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茉茉研究了一段时间之后,干脆起身出了房间开始着手代购事项。仙界认识的一干人中找谁代购比较合适呢?她现在已经是魔尊了,魔族中人都是天君的头号通缉对象,太接近权力中心的不行,感情瓜葛太深的不行,太正直的不行,想着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此人比较唯利是图,只要许以足够好处,就能替她办事了。
至于怎么通风报信,仓茉茉打开了自己的技能面板,看中了一个新技能——傀儡术,点开说明书:初级傀儡术,可操控小型物品发出动作声响;中级傀儡术,可短时间操控其他人为自己的傀儡进行战斗;高级傀儡术,可将其他的物品幻化成目标体的傀儡进行不高于目标体能力的行为。
这个傀儡术看上去挺厉害的,特别是高级傀儡术,相当可以召唤能力很强的目标进行战斗,虽然不是本体,而且战力不高于本体,如果召唤一个战力天花板,即使只有其八成的战力也不得了了。就是不知道这不高于到底是多少,不会这破系统又在跟她玩文字游戏吧,说是不高于100分结果只有5分。不过这个很可能跟技能的娴熟度有关,现在她还未升级,只是刚刚get的水平,那么作为初级傀儡术通个风报个信还是没问题的吧。
她随手在身旁的盆栽里捡了一片枯叶,发动了技能,不一会儿这片树叶就朝着她期望的方向而去。她算准了时间,到约定的三界交汇处赴约。
殊一很少有睡的那么沉的时候,他醒来的时候屋里的仓茉茉已经不见了,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这一觉真的睡的有如冬眠,也许是回到了自己久别重逢的洞穴,他和她之间也解开了部分心结,自己就那么放松了下来。
但她昨天才回来,一醒来就不见踪影,他又觉得自己失职了。一溜烟跑出屋外,四处寻觅她的踪迹。
才走到了外厅,却见他脸上的魔纹缠痕狠狠地往一个方向揪扯了一下。这个信号他太熟悉了,甚至有些排斥。这个魔纹缠痕,受着天地仙魔间浩然之气的影响,就像藤蔓植物受着空气雨露的影响,这种猛然的动荡就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在引着他前往九幽渊境的信号,有人在那里等着他。
他只能停下寻觅她的步伐,出得草寇居。一阵灰雾掠过,行如踏雪飞燕,所过之处有任何魔物阻拦都被熟门熟路地解决了,径直到了九幽渊境的五层。
这里是九幽渊境中间层区,玲珑曲折丘壑丛生,嶙峋的石块以各种造型垒叠,石头上有很多蜂窝状的洞孔,一旦被困住,便会被这里的石头空腔吸取神魂灵气作为养分被消化干净,这里本就人迹罕至,更因为没有任何值得流连采集的宝物,即便有人到达也不会停留,只求快速通过。
殊一到达后,一眼就看到了每次赴约的巨大石块后面有一层紫色的光晕若隐若现,没想到这次他亲自来了。可想而知,他很生气。
殊一没有停留,闪身来到巨石之后,直接单腿下跪行礼:“参见天君。”
那人还是穿着玄色的衣袍,发髻上一个简单的金属水纹发冠是天后母族的贡品,刻意压制的微弱紫光,挡不住的华贵之气。
天君居高临下地看着殊一,眉头深切地拱起,发现他并没有给自己加护盾,身上弥漫的魔气被周围的石孔吸收后又从其他孔窍吐了出来,看来连魔石都嫌弃他身上的神魂了,没有一丝灵气可言。他把自己搞的真是狼狈。
“知道孤为何来见你吗?”
“属下办事不力,特来领罚。”
“孤给过你很多机会了。”天君脸色深沉,说话语调平缓,心思难测,“你为了博取她的信任吃了不少苦头,孤也看在眼里,闭关之前便做了决定,此次出关之后将你接回九重天,让你认祖归宗。”
说到这里了,他停住,叹了口气:“却没想到,此次出关,她竟然出现在了九重天上、孤的眼皮底下,孤很难不想,这是你办事不力,还是别有心思。”
说到别有心思的时候,殊一眼皮跳了一下,却还是平静道:“是属下办事不力。”
“呵——。”天君冷笑了一声,“之前她在魔域如鱼得水,你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也是情有可原,这次她被迫人间转世,孤刻意给她安排了任你拿捏的身份,机会已经握在自己手里,将其除掉不过是囊中探物,若非你蓄意放水,她又岂能逃脱?还让孤以为祸害已除,放松了警惕,竟还让她混进了仙考,差点成为三界笑柄。”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吧,成为三界笑柄。包括他自己,也是他的笑柄,如果掩藏不好的话。天君阶级观点极重,自古神魔不两立,仙阶也分为三六九等。
殊一垂下眼帘,目光微闪,将事先备好的托词说出:“天君可知,此魔鼠与伏尘仙君可有前缘?我本可将她斩尽杀绝,哪知她金蝉脱壳,将汇聚了魔气的脏器转移到了他人身上,接着被伏尘仙君改造了灵体窝藏到一重天的眷仙池。若非伏尘仙君相助,以她**凡胎又没了记忆,怎会有如此本事?”
天君广袖下的食指微微蜷起,嘴角也轻蔑地一瞥。殊一知道自己的祸水东引起了一些效果了。
“他是天界元勋,立下不少战功,威望极高,孤暂且不好动他。但这根刺,早晚得拔。”他终于有闲心去看了一眼殊一的脸色,见他目光微挑,似是兴趣十足的样子,不由得又心生厌恶,“天界的事情你暂时不必操心,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吧。此次再失利,恐怕仙界再也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只要他不能为他所用,他丢弃他就像丢弃一块破布。他看他的眼神,自小就像在看一个肮脏的东西。
天君为什么把潜入魔域的任务交给他,那是因为自打他出生就是一个杂种,半仙半魔的东西。天君一直强调是那个龌龊的女人设计陷害了自己,才有了他。
而他因为从小和凌天一起被养在天后身边,受尽了天后的折辱。自他记事起,便让他多次进入分魂术的阵法,承受灵魂撕裂的痛苦。他和凌天一起学习仙法,他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学会御剑凌天用了七日,他只用了三日;学剑宗也是一点就通,天后怕他超过凌天,就又让他洗去天赋去学法宗。凌天参加历练,他也要去,天后不肯,说人各有命,他活好自己就行了,他不服,最后被打发到遥远的蓬莱岛上,跟着一个早就被天庭流放的堕仙学习一些三脚猫的术法。
那堕仙更不是东西,三天两头发疯,动不动羞辱打骂他,用阵法折磨他。最终他冷眼看着他走火入魔死掉了。那只向他求助的手,被他憎恶地甩在脑后。
几百年过去了,天界早已没有人记得他,天君也从来未曾去看过他,任他自生自灭。再次记起他来,便是让他混进魔域,除掉一只魔鼠。
天君并未展露半点亲人之间久别重逢的情绪,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权威者:“只要你完成这次任务,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孤便接你回九重天,孤会让你得到属于你自己的那一份。”
在他看来仙界没什么好留恋的,可只有他回到仙界才能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他从未见过她,但经过这些年打听来的消息,她显然是被这对爱作秀的天君夫妇害死的……
可是他真的好没本事,连一只魔鼠都除不掉,大好的机会摆在他的眼前,他却宁可冒大不韪制造她的假死,也下不去手。
只因他在其身上感受到了至亲从未给过的温暖。她拿他做了武器,这些痛苦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反而让他增加了很多实战经验,快速成长,让他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微弱的价值。
他说,神魔两立;她说,众生平等。他好像更认可她的观念。
“如果以我的能力,办不到,怎么办?”殊一终于直视天君,眼中没有敬畏和慌乱,他的眼神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毕竟这几百年来我都在不学无术,进步最多的反而是这几年的魔域锤炼,这点水平和那个魔鼠相比,还是差距过大。”
天君这才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双目微眯道:“孤也知道你不堪大用,所以一直在为你助阵。七日之后,三星汇顶,魔族势弱,孤会设局请鳖入瓮,届时你只要和孤里应外合便可。”
殊一默了一瞬,短暂的平静终归会打破,他必须狠下心来作出一个了断,于是作揖应“是”。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