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近梧州之后,桂军的防线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将大捷的消息传扬出去后,混战中的各方势力便也随之调整起来。不仅广东内部的涌动的暗流逐渐平复,广西内的一些有着进步思想或仅仅是处于投机主义的军阀也开始和国民政府做更多接触。
梧州和广州有河道相连,可以通过内陆航运快速运输补给。在进行了修整和补给的同时,古月没有忘记在梧州地区扶持临时政府和革命党的党组织。**虽然以粤人为主,但他们的军纪确实要比普通军阀强不少,当地民众因此并无恶感。
在准备完毕后,**继续沿浔江推进直取桂平。陆荣廷紧急通电勒令桂省各部队前来救援,但前线的桂军主力已经被粤军咬住。各地的军阀部队脑子坏了才去和**正面对抗,要是被**一战打垮,长官可不会给你补兵。
更有甚者的是,与陆荣廷闹过矛盾的沈鸿英听闻桂系惨败,梧州失陷,干脆将自己已经攻入广东的部队撤回,然后就蹲在原地不动,不陪你陆荣廷玩了。
**就这样一路推进,先后夺取桂平、贵港。在其它战线上,陆荣廷所率的另一支桂军主力被陈竞存所败,一路退至钦州。在七月上旬又于钦州为陈竞存所败,部队被打的七零八落。
由于陆荣廷败的一塌糊涂,广西的军阀们纷纷脱离了他。沈鸿英自称救桂军总司令,宣布广西自治。占据广西西北地区的马晓军宣布归顺国民政府,出兵东进讨伐陆荣廷。前敌指挥韦荣昌化身吴三桂,阵前叛变,主动引**入南宁。
全面崩溃之下,在广西叱咤风云了几十年的老将陆荣廷被迫通电下野,变装逃出广西后不知所踪,其少数嫡系仍旧在广西西部负隅顽抗。
陆荣廷倒台后,沈鸿英与国民政府联络。希望两省握手言和,沈鸿英来当省长。广东方面未回应,粤军许崇智部进攻沈鸿英,沈鸿英败退至桂林,并借住优势兵力死守。许崇智在调来飞机支援的前提下艰难地驱逐了沈鸿英,沈鸿英带着他的残兵开始了他四处流窜的生涯,广西已经基本被占领。
然而国民政府刚占领了广西,内部矛盾就即刻因为分赃问题爆发。
以古月为首的中央派势力想在广西搞集权,地方财税权力收归中央,整编各军阀军队。
以粤军中地方主义者为主的粤派希望让粤系军队占据更多广西领土,以广西之财富供养粤系军阀。
以马晓军等为主的桂系投诚军阀希望保住自己的地盘,同时不希望自家部队被改编。三方经过谈判最终划定了地盘,分好了脏。孙明德任命革命党元老马君武就任广西省长。
国民政府轻取广西,军阀不堪一击。孙明德非常高兴,又一次踌躇满志起来,预备着将来的北伐大业。
古月在胜利后并没有立刻返回广东,而是开始常驻广西,这年头官僚体系混乱,她一个财政次长长期缺席也无太大所谓。
在简单调查了一下当地经济后,她给广东的机械厂下了订单,让它们再仿制几套先前从外国进口来的制糖设备,用于在广西铺设制糖厂。
公历9月16日,农历8月15日,这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南宁城中也是热闹一片。**进驻后,废除了苛捐杂税,但也提供了正税。新省长马君武是一个好官,受到民众的爱戴。诸如党支部、新式工厂和女子职校等事物也随国民政府而来,为这里增添了新的活力。
南宁本地人大多与亲人团聚了,驻扎在这里的**很多都来自外地,只能默默思念亲人。由于战火很难波及到南宁,因此在这种节假日军中的规定也不严,在留下足够的人值班后士兵也被允许休假。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送信也贵,但小兵们还是情愿写信寄给家里人。古月……她没有什么信好写的,蒋玉成邀请她晚上一起赏月,被她婉拒了。
古月就这样在街市闲逛着,看看有什么好买的,突然就遇上了邓演达。看到这家伙衣冠整齐,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古月也起了好奇心。
古月打了个招呼,接着道“邓贤弟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么?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啊,是我的妻子要来南宁了。”
“那正好我和你一块儿去接她吧,顺便请你们夫妻俩吃一顿。”
邓演达的妻子郑立真是富农出生,和他是包办婚姻,但夫妻二人感情很好,郑本人文化水平也不差。不过邓演达作为军人要到处行军打仗,郑立真也不可能一直跟着,有时便要长期分别。随着九月份广西完全稳定下来后,郑立真便选择来南宁与邓团聚。
郑立真是和信的过的人组团坐船结对来南宁的,看来中秋节来南宁探亲的也不少。她一下船,便在港口寻找那个说过要来迎接她的人。
她环顾了一遍,很快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邓演达还是那副高大帅气的模样,顶着一个招摇的飞机头,看上去英俊极了。而邓演达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者中山装、剪着短发、身材高挑的女伴,和他谈笑着。郑立真的心中咯噔一下,默默地收回了眼神。
船下面,邓演达也在来回观望着,很快认出了自己的妻子,便上前迎接。久别重逢的时候,邓演达很是激动,郑立信平复下心中的暗流,不仅温情脉脉地与邓演达叙说着情感,同样还看向了古月。
“这位就是古月姑娘吧。”
古月杵在旁边当了好久电灯泡了,现在终于搭上了话,她点了点头,道:
“是我,今天我过来也是请你和邓演达同志吃一顿,我们先去饭店,回头边吃边聊。”
等到了饭店里,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赏月,也算是宾主皆欢,期间邓演达要出去解个手,包间里便只剩下古月和郑立真二人。
“趁他不在,我偷偷跟你讲点有关邓演达的事。”古月一边吃着米糕,一边笑着说。她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把邓演达背地里对妻子的思念告诉她,也算是帮朋友讨好夫人了。
她没想到的是情况立刻急转直下,只见郑立真垂下眸子来,以一个十分低落的情绪对她道:“姐姐,我明白。我绝对不会打搅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自知配不上演达,若是姐姐觉得我碍事了,我也同意写离婚书。”
古月:“啊?”
她脑子转了一圈,才算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误会。她米糕也不吃了,有些生气地对郑立真道“你都误解了些什么,谁告诉你我和邓演达有不正当关系的。”
郑立真从兜里拿出了一小叠报纸,古月将其展开,发现是那种广东的花边小报。上头信誓旦旦地叙述着邓演达和她本人的情史,说什么邓演达之所以从不去**,正是因为他有美人在旁,可以夜夜笙歌。关键是这谣言还有现实中她与邓演达的关系做支撑,半真半假下最容易让人轻信。
“他爷爷的,什么三流报纸。”古月属于比较有涵养,平时较为温和稳定的那种人,但如今也是绷不住了。
“郑妹妹,夫人,你听好了。我发誓和邓演达绝对没有一丝奸情,如果有我古月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月一边握着郑立真的手,一边郑重地发誓。在她的一片赤诚之下,另一方面是古月对比她优势太大,真要抢的话压根无需遮掩,否认就说明确实没这事,郑立真也解开了误会,随即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们了。”郑立真哽咽着道。
邓演达刚解完手,提上裤子,一路从饭店嘈杂的过道里重新回到包间,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幕。
怎么自己才出去没几分钟,自己妻子就给别人搞哭了,邓演达望向古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别看了,又不是我弄哭的。”古月无奈道。
“这是哪个缺大德的人整出来的痴线报纸!”对于自己清白遭到污蔑这件事,邓演达的反应还要更大些。
在严厉谴责了无良媒体的造谣之后,气氛又重新活络起来,三人借着月光,洽谈着未来。邓演达志向高远,说将来要当元帅。古月的激情难得在社交场合被调动起来,更是夸下海口,说自己要争大总统的位置,可谓是什么话都敢说了。郑立真没有太大的志向,但也希望自己能为革命做些贡献。古月便表示郑立真既然懂医护的话,可以来军队里当军医,这样和邓演达夫妻二人间也能够时刻团聚。
在一场开心的宴会结束了,天色已经十分黑暗了。古月回到家,正准备洗一个澡。她不太喜欢别人伺候,宅邸里也没有仆人,只有她一个人。等她踏入屋子里的时候,发现水已经在烧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声音从床上传来,带有着一丝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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