,失敬。”仓茉茉对它行了个礼。
……
不久之后,天君闭关之处阑干洞天的一隅紫光乍现,直冲天际。
天君出关了吧。仓茉茉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抬眼望向窗外,整个仙界笼罩着一片祥瑞之光,巍然浩荡之气在山峦间涌动。随后低头,继续数她的灵石。
凌天仙君说话算话,离开前便交代鹤伯带仓茉茉去库房取灵石。
“能拿多少?”仓茉茉看着一室的灵石晶莹流光,喜不自禁。
鹤伯身着褐色的绨袍,一脸和蔼:“仙君说,要多少取多少。”
仓茉茉差点就想住在里面了,但看鹤伯这个精干的小老头微笑地看着她,仓茉茉就矜持了些,先取了几块试试水,结果很遗憾,不带特殊光效的灵石是不能抽卡和购买系统道具的,那就只是这个世界的普通流通货币,只能用来买买东西什么的,聊胜于无。
仓茉茉兴趣减了大大半,只是拿了几块质量上乘的意思意思。
鹤伯看着她的举动微笑点了点头,目光愈发宽厚:“都说鼠辈贪婪,老朽瞧着姑娘却不尽然,初见姑娘便觉你不同凡响。”
仓茉茉想这鹤伯真是抬举她了,只是眼前之物非她所好罢了,她囤囤鼠的威名可不是盖的。此时也就例行客套客套:“鹤伯谬赞了。”
“姑娘让老朽想起仙君年少时曾饲养过的一只鼠,它也喜欢趁仙君不注意的时候到处闲逛,在灵气充沛之处吞纳吐息,最后竟在这九重天上修成了人形。”
那只魔鼠的影响真是无处不在啊,听到此处仓茉茉来了兴趣:“它修成人形了吗?长得好不好看?”
“好不好看倒是没看清楚,看着身形也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只可惜她才化成人就香消玉殒了。”
这听上去有点悲剧,仓茉茉试探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仙君没跟你说吗?”鹤伯开始遮遮掩掩,“不如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仓茉茉过剧情最讨厌谜语人了,容易让人暴躁,于是定要想办法撬开知情者的嘴:“这件事情好像成了凌天仙君的心结,他未必想要旧事重提,鹤伯你知道的吧,凌天仙君带我回来,大概是想从遗憾中得到一些慰藉什么的,你不如告诉我实情,这样我才更方便照顾他的情绪。”
鹤伯作为照看凌天仙君起居的最忠实的管家,自然会为他着想,于是略一思忖,便夸仓茉茉周到。
然后有点避讳地轻声道:“茉茉仙子可知道,那只鼠是来自九幽渊境的魔鼠?”
仓茉茉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仙君将它保护的很好,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它的来历,而且那鼠纯白无瑕的一只,长的甚是可人,身上一丝魔气也无,根本没有人发现它是个魔鼠。”
“只是天君发现了吧?”仓茉茉知道的信息也只到这里为止。
“那是自然,任何魔物伪装的再好,也无法逃脱天君的法眼。”鹤伯提到天君,神色一派敬重,“天君向来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怎么会任由一个魔物在九重天横行?但他要以此敲打凌天仙君,洗心明志,必须让他自己动手。”
“所以……是凌天仙君亲自了结了心爱的宠物?”仓茉茉几乎是有点颤抖的声音道出了此等猜测。
“倒也不是,老朽看的不会错,凌天仙君是内心柔软重情重义之人。”
不知为何,鹤伯的否认,让仓茉茉心里松了口气。
他继续道:“由于凌天仙君迟迟不肯动手,天君就把那只魔鼠关在清瑶殿那暗无天日的荷花池底,没想到那一池荷花并未因魔鼠的影响而颓靡,相反,那一年的荷花开得比以往都要清绝出尘。”
怪不得,清瑶殿的荷花池畔有“吱吱之冢”这样的牌匾,“那后来呢?”
“后来……”说到这里,鹤伯看了看窗外的祥瑞之光,又压低了点声音,“九幽渊境的最底层,有一个叫深井的地方,那是黑暗中的黑暗,邪之又邪,那里用净化石镇压着上古邪祟,不知为何那一年,那邪祟竟挣脱封印跑了出来,那一团瘴气所过之处人们尽被贪嗔痴怒怨所笼罩,人间一派炼狱之相,就在仙族忙着救难世人之时,那邪祟竟潜入了九重天……”
从深井出来的玩意儿,一定是有什么深井病吧。仓茉茉记得系统说过,她要对付的最终BOSS也是在深井那个地方。
“那时天君带着众仙徒下凡平乱,九重天上只有法宗的敦法道君坐镇,凌天仙君也尚且年幼不如现在那么厉害,根本没有与那上古邪祟的较量之力,那一战,敦法道君身陨返祖,凌天仙君被魔气缠身痛苦万分,眼见也要被撕裂神魂,恍惚之中一袭白衣的女子从荷花池下破阵而出,那等仙姿卓绝还以为是什么荷花仙子,后来才知道竟是那魔鼠从荷花池下突破了层层枷锁而来,只见她以飞蛾扑火之势冲向那邪祟,最后竟将那邪祟吸收入体。”
这走向就有点离谱了,这么多仙界大能都斗不过的上古邪祟,凭什么让一个魔鼠给搞定了,仓茉茉困惑道:“一个魔鼠,有那么厉害?”
“老朽亲眼所见,只是那魔气侵蚀意识,不知道是否是幻觉,那魔鼠竟将那一团乌漆嘛黑的邪祟吸收入体,她那小小的身体似乎承载不了负荷,魔气从七窍四溢,那一身纯白的羽衣也瞬间黑化,产生的魔气波荡将所有人都震晕了过去。”
“然后呢?”
“天君回来后,告诉大家那上古邪祟已经被清除,可惜那只魔鼠也因为邪气入体,不堪负荷而暴毙了。”
所以,那只魔鼠是死于英勇就义,怪不得可以成为凌天仙君的白月光呢。但是,除了天君没有人亲眼见到那只魔鼠是怎么死的,这对于凌天仙君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心结。
“茉茉仙子听了有何感想?”鹤伯见仓茉茉神情专注地思考着什么。
仓茉茉却突然露出了会心一笑:“额,鹤伯,那个魔鼠变成人形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样子的衣服,你可以给我详细描述描述吗?”她想到了有可能提升凌天仙君好感度的方法,那就是扮演他的白月光,让他圆一圆梦。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