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戏游人间(一)

自从成婚过后到现在,司竹已经在妖界待上小半个月的时间了,这期间,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月衍,拢共就回过岩山后院三次,每一次还都是待上一两个时辰便就匆忙离去。

司竹想了想,一直这样下去,对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有很大的阻碍,不能一直让这件事延续下去,必须想一个合理的计策,让那月衍多回家几次。

好增进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在这小半个月里,她同月衍的下属,夭夭,成了朋友,夭夭呢平日里也是闲得很,看不出她在刑牢就的什么职位,总之,这半个月间她成功的策反了夭夭。

使她成为了自己的人!每日监察着月衍的一举一动,然后将他要做什么,通通告知司竹。

此时阳光正好,老天树下乘凉绝佳,司竹在树下置办了一套桌椅,她听着对面夭夭的话猛地一拍桌子!“你说他要去人间?真是难得,他还会离开那不舍得离开半步的刑牢?”

夭夭也是一拍桌子,眉眼间对司竹传递着消息确凿的坚定!“那是!我可是亲耳听见的!我家主子要离开妖界,到人间去一段时间,不过以他的性子,不可能是去人间游玩的,肯定是从那些犯人口中问出什么了,现在是去人间调查。”

司竹听了这话,单手托腮,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敲打着桌面,“那没意思了,本还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随他去人间增进一下感情,但照你这么一说,他是去办案,我若去了,他非把我赶回来不可!”

夭夭想了想,“但这话也不能这样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他若是离开天上几日,在人间可是要好几年呢!主子不可能在这些年中,每一日都在办案的。”

所以……

此事可行!

“这样一想,也对!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司竹一溜烟已经来到岩山后院院门处。

夭夭对她大喊叮嘱,“记住!我家主子在人间留居之地叫长乐镇!”

“知道啦!”司竹拉长的声音残留在岩山后院,此时的她身形一瞬,消失在院门处。

长乐镇,同乐阁。

月衍静坐在其中雅间,等候着刚点不久的男乐师过来,指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一个白瓷杯,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口。

须臾,雅间的门被打开,一个衣领敞开,露出锁骨、胸膛的男子披散着头发走了进来,他瞧见月衍时身子一怔,原本带着几分妖娆媚色的眉眼,如今见了月衍略显慌乱。

月衍敲了两下桌子,示意这位男乐师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男乐师抱着琴听话的坐在月衍对面,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他把玩白瓷杯的手上,这摩挲杯口的动作就好像在告诉这位男乐师,今日不说点什么出来,这白瓷杯碎了,他也别想活。

他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开口,“公,公子想听,什么曲目,小,小的都给您奏。”

月衍抬眸,目光落在男乐师身上,“有一个犯人跟我说,他……有几个同伙,逃到了人间,其中一个还混进腌臜之地,想必就是你了,地狐妖,杨诺。”

男乐师听见月衍唤他的名字明显身子一怔,他的额间流下一珠汗水。

早些年,仙妖战乱结束之时,妖界分成两派,以妖王为一派的支持仙妖和平,而另一派,就是支持仙妖战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而支持仙妖战乱这一派主子的下属,有一支便是由这位男乐师领导。

“公,公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在下不过就是个乐师,什么同伙还逃到人间的,在下不知。”杨诺的目光时刻注意着月衍把玩白瓷杯的手。

月衍把玩白瓷杯的动作停下,他盯着桌面看,周遭一片死寂,只能听见杨诺咽下唾沫的声音,月衍抬眸盯着他,那股清冷之气开始在雅间弥漫,杨诺的手抚上怀中的琴,戒备着月衍的动作。

“我来此只为一事,只想问出那人的下落,你若是老实回答,我不抓你回去,你还可以做你的男乐师,我们之间可以当做互不相见。”

当做互不相见……

这说的容易,为叛妖这一脉的主子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让旁人给自己人策反了?杨诺瞄了一眼窗外,好巧不巧就对上一个面具遮住半张脸的男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看。

月衍也是察觉出什么,他一挥手,打出妖气,将窗户关好,“现在呢?”

杨诺犹豫着,要不要将他知道的事都告诉这位刑师月衍,如果说了,他必死无疑,主子不可能会放过他,如果不说,照月衍的作风,他的命,怕是想死都难。

犹豫间,他心里一团混乱,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手指抚过琴弦,一道音浪打在桌子上,那桌子瞬间劈成两半,霎时,桌内溢出浓烟,灌满了这间雅间。

他趁此混乱之际,慌忙跑出去,来到外面,便冲着一个方向逃走。

月衍走出灌满浓烟的雅间,他面上的神情不大好看,他平时素不爱笑,但今日要比他平时还要难看上几分。

他追去杨诺逃走的方向。

其时,司竹刚好来到人间长乐镇,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看见她那个名正言顺,却只是表面夫妻的夫君,正追着一个……花楼男乐师。

呵呵,玩的这么刺激的吗?

司竹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但一想到月衍这一次入人间是执行公务,这一切也就都好说了,只是这画面不大美观。

像一个顽固世家子弟,大胆追爱。

司竹左手一转,两颗金色花球出现在手中,其花瓣上还有淡淡的黄色。

此物名唤忆花锥,是司竹及笄时,仙王送她的生辰礼。

后成了她的护身法器。

忆花锥随着司竹手上的动作,倏地从她手上飞出,眨眼间,这两颗忆花锥便来到杨诺身侧。

月衍也是看见了这莫名出现的仙气,他顺着仙气飘来的方向,看见了他那个过门已有半月的妻子,面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

杨诺只管着逃命,没有顾虑他脑袋两侧的忆花锥,下一刻,这两颗忆花锥一齐撞向他的脑袋,身子微怔,动作一顿,杨诺昏了过去,直直的倒在地上。

月衍追上去,停在杨诺身前,蹲下身摊他鼻息,还好,还有气。

司竹这时也走了过来,她一勾手指,两颗忆花锥就回到她的手中,然后目光对上月衍清冷的眸子。

“你……为何来此?”月衍对上司竹慵懒中带上几分机敏的眸子,由于长时间审问犯人,说话的语气几近逼问。

“就许你能来人间,我就不行?谁定的规矩,再说,我这来到人间的第一件事可就帮了你的大忙。”司竹眯起眼睛打量着被她的忆花锥打晕的杨诺,“这莫不是你的旧爱?”

……

月衍垂下眼眸,极力藏起厌恶之意,他没说什么,凌空变出一根绳子,绳子随着妖气涌动,缠上了杨诺的手脚。

一切都做完后,他对司竹说:“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司竹想了想,可不能把夭夭供出去,要不然以后她可就没有能够打听月衍消息的人了,思索间,她想到了早些年做的一个小玩意,然后左手又是一转,一只模样形似小狗的东西出现在她手心。

“此物是专门用来寻人的,只要将想要寻找之人的贴身衣物在它脑门上贴一下,跟着它便会找到那个人。”

月衍听了司竹的话,眼神隐晦不明的看她,“你……”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了,这一个你字像是再说,你用了我什么贴身衣服来找到我的。

他眨了下眼睛,眼神有过一丝闪躲,“回家吧。”

回家?回哪个家?她才刚到人间,这位整日不着家的夫君就要干她走?司竹回问他,“回哪个家?我帮你这么大忙,你还要赶我走!”

月衍扶起杨诺的动作一顿,回眸看着她,“你若执意要走,我也不拦着。”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竹微皱起眉头,心里在想月衍这句话,所以他这是要赶她走还是留下她?

思索间,就听见已经走出不远的月衍对司竹喊了一声,“还不跟上!”

司竹眉心笑开,看来她这个夫君不是没有心嘛,没有赶她走,是真的留下了她!她跑过去,伴在月衍身侧,她发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身旁的这名男子,仿佛是她的全部,可以永远保护着她。

只是,夭夭曾说过,他的内心也很软弱,经这么一件事下来,司竹对月衍的印象仍旧是一个喜好折磨人的刑师,不过是个有心的刑师。

至于那内心的软弱,她不明,一个这样要强的人,内心怎么可能软弱?出任务都是他自己出,哪里软弱了!她想,夭夭一定是在骗她!

好骗她同情这位一门心思只在刑牢和犯人之间的刑师月衍!而不是她嫁入妖界的夫君月衍。

想着想着,她便跟着月衍来到一处较为破旧的茅草屋,她看着周遭环境,问他,“你就住这儿?”

月衍看她一眼,“这里不错。”

不错?哪里不错了!

荒无人烟,遍地杂草,屋子都是漏洞的!哪里不错了?!

长乐镇(yue去声),同乐阁(le去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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