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猎物,又何需知晓自己被谁捉住!”那道师嗤道,似乎对捉住炟陵与茆恣势在必得。
“你是国师!”茆恣脑海念头一闪而过,“你专为我们而来!”
“你这女娃脑子还算清晰,知晓我的目的,既如此便不与你们打哑谜了!”那道师甩开两袖,“活捉真龙的,赏升元丹三颗!”
闻此话,那些修者拼了命的往前攻击炟陵与茆恣,可见这丹对他们的诱惑有多大。
“什么真龙?”炟陵瞳孔骤缩,自己是真龙的事情,竟然被这国师知晓了?但他嘴上仍不承认。
“你承认不承认,都无法改变你是真龙的事实!”那道师取出一片护心鳞,竟在闪闪发光。
“知道这鳞片吗?我从你父亲身上拔下来的!若是遇见同类便会发亮!”
“是你带修者屠了空冥岛!杀害我父亲母亲?”那鳞片的确十分熟悉,在他胸前便是这样的一块鳞片。炟陵见他拿出只有公龙才有的护心鳞,一瞬便知晓,几百年前便是他领人害的龙父龙母自爆且取走龙父龙母所有骨血肉,心中悲愤,出手便狠辣了些。
“沉心静气,切勿被他所激怒!”茆恣还算清醒,及时提醒炟陵,避免他落入国师陷阱。此前龙叔有提醒过她,炟陵为她取血肉,可能会出现副作用,若是性情变得残暴非常,那对炟陵来说便意味着灵气紊乱!那就很是危险了!
龙是汇集天地灵气孕育而生,每一滴血,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都汇集了大量的灵气。若是正常修炼那灵气流转便不会紊乱,若取血取肉,灵气疏通流动便有可能会混乱,到那时,龙本身所具有的修为可能发挥不出十之一二,这也是为什么炟陵父母虽灵力强悍,却不敌人间修者,最后被逼自爆的原因。
“我知晓的。”炟陵甩袖挥出一道攻击打伤前来攻击的修者,而后直奔那国师。
擒贼先擒王!若是将国师捉住,便可全身而退。
茆恣见他原先在修者中央对付大批修者,后转而去捉国师,一下便懂他所想,于是为他开路,将他附近的修者都挥退。
炟陵看茆恣一眼,两人配合默契,数息便来到那国师身前,炟陵挥出一击便将国师击倒。
见国师被击倒,炟陵过去察看,立时便捉住国师,横剑在他脖子上而后转身面对数名修者。
“退!”炟陵眼神凌厉,“否则我先杀了他。”手下用力,刀刃将国师的皮肤都压了进去却未见血流下。
“快把他放了!”茆恣见这异常之像,立时便出声示意炟陵将国师放开。
可却已然来不及,那国师的身体被剑划破,瞬间便化为一张纸人,而后从纸人破口之处突然出现一个阵法,将炟陵一下便罩住!
困住炟陵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在阵法中央瞬间便出现数条锁链,将炟陵手脚脖颈全都束缚住,呈现出一个束缚的姿态。
炟陵脖颈手脚全都被锁链缠住,他意图挣脱锁链,却发现锁链越缩越紧,直到锁链全部嵌入炟陵脖颈手脚之中,鲜血直流。
而后在被束缚出来的伤口上,那锁链连续不断的吸取流出来的鲜血,有了鲜血滋养,那锁链便越发粗壮。
他意图挣脱却还是被锁链缠困住,茆恣见状挥退缠住她战斗的修者,朝炟陵飞奔而去。
锁链仍旧在不断缩紧,将炟陵束缚的越来越紧,茆恣在阵法外匆忙转了一圈未找到阵眼所在,却发现阵法之中,源源不断冒出锁链的地方需要大量灵力补充,而锁链缩小的越快,补充的灵力就会需要越多。
“你快变化成龙形,越快越小越好!”见这是一个突破口,茆恣立时便想出破解之法,此时是否能够现出龙形已然不重要,能及时从阵法之中逃出最为重要。
炟陵立时便照做,茆恣向来判断准确,听她的绝不会有错。
炟陵迅速将自己化为龙形而后缩小到最小,果然这锁链缩小的速度跟不上自己缩小的速度,立时便松出了好几个腕足大小,炟陵抓紧机会马上挣脱锁链缠绕,从阵法顶部突围而出。
既已化为龙形暴露龙身,炟陵便未再变回去,一出阵法便将茆恣驮在背上,而后飞速向王宫深处闯进去。
既然出不去王宫,那便只能隐藏在宫殿之内,再想出结界的法子。
炟陵驮着茆恣,飞到一个隐蔽无人之所,似乎是冷宫,炟陵也无法顾及太多,立时便飞了进去,将茆恣安稳放下地面,便化为人形,晕倒在茆恣怀中,他在阵法之中失去大量鲜血,如今将茆恣驮到这里才力竭昏倒。
茆恣心疼的看着炟陵,一时大意二人受此劫难,如今不仅要躲避王宫之中修者追击,还要想办法给炟陵恢复元气。
将炟陵搬到一个寝殿之中安置好,茆恣将手指抚过炟陵失去血色苍白的唇,脑中不断思索破除结界出宫之法。
昏睡之中的炟陵十分不安稳,头颅与手臂不时挣动,似乎昏睡过去都想解开锁链对他的束缚,可想而知那阵法之中的锁链对炟陵造成的伤害与影响极大。
茆恣将储物袋之中的疗伤药取出给炟陵四肢以及脖子处抹上,这药疗效极佳,炟陵平时受伤皆用这疗伤药,若他清醒着,涂抹这药眉头根本不会拧一下,但炟陵在昏睡中却被痛的皱起了眉头,手足乱动,将药都蹭没了,可想而知这药抹上有多痛。
而往常炟陵受伤却常常抹,没让茆恣看见他痛苦的样子。
思及此,茆恣心疼炟陵手足受伤一重痛,抹药二重痛之余,施法将炟陵手脚轻缓的控制住,防止他将药全都蹭没了又要重新经历抹药的痛苦。
如此折腾了许久,炟陵的脑袋在茆恣怀中寻摸到舒服的位置窝住,才终于不再乱动安稳下来陷入沉睡。
茆恣安下心来,经这一番折腾她亦累了,但他们如今身处险境,茆恣丝毫不敢放松,因此只是眯眸小憩休息。
闭眼没一会儿,便听见宫殿外传来一阵声响,茆恣一惊,似乎是修者找了过来。
“你们看这里有新鲜血迹!那龙与那女人必定在这殿中。”有修者声音传入耳中,茆恣将炟陵脑袋小心安置到床上,而后起身下床决定一探究竟。
炟陵陷入昏迷,茆恣修为不足以抗衡,因此茆恣心里着实悬乎,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近,茆恣心亦开始砰砰跳动,她施法的手势已然做好,打算将推门进来的修者一击毙命。
那修者将门推开一个缝隙,还未来得及进来,便听到外面有一阵动静,而后有人道:“走罢,这血不是那龙的,是这瘫子的!”
“这里是专门安置给这瘫子的宫殿!又脏乱又烘臭,冷清的很,想来他们也不会躲进这里。”
“这瘫子为何被安置在这里?”有人问道。
“嘘——”有人立马接上:“你新进宫当差不知晓情况,这瘫子可是老皇帝!”
“皇帝?”有人惊呼。
“对啊!便是那太子的父亲!”
“那不就是太上皇?”
“太上皇?哈哈哈哈,这不过就是个被废黜的陛下罢了!你看他的双腿全都被截没了!”
“据说啊!是为了给现在的陛下治腿!”
“这——他们不是亲父子吗?”震惊的声音传来,茆恣亦同样震惊于那王宲的残忍,亲生父亲竟也能下手取双腿给自己安上。
“那又如何?亲父子能比得上断腿重生,做一个完整的男人么?”嘻嘻哈哈的笑声越传越远。
声音远去,茆恣却听见一阵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
从被推开的门缝中望出去,茆恣只见一个衣着尚可的中年人,趴伏在地上,自臀以下,双腿被全数截去,且没有得到好的治疗,那双腿如今还在淌血。
恰好掩盖了炟陵或许有滴落的血迹。
“安全了,你们出来吧。”那人趴在地上却仿佛感觉到茆恣的窥视,直言道。
“多谢。”茆恣现身,知晓此人是为救他们之故,才会弄出动静,引开那些修者注意,因此诚恳道谢,并将疗伤之药并一颗补元丹给他。
那人接过药,将丹药吃了,将药抹在了腿上,伤口立时便愈合。
“不用谢!你给的药效果很好!”那瘫子说话十分从容,似乎面临这样的困境,他也能安之若素。
茆恣心想,不愧是曾经做过帝王的男人,终归气度不一般,可惜,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儿子给迫害了。
茆恣把药给他后转身欲走,没想到他却径直开口:“你们躲在这里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这王宫内外都有阵法结界,易进难出。”他开口便点出茆恣与炟陵如今困境,可见睿智非常。
“我知道怎么出去。”他又开口。
“你有什么目的?”茆恣从来都知道,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这人现在帮他们,必定是有所图,不过图什么,她需得问清楚。
“若我说没有,你必定不信,那你便当我是报复吧!”他抬头看向王殿,“报复那个取走我腿的人,我最疼爱的儿子,最后却伤我最深。”他感慨非常,又落寞的垂下了头,“因此,一切能让他不愉快的事情,都让我愉快!”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进这王宫之中,但被这些修者追捕,想必与我那好儿子有些过节,既如此,帮你们便是在帮我自己,既然能让他不痛快,我何乐而不为呢?”
对他这番话,茆恣不信却也没有反驳,现下他们反正出不去,而他又恰好知晓如何冲破结界出去,姑且一信未尝不可,何况他不过是个失去双腿的普通人,目前看来养尊处优,双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出什么状况,她自然也能解决。
“既如此,我便信你一回,如何能突破王宫阵法结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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