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这三米长无比精致豪华的绸子,竟是一卷高定的小黄图?
年轻人,真会玩!
众人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
而宁梓在那边已经是面红耳赤了。丢了面子的她看着魏王颇有些羞恼。而一向以厚脸皮著称的魏王此刻也脸红的如同胭脂似的,连看都不敢看魏王妃。
圣上到底是圣上,看了图如同啥也没看到,面不改色的抬手让崔荣收起来。
“黄师傅,这个天机筒是什么原理呀?”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季相开口转移话题,一下子化解了这尴尬无比的气氛,众人不由的赞叹实在是高。
黄天啸正觉得好笑,他都说了魏王在开玩笑,圣上还是不信,现在打开了又觉得尴尬。不过他还是很乐意向别人分享自己的发明的,他道:“陛下,诸位,草民一直想发明一个打不开的盒子,一直没有思路,有一次遇到了一个西域的商人,他跟草民说有一种虫子,是用龙涎香喂大的,长大后平时睡着,一旦燃起龙涎香就会变得异常活跃。草民突发奇想,把这种虫子设置为天机筒运行的原动力。当香料燃起来的时候,虫子开始蠕动,逐渐变得剧烈,动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推动了草民设置在内的机关。里面有百万个极小的相互交错的金属齿轮,一旦一个发动,其他的齿轮就按照之前编排的自动运行起来。
“而为了呈现诸位看到的场景变化,草民制作了与齿轮相连的模块。模块极其微小,因此能实现较为逼真的场景细节,比如第二、三个场景上面都有树,那么这个模块必须小到连树叶也能表现,否则就失去了作品的艺术性。不过第二个场景的流水制作的很失败,因为齿轮*操控下的模块表现动态场景的能力还不足。至于音乐,在天机筒底部有一个专门的音响区,这个是以前的设计,跟八音盒的原理是一样的。”
一说到发明,黄天啸就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众人不明觉厉,在圣上的带头下,掌声响彻整个养心阁。黄天啸见发明获得了如此而轰动,默默地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崔荣按照黄天啸说的,将春宫图放回了匣子里,把匣子关上,然后轻轻往下一按,只见高山方亭恋人的场景逐渐坍塌,整个天机筒又变成了傻呆呆的圆柱体白熊状。
“斩了!”
以方玉曜的死为标志,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圣上留下来了黎宵。
“这个!”圣上指了指天机筒。
黎宵看着父亲,微微一笑,眼神里有点狡黠:“这《春宫揽胜图》父皇想要,儿臣自然割爱!”
“你!”圣上一下子胡子气歪了。
崔荣一边帮圣上顺气一边瞧着黎宵道:“殿下,您就别贫嘴了。”
黎宵见父亲气的直咳嗽,赶紧端茶倒水,然后坦白道:“儿臣秘密让黄天啸制作天机筒,的确不是为了放春宫图;儿臣故意跟他说里面放圣旨,也不是仅仅为了开玩笑。儿臣正是故意散布圣旨的消息,为的是让有心之人自投罗网,儿臣好为父皇清除潜藏的叛臣逆党,也顺便看能不能找到圣旨的线索。”他看着圣上,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筐倒下来,老鼠没抓着,自家的猫倒是被扣着了。”
圣上一声冷哼,宵儿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嘲讽被方玉曜坑了的季丞相。不过这宵儿说话又十分谨慎,分分钟把自己和圣旨撇清了关系。
毕竟鲁王死后,圣旨下落不明,无数势力在暗中寻找圣旨。很多人认为圣旨在常婼手里,而常婼现在等于是依附着黎宵保护,那么如此推导,圣旨有很大几率在宵儿手中。但是任凭卢延灏怎么探查,都没有发现。今天他也借找天机筒一事去魏王府秘密查圣旨,结果一无所获。其实圣旨如果在宵儿手中倒也挺好,如果落入龚氏势力之手,只怕是皇位不保啊。
圣上瞅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儿子,想到宵儿城府深的他一直捉摸不透,又搞不定,心里便有些烦躁,便挥挥手让他走掉。
然而黎宵杵在那儿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圣上道:“怎么了?”
黎宵道:“儿臣,请求拿走文玫的回信。”
圣上一皱眉头,挥手准了。
黎宵立刻高兴的走掉了。
黎宵走后,圣上坐在温暖软和的宝座上,让崔荣开了窗子,看着窗外的梅花出神,良久,咳嗽了两声,回过神来,又让崔荣把窗子关上。
“叫卢卿来。”
卢延灏很快来了,圣上道:“圣旨查的怎么样了?”
鲁王死了有小半年了,可缉察司还是没查出什么价值的线索。卢延灏有些羞愧,道:“臣无能……”
圣上抬了抬手,让他停止说这些废话,道:“你不是前段时间说玉衡山附近有线索,正在查证吗?如何了?”
“这……”卢延灏有些迟疑。
卢司长,一向干脆利落,为什么现在这么温吞,不说圣上面露不悦,连崔荣都开始替他着急。
“线索似乎是无关信息,”终于,卢延灏一咬牙说了,“有一位樵夫、一个渔民都说在玉衡山附近看见案发期间及前后有人在附近徘徊,形迹可疑,经查证应该是同一人,但是……”
“谁?”圣上打断了他的话。
“回陛下,”卢延灏抬眼看了一眼圣上,迟疑道,“是九王……”
圣上一怔,随即看着卢延灏眼神变冷,道:“那你还真是无能。”
说着挥退了卢延灏,眼见《大兴赋》的朗诵会快开始了,便让崔荣准备着,移驾兴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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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宵一出殿门,就听说宁梓已经先去兴泰宫宴会厅了,便赶紧赶过去。去了发现老婆黑着一张脸,在偏殿坐着喝茶。
“那个春宫……他们非要打开,所以我……”明明是自己做的荒唐事,连累阿梓的名誉也被毁了,黎宵赶紧道歉,一看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长满硬刺的榴莲,他赶紧在老婆开口之前跪下了。
“夫君……”岂料宁梓看见了他,黑脸立刻转晴了,然后双颊飞红,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惊喜,这个天机筒实在是太棒的礼物!”开始她一直觉得白熊太丑,一听说黎宵花了大价钱买的就不高兴,觉得他就是想给前女友贡献营业额,还因此和黎宵吵了一架,不料里面全是绵绵的情谊。
黎宵一把搂住宁梓,暗中窃笑,只要她不提这个春宫的事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自从阿梓和那个黎宣的老婆侯宛朱交流之后,对他就温柔多了,让他天天受宠若惊,醉倒温柔乡。他捉住宁梓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笑道:“刚才段尚书说那一箱纸是情书的时候,我看见某人好像像吃了柠檬?”
“才没有,”宁梓道,“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个闲心写一箱情书,也没有这个胆子给别的女人写!一猜就是阿茂写的呗!”
黎宵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那你那么酸,是为了什么?”
宁梓抬眼看着他,道,道:“你和文玫的约定,是什么呀?”
黎宵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却裘保走进来,道:“王爷,有人在外面等。”
黎宵出了门,只见季茂正站在一个柱子下面默默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宫苑。
黎宵走过去,把怀里的一封书信递给了他,季茂展开,正是文玫给黎宵的回信。
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季茂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黎宵道:“约定,真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吗?”
黎宵点点头,道:“她还说,会再见到你。”
季茂嘴角淡淡一笑,他看了一眼黎宵,慢慢的离开了。
《大兴赋》的朗诵会是一年也能见一次的朗诵盛会,因为圣上还亲自朗诵了一段,旁边乐官奏乐,歌姬舞蹈,美不胜收。
结束后,黎宵和宁梓回到了王府。柔葭前来报告圣上来府上搜查一事,果然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回到了内室,黎宵帮宁梓换下沉重的礼服,却见她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道:“圣旨你藏到哪儿了,当时那个匣子打开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是圣旨。”
之前黎宵给她展示了那个各方势力都在追逐的圣旨,然后说要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新婚后的一周,他就把一个奇丑无比的白熊酒桶从常安坊搬回来了,宁梓嫉妒他和前女友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于是借题发挥大吵一架,黎宵义正言辞的说是放圣旨的,是正事。宁梓怎么会信,她一早就猜出黎宵搞这么个秘密又声势浩大的东西,肯定是为了做诱饵吸引一直潜在水面下的势力前来打探,露出马脚。可是当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中打开的时候,宁梓还是很紧张的,万一黎宵真的把圣旨放进去了该怎么办?
黎宵一下子把她扑倒,宁梓气的一边护着肚子一边推他,却见他抬手一按床边的墙,墙上弹出一个小抽屉,黎宵边笑嘻嘻的看着宁梓,边用手拨弄抽屉上的一个画有一圈符号的转盘,转了几次,只听铿的一声,抽屉自动弹开了,黎宵探手去拿,道:“圣旨不就在……”
说着他突然顿住了,脸色大变,起身一瞧,只见抽屉空空如也,他存放了四个月的圣旨,竟然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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