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知道一下子让你接受我们的感情,让你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既然相爱了,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姑姑,打扰你了。”白栀手中的电话,忽的被江露露拿了过去。
她只说了一句话:“彼此安好,互不打扰,或许是我们之间相处的最好方式。”
安好…
露露还盼望着她能安好么?
爱上哥哥,怂恿哥哥赌博,拆散别人家庭,因为一几私欲,拐走侄女,如今,未婚先孕,只是因为她不愿意结婚,就自私的想要将这个无辜的小生命打掉。
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安好?
“我挂了,再见。”江露露挂断了电话。
属于江容的一切,没有人告诉她,她也没有主动探索。
似乎,回到了那苦苦煎熬的八年。
可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痛苦是因为真实的欺骗与伤害演变而来的。
“你决定好了么?”江露露看着白栀,缓缓开口。
“什么?”
“你说想告诉爸爸妈妈…你真的愿意…”
“当然愿意,已经发生的事情,既然两厢情愿,那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时间久了,我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憧憬。我绝对不是第一个爱上女孩子的女生,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爱上女孩子的女生。可我想拥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挽着你的手逛街,可以和你成双入对的机会。既然在一起了,见家长,是必然的,只是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罢了,我们的爸爸妈妈是同一对夫妻。”白栀紧紧的扣住了江露露的手。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手足无措的。
可后来,当一切的出发点从恨变化为了爱,那极力隐藏的痛苦与纠结,也转化为了拥有的喜悦与痴缠。
真心相爱,这样的情感,该如何公诸于众,这是她们现在开始惦记的事。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已经对一方的‘家长出柜了,那接下来,就…
却没想到,刚鼓足了勇气,打算出门找江礼楚歌面谈,便有个来电拨了过来。
“是妈妈,妈妈给我打电话了!”白栀忽地就激动了起来。
忐忑加兴奋加紧张,总之就是五味杂陈,什么感觉都有!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露露,我们就在电话里说好不好?我怕我站到他们面前,就…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白栀捏着手机的手十分的用力,她的眼神,在绿红两色上来回犹疑。
“我接!”
白栀瞬间握住了江露露的手:“我来,露露,我刚刚对姑姑说的话很有勇气对不对?我可以的,为了我们的爱,一切,我都不害怕!”
“喂…”
“小栀,你在哪?”
“我在家里,妈妈,我…”
“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想和您说点事!”母女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妈妈,你先说吧!”白栀和江露露谁也没往楚歌知情的那方面考虑。
谁又能想到,楚歌和江容,这两个本该彼此敌对的女人,最后竟然会和好呢!
又或者说是,江容放下了,楚歌宽容了。
这从未正面交锋的两个女子,可却真切的影响了江露露的一生。
“回家来吧,你和露露一起。”白栀和江露露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奇异。
家里能出什么大事?
但她们本也是打算回家一趟的,既然如此,便一道去了吧!
进了屋子,楚歌正端着切好的橙子从厨房走了过来:“来,快尝尝,这是我昨天晚上在超市买的冰糖橙,很甜呢!”
江礼坐在沙发上,他的身边,还摆着一个文件袋。
“爸爸妈妈,这是在做什么?在整理旧物么?”白栀轻声问道。
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很多的照片。
红色的毛毯里,包裹着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婴儿,那是小时候的江露露。
她嘴角弯弯,没有眉毛的脸蛋,圆滚滚的,胖乎乎的,有趣极了!
另一张照片是骑着红色的小摩托车,带着羽毛和亮片的异域风情的小帽子,那是三岁的白栀。
“小栀,你看!”江礼指了指一张照片,照片上,白纱清丽,西装革履。
白栀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因为,照片里不是别人,那对夫妻正是她已故的父母亲。
这么些年来,她总是梦见父亲,梦见父亲和她说话,梦见父亲拉着她的手。
可梦醒了,母亲楚歌却吓个半死。
“白顺,若是你真的心疼小栀,就别记挂她了,她很好,你也快去投胎,和香姐长相厮守,再续前缘吧!”年幼的她,不懂,为何不该梦到父亲?
这是好事啊!
家里的照片,也被统一存放到一起,生怕引起她一点不好记忆。
如今,她又一次见到了这照片。
“我现在活的很好,我长大了,可以工作了,我可以孝敬爸爸妈妈了。不能给你们的,我会加倍的给他们。他们很爱我,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抚摸着照片上稍稍有些模糊的容颜,白栀的泪伴随着笑容,如同雨下。
“还有这张…”江礼拿出来的不是照片,而是一张色彩斑斓,却又有些泛黄的大头贴。
在这智能手机泛滥的年代,街边的打印机也比比皆是。
这样的带有历史性的纪念照,真是让她们又惊又喜。
“你看,栀儿,那时候就是你主动要亲的我!”指着其中一个不到二寸的照片,两个小女孩亲密的抱在一处,其中一个女孩在亲吻着另一个女孩的脸蛋,江露露坏笑着开口。
“去你的,是你让我亲你的好不好?我哪有那么主动?”白栀恍惚想起,那是有一次,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她们一起出去了溜达。
那时候,物价还很高,照一次大头贴,最普通版的要五元钱。
五元,都够她吃一顿加丸子的面了。
江露露是照大头贴的常客,见白栀从未照过,便瞬间拉了她进去。
“耶…”万年不变的剪刀手姿势。
双手十指相扣的…
彼此依靠的…
“来,亲一个!”江露露忽地揽过白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呀,露露,你干什么?”
“咱们关系那么好,我亲一下怎么了?我姑姑就喜欢亲我呢!你妈妈肯定也亲过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来,你也亲我一下,咱们照一下。你看这个背景,还是我最喜欢的紫色薰衣草呢!”江露露指着自己的脸蛋,猛地催促道。
白栀犹豫了一瞬,轻轻在对方的脸上亲了一下。
咔嚓…
瞬间,定格!
两人嬉笑打闹间,四目相对,她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她们此行的目的。
瞬间,白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她看着江礼,轻声道:“爸爸,我…”
“再看这张!”江礼递过来另一张照片。
那是九月份,水世界的乐园中,她们泡在温泉里,紧紧相依,发丝缠绕的照片。
江礼忽地拉过了白栀的手,她的左手上,带着一串透明的带有很多个切面的水晶手链。
他又拉过江露露的手,对方的右手上,也带着相同款式的手链:“我记得,你们带的这款手链,是新款,名叫‘虹影倾心。”
白栀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这款手链的确是叫做虹影倾心。
这款手链共有六十个切面,其名字,代表着倾心,一见执迷。
他在两人疑惑,不安的目光中,轻轻将两手交叠:“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就要勇敢的表达出来啊!”
“不要让自己后悔!”
两人瞬间一震。
楚歌坐在一旁,红了眼圈:“阿礼,我…”
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楚歌,她们大了不是么?都是你爱的孩子,你应该让她们自己选择自己以后要走的路。”楚歌听此,长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有两个紫红色的本子,十分的眼熟。
“江容她也不同意,你为什么…”
“她不同意,你也不同意,可是你们能代替她们去体会那情伤的痛苦吗?当初我妈一直撮合我和江容,可是,别人眼里,千般万般好的,终究,不是我想要的。”江礼一把揽住了楚歌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身体:“或许你以为我疯了,可是这世界上疯狂的人有很多。露露回来了,这半年来,露露她更是改变了很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个默默相随,愿意陪伴她的人存在!”
“两个女孩…她们怎么会…”
“从恨中萌芽出的爱,才更深刻,就像我当初,我也恨过你,恨你不愿意再给我机会。可其实,我最该恨的是我自己!”白栀和江露露万万没有想到,江礼他们两个竟然知道了这一切。
并且,爸爸还同意她们在一起。
“这情况不一样的!”楚歌捏着户口本,十分茫然的开口。
“的确不一样,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换句话来说,就算以后她们觉得不合适,分手了,这和寻常的男女分手,又有什么区别呢?感情这东西,是说不准,道不明的。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妈那边…”
“瞒着她好了,实在不行,我去负荆请罪!”
“她们以后没有孩子…”
“科学日新月异,同性都可以结婚了,那还有什么办不到?再说了,没有孩子,她们还有彼此!”爸爸,似乎把她们要说的都说了,而且,说的更多,更全面!
“老婆,选择权在她们手里,她们长大了!若是白顺在天之灵,我想他也会愿意选择让小栀幸福。只要幸福,一切就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个开明的爸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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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出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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