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海风卷带秋日的凉意,受高压气旋影响,牛津市罕见呈现出万里晴空,天空如蔚蓝海洋,一丝白云皆无,初秋时分下过几场薄雨,街上的草开始泛黄。
“想妈妈了吗?”伊莲恩问。
阿德莱德高举手机,“想。”
其实一点都不想,没人管好开心。
“要回家吗?”
“我要好好学习。”阿德莱德一本正经。
“不错,态度很端正。”伊莲恩夸奖道,话锋一转,“看来是不想家也不想我。”
“我去上课了,妈妈拜拜。”阿德莱德挂了视频,硬着头皮来上讨论课。
她现在处于非必须出勤场合一概不出现的状态,即能躲就躲,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翘课就翘课。
一部分原因怪牛津天气,风大雨促,再好的雨靴也磨脚,但若不穿雨靴,今天穿出去的裙子或裤子肯定要报废——鞋袜和上衣无可避免首当其冲惨遭牺牲;另一部分怪她的脸——太像路易莎了!
全系同学一致认为,她是路易莎私生女——天知道路易莎堂堂一女子怎能有私生女,究竟生了几个孩子肯定心里有数——在他们眼里,弗莱娅是长姊,伊莲恩行二,而她是小不点,三妹。
“嗨,三小姐!”同组成员卡丽熙招呼。
每当这经典称呼出现的一瞬阿德莱德都想把伊莲恩和弗莱娅的那档子事抖出来。
苍天可见,很多年前人们当真思考过伊莲恩是不是与弗莱娅间有些超出友谊的感情,自她登台亮相,顿时伊莲恩“被”自证清白。
——原来是姐妹!
伊莲恩那早逝的倒霉爹意外喜提二女,承担了太多男人们的嫉恨,死都不得安宁,还被路易莎的狂热粉丝掘了坟,至今位于路易斯安那偏远小镇的墓地里那块碑上还刻着愤怒粉丝的辱骂——王八蛋,祝你下地狱。
“风暴诞生,PPT改好了吗?”阿德莱德以牙还牙。
冰与火之歌红遍大江南北,此后几十年里最受欢迎的女孩名是卡丽熙,从小学起,她班上就有五个以上的卡丽熙,到大学也不例外。
神经生物学系一共有十五个卡丽熙,三个丹妮莉丝,五个艾莉亚,两个凯特琳,一个瑟曦,出人意外的是没人叫珊莎。
阿德莱德按姓氏首字母给这些人编号。
和她搭档的是第九卡丽熙。
第九卡丽熙顿时瞪眼扬眉,“你住口!”
“是,尊贵的卡丽熙。”阿德莱德说。
卡丽熙捶了她一拳。
这一拳只是倒霉一天的预告。
讨论课的安妮·哥伦比亚教授把她名字叫错了。
“路易莎,去把各皮质束的投射画个简图。”安妮把马克笔递给她。
“露易丝。”阿德莱德接笔时小声纠正,“哥伦比亚教授,我叫露易丝·阿德莱德。”
“抱歉。”安妮推了下眼镜,漂亮的蓝眼睛里流露出歉意。“很对不起。”
二十五秒后安妮叫错了她的姓——“请大家一起看露易丝·沃森女士的板书。”
阿德莱德绝倒。
更惨的是下课后回家路上她完美路遇路易莎。
下午两点半阳光正好,路易莎开着敞篷法拉利,红的似火,路边一停,“小东西,过来。”语气是斩钉截铁的不容反驳。
众目睽睽下,阿德莱德只能一扭脑袋,回答,“不要。”
“你随便,反正给你带吃的了。”路易莎扎着一款很长的丝巾,无视来往抱书的学生,“你不要那我自己吃了。”
阿德莱德踱过去,“你不是要我保持体型吗?”
“你应该隔一段时间给自己一顿奖励。”路易莎道,“一直闷头吃沙拉是不行的,你会越来越想吃别的东西,正确的方法是一顿吃腻,之后几个月内你都不会想吃高热量的食物。”
她们攀谈着,同学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前凑。
“沃森女士……”
“沃森……”
“……可以合照吗?”
“……可以给我签个名嘛?”
路易莎当然不会满足他们的要求。她的回应是一把拉下墨镜,用明绿的眼眸冷冰冰地盯着那群少年少女,“抱歉,有点忙。”她扯着阿德莱德的胳膊,把阿德莱德塞进车里,油门踩到底。
瞬间提速造成的加速度把阿德莱德拍在了车座椅背上。
“你妈妈居然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外边读书。”路易莎鄙夷道,“一顿饭就能把你骗上车。”
阿德莱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是我外婆好不好?”
“你妈炸的排骨。”路易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个饭盒。
“你怎么又来不列颠了?”阿德莱德抱着饭盒,问。
路易莎这好不容易才获释,跑了的。
“我在机场看见了一本书。”路易莎原本是来打官司的,休庭时看天色还早,就专程来找阿德莱德吃顿晚饭。
她愤愤地把书从提包里拿出来,砸在阿德莱德腿上。
阿德莱德很夸张的惨叫。“断了,腿断了,被砸断了,妈妈要杀掉你了。”
“住口。”路易莎说,“好烦,烦死了,烦人精。”
“《路易莎·沃森——莎乐美的咏叹调》,”阿德莱德读出书名,“不错,还是第一人称的。”她接着念道,“题记,我该走向何方;第一章,贫穷街区的白天鹅;第一页,我穿着不合身的连衣裙,忐忑地敲开邻居家的门。这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自收到后只穿过一次,一直舍不得洗,但进入青春期后我的个头长得实在是太快了,妈妈不停的抱怨这一点。斑点连衣裙对我来说太短,腿全露在外边,很冷,现在我特别恐惧穿堂风,每一阵风都害得我发抖。”
“来应门的并不是老哈维兰先生,而是一个小女孩。女孩和我差不多大,也拥有一头金色卷发,灿烂的金发用一根蓝色发带束着,她看起来很乖,也很彬彬有礼。”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女孩很礼貌地发问,’您是来卖饼干的吗?我最多可以再买五盒,妈妈说如果我再买饼干,就把我从家里赶出去,赶回曲奇星。”
“‘不,我不是来卖饼干的。’我揉搓着裙摆,有些愧疚地说,’我是来见你父亲的。’我猜这个孩子是哈维兰先生的女儿。”
“‘他不在。”女孩善意说,’我可以帮你捎话。’”
“‘我,我,我母亲病了。”我声音低下去,像蚊子哼,’想借一笔钱,听、听……’我说不下去了,转身跑开,跑的太快了,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呜呜的,像是上帝在谴责我的行径。”
阿德莱德往下一目十行地扫过,“我的上帝。”
“不要说那三个字。”路易莎领她去了一家卖栗子舒芙蕾的店,“那真的不是句好话。相信我。”她询问,“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吃得好,睡得好。”阿德莱德在心里说——“如果大家不把我当你闺女就更好了”。
“你的音乐剧呢?”
“推翻重写了。”
“是吧,你也发现问题了。”
“才没有!”阿德莱德倔强回答,“是有几首曲子我觉得没写好。”
菜上齐后路易莎还在骂,“什么玩意。”她把书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在桌上。“我半个眼神都不会给戈瑞塔那个蠢货爹!”
“你住哈维兰家隔壁,”阿德莱德沉思片刻,“格瑞塔家那个老房子在旧区,”她回忆着左邻右舍的名字,“那你应该姓斯凯勒,戴姆勒家买那处房子只是留着升值,住都没住过。”
说罢,她脑门挨了一记脑崩。
“真是够了。”路易莎愤愤说。“两个小鬼,养了另一只小鬼。”
她望着窗生闷气,很快小鬼头扒拉她,说,“外婆,BBC的胆子是不是最大的?”
“啊?”路易莎回眸。
红发小小贼举起手机,“看明年一台的秋季档。”
她点了播放。
那是一段预告,音乐起,搭配延时摄像与远近景混剪。
燕京十字型中轴开局,拉近后广场特写,两人面前摆置国际象棋,女人的手拿起女王棋,踢倒刺客后将军。
厚重金色大门拉开,穿白旗袍的女人背对镜头,走向办公桌,她转过身——镜头没有上移,而是聚焦在她手。
她手上分带三枚戒指,撑在桌上。
此刻画外音起。
“一切荣光归于长姐,我嫉妒、仰慕、放逐、远离、却又困于她身畔;爱我,恨我,逐我,囚我;让我来为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曲折离奇却不动听的故事。”
此刻女人屈起食指,叩击紫檀木桌,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咚——咚——咚——
背景音乐在此刻戛然而止,剧名浮现——《阴霾之下:另一位李氏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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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碗。”甄芙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
姜朝玉扬扬声,“小曹,来收拾……”
“我让你去洗碗!”甄芙又将声音提了八度。
姜希行缩了缩脖子,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只见他那杆死爹姜朝玉仍手不释卷——拿着一本哆啦A梦。
“小曹呐。”姜朝玉呼唤事务秘书。“紧跑两步,你甄姐生气了。”
“我叫我丈夫去洗碗!”甄芙瞪了曹秘书一眼。
曹秘书吓得在桌边垂首肃立,眼观鼻鼻观心。
“他是我丈夫吗?”甄芙问。
“这是你老公我最后的休闲时光。”姜朝玉挥手屏退曹秘书,神神秘秘地说,“自古以来,一句话说的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所以呢?”
“你看如今这小虞姑娘和陌陌掐的你死我活,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势。”姜朝玉道,“领导说了,一切从严,你知道小虞做了件什么事吗?”
那天他碰巧在。
散会后虞司颜直接来了一句话,“这乡里乡亲的,互为表里,有的活,还得人民子弟兵来。”
“什么事?”甄芙冷淡而客套地问。
“一个市,从上到下,一个没留,一进村,好家伙,阻拦公务,办了。”姜朝玉手横在喉咙前,“真狠啊,上次见这阵仗还是上世纪末那会儿,当年文女士还是副院,各地的那子弹壳一车一车的往外拉。”
甄芙吓得睁圆了眼睛。“你怎么不劝着点?”
“劝那干嘛,劝了,人家两全其美,不劝,要真是不能相容,领导不就得另择他人了嘛。”姜朝玉说道,“打得好,打得妙,再加把劲。”
“秦姑娘今天飞机到青山机场。”他拼命埋头看漫画,“估计图穷匕见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他说,“你们三个没事别出门,小虞昨晚去了客什客旗驻地,今天凌晨那会儿,听陌陌说,高速又封道,是京承那条路……”一边絮叨着,一边一抬头,发现桌上少了个人,“怀袖呢?”
“出去吃饭了。”甄芙话音刚落就听见电子锁开门声。
她刚想夸姜怀袖今天回来的早,不料发现姜怀袖又喝多了。
“你怎么又喝酒?”甄芙拧着眉。
“不开心呀。”姜怀袖丢开包。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姜朝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跟你说,想做什么去做什么,爸爸妈妈都支持你,有什么爱好就发展一下,为了让你没有负担,我们都告诉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还天天不开心。”
姜怀袖黑白分明的眼眸望过来,“那他呢?”她抬手指着弟弟。“那可是你们寄予厚望的对象,好好栽培,一定成才,到我,就想干啥干啥,流放吗?究竟有多瞧不起我。”
最乖觉的姜朝玉战略撤退,“我去洗碗。”
那边甄芙炸了毛,“姜怀袖,你想干啥,你说。你想我们怎么做你列个一二三。”
姜希行看他爸跑了,他也想跑,但双双被甄芙按下。
“你儿子。”甄芙一把抓住姜朝玉,“你女儿,不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走什么走?”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扛枪挡雷。
“一半,一人一半。”姜怀袖一扬颈,“我一半,他一半,怎么栽培他,就怎么支持我。”
“我对你是有安排的。”姜朝玉忙安慰,“我早就想好了,心里有数。”
“什么安排,你说。”
“我早就把你的嫁妆预备好了……”姜朝玉刚开始掰手指,那边小孩彻底反了天。
“我不要嫁妆!”姜怀袖嚷,“我不配,怎样都不配,是这意思吗?”她气冲冲要回房,途径餐桌时猛地回头,“我不在家,你们就吃好的,我在家,你们就天天炒青菜。”
下一秒甄芙特别快的一把拉过姜希行,往后连退数步。
咣一声姜怀袖直接把桌子掀了,碗筷扣了一地。
“你个小孩崽子!”姜朝玉想教育小孩,手刚拎起拖把,思考了片刻毅然决然地……揍了姜希行。“你这混账又干了什么,把你姐惹急眼了。”
姜希行抱头鼠窜。“我什么都没干!为什么打我?”
“你还犟嘴?”姜朝玉扔了拖布,“把你姐哄好。不然下次还揍你。”
BBC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掀小狐狸的棺材板了哈哈哈哈哈哈还给人家整成了五十度的黑化肥发灰
剧名:《under shadow;the other girl》
小狐狸:?????,小弗一声冷笑哈哈哈哈哈
FOX发现BBC这部剧收视还可以,马上给小弗搞了一个《the royal》还给她配了个神秘情人小王子
小弗:?????,小狐狸: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续是这样的,伊宝嘲讽了路易莎有人瞎给她写传记
结果华纳以路易莎这本令人????的传记演绎了一部以小弗和小狐狸互掐为背景把所有人都安排进去了的《she-wolves》
全体:艹
要相信小狐狸的智商……她那么刚愎自用的女人,老姜是在小狐狸雷点上蹦跶,不然小姜离家出走计划是绝对不可能兑现的,就算能上飞机,估计下不来……
唉,老姜家嘛,爸妈嘛,只要有个爸,女儿就吃亏,而且一律按闹分配,能哭能闹那就是祖宗
顺便说,格瑞塔和路易莎其实是青梅,老罗家曾经的姓是波旁……自从路易莎她姑意外入主爱丽舍后打死不认,就说自己家是农民,问就是老农民,没文化,但她家依然家里每个长女都是露易丝·XXX·德·XXX,长子都是路易·XXX·德·XXXX,然后自我介绍是名 中名不报姓
小弗原名长到吐血她自己给改了(小弗名字其实全称是露易丝·弗莱德翠卡·玛格丽塔·德·罗雅尔,那本传记作者是通过小弗名字路易莎一作格瑞塔二作(教母)没小弗爹啥事脑补出来了路易莎的传记哈哈哈哈哈那本传记是橘子的味道)所以阿呆虽然属了伊宝的一作,名字还是露易丝·XXXX模式
玛戈……她……叫玛格丽特·科洛德芙娜,请大家期待伊宝和小弗互挠的那一天,场面一度……(玛戈在第三幕里又回来了,小弗立马给玛戈整了个新名是玛戈·科洛蒂尔德)
阿呆是姐姐,玛戈是老二,不过天使这玩意生下来就七岁的样子,九年内长到十八岁,然后永远十八岁,只能让玛戈当姐姐;里奥妮按她爹那边来算她也是老二
伊宝怎么说呢,确实和过去告别了,也确实犯过错,她打算——假装不关她事,所以她对斑斑才特别烦 怨妇,因为她不太想面对大家半斤对八两她也是个渣渣这一事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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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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