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善困,石榴花气息幽香。
吴鸣这几日积劳成困,先前何仁说春日难逢,总是夜晚要带他捉些萤火虫。平日白天在学堂时早已哈欠连连,更别说此地气氛正好,吴鸣就靠在石榴树上睡着了。
这一觉竟补了近半月的瞌睡,吴鸣从前就喜欢在麦田里午睡,麦涛阵阵,倒在麦里,面朝蓝天,心里也爽快很多。只是最近几月到了何家没有机会这么睡了,听着春风摇树,安心下来,浑不知睡到了哪年哪时。
再一醒来,吴鸣面前已多了一位男子。二人并未发觉他醒了,正小声在一边谈天。吴鸣揉揉眼,看清那来人竟是他的舅舅陆熹。
他正要给二人打个招呼,突然愣住了。只见何佑拿食指当笔,以陆熹的手掌作纸,二人十分亲近。陆熹挨着何佑而坐,探头去看他指尖笔画,模样很是认真。他发梢被春风带的飘动,好似春日柔柳,一手捋起耳边青丝,青丝下掩雪白的脖颈。
写毕,二人相视一笑。陆熹和何佑易了位,坐在主座上,抱着何佑的琴徐徐弹奏起来,琴音却和何佑的大不相同。何佑的手法又些生涩,陆熹却很是熟稔。琴音如木筏扁桨,轻轻一荡,生出圈圈涟漪,让人心波起伏。
偏偏他俩又生得好模样,一人抱琴坐弹,一人倚树远望,仿佛话本上才子知音的插图活了过来,叫人好一番向往。
曲毕,陆熹抬头去看倚树而靠何佑,发现吴鸣醒来正在出神,放下琴,起身去问,“鸣儿,你还好罢?”一面担心,一面拿手背去贴他的额头。
吴鸣原要说他弹琴好听,哪知他突然俯身覆上一只凉凉的手来,吓了一跳。陆熹撤了手含笑说,“还怕是你在树下小憩着凉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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