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烦哦,”应时月用一种自己明知道很像在撒娇、但就是忍不住用的语气说,“为什么要问你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感觉很好玩,”乔亦眨眨眼,接着在应时月威胁的目光中,做了个“我不说了”的手势,才又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至于你的上一个问题……可能我也说不清。”
乔亦这么说完,沉默了片刻,直到应时月觉得这句话大概没有后续的时候,他又重新慢半拍开口补上一句:“可能是高三?有些东西感觉太难界定了。”
应时月看着他,想问那你当时怎么不说,但凡说出口,等后续毫无征兆地分开的时候,也不至于让被留下的人时不时产生……那种离开的人本质对这些过往都不太在意的想法。
但他又反应过来,乔亦所说的“难界定”大概真的就是字面意义的、没想清楚的意思。应时月还想问那你最后是通过什么得到的答案,但觉得这个问题放在今天……似乎也没什么必要了。
就像他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给不出、也不需要给出一个理性意义的答案一般,乔亦当然也不需要——这事不是不能追问,说不定以后也会找个时间调侃式地再聊聊,但绝不是如今这种恋爱第50个小时适合的话题。
也不是不适合,应时月又想。只是想来多少有点破坏氛围。
“……哦,”于是他说,“那你真的等了我好久。”
“是的呢,”乔亦说——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应时月居然能听出他语气里明显的笑着的感觉,“所以你应该给我补偿一些什么才对吧?”
“啊?”应时月发出了迷茫的一声回应,“你想要什么补偿?”
直到这话说出口,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算不算莫名其妙地被对方的逻辑绕进去了。
“一个俗套的就行,”乔亦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一样,于是应时月那种“被绕进去”的感觉变得又强烈了几分,“答应我一个愿望就好。”
“什么愿望?”于是应时月又问,想了想补了一句,“太过分的不行。”
“什么叫太过分的?”乔亦顿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才总算追问了一句。
“……嗯,”应时月眨眨眼,也思考了片刻,“比如说让我现在立刻起床把整层楼所有人全部叫醒然后给他们跳个舞……这之类的。”
“好让人心动的提议。”乔亦一听就笑了出声,“这个真的不行吗?”
“真的不行。”应时月正色道,“这比让我现在打开窗户跳下去还难受。”
“……那你想去玩蹦极吗?”乔亦听到这话,又沉默了两秒,接着问。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到这种好像有点诡异又有点合理的联想的,应时月心想,然后说:“你如果将这个作为愿望的话……”
“不要,用在这里好浪费,”乔亦打断了他的话,“要不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给你说。”
“其实我是想说,”应时月停顿了两秒,才笑了出声,“可以不用消耗这个额度,郊区山上不就有这个项目,你想去玩的话,等忙完这段时间直接去就行。”
“……也没有那么想,”乔亦说,过了几秒钟又突然改口,“还是有点想的,我们可以赶在年前去一趟。”
“所以,”于是应时月又说,“好像这里也不该用‘所以’,但是你真的没想好吗?那个愿望。”
“我听起来像在说假话吗?”乔亦眨眨眼,问他。
“嗯,很像。”应时月点点头,“像是很久之前就想好了让我做什么,今天总算找到一句言语漏洞名正言顺提出来了。”
“……那对不起,本来想过一会才承认的,”乔亦于是又笑,“是早就想好了,不过想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说。”
“你这样我会一直想这件事的。”应时月说,“会特别好奇。”
“那不就是变相的一直想着我吗?”乔亦说。
说完这句话,应时月还没来得及吐槽,他本人就先自行笑了出声。
应时月于是也跟着笑。等两个人都笑了一会,他才忍不住问了句:“这是从哪里抄的。”
“忘了,”乔亦说,“可能是什么无意间看过的咯噔发言语录。”
但是这么一通笑过之后,应时月发现,自己那种迫切想到得到答案的心理突然就减弱了一些……留下一点等待被打开的盲盒,可能也是另一种有意思的事,他心想。
“那你给我一个时间范围,”于是他又说,“一个告诉我答案的ddl。”
“……嗯,”乔亦想了想,不知道是在算日子,还是只是在假装思考,总之到最后他说,“那就二月底吧。”
“我要记一个备忘录。”应时月于是说,接着他转过身,在床头摸到手机,在倒计时app里设置了一个2月29号的备忘事项,“我到时候会提醒你的。”
“让你实现我一个愿望这种事,”乔亦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按理来说不应该我忘记了你更赚一些吗?”
应时月的指尖顿了顿。
“我们能不能现在就睡觉啊?”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转过头问,“明天还要排练,不能再熬夜了。”
*
这周的排练主要是两部分。
一部分是星期六的明日新声舞台,一部分是星期天的链团跨年演唱会。
前者真正花在排练上的时间并不多,开了两次会将舞台上的设计、衔接和一些走位都安排好后,剩下的就是每天一起练几遍;至于后者,全员参与的大舞台本质是按今年的总选排名分part,应时月被卡在选拔组外,乔亦没有排名,于是两人都没有单独的part要唱。
剩下的排练时间,当然就顺理成章留给了他们的第九天。
好几天过去,此刻再看这首歌的时候,心情多少又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那会想的是将这首歌当成“第九年”,如今的“第九天”也已然有了实质性的意义——应时月在想要不要再改改歌词,又觉得会不会显得太明显了一些。
“最差最差的情况,”对此,乔亦倒是说,“只会被说卖了一些看不懂的腐,你放心好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