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出了公堂,走入巷子口缓缓地扶墙而坐,一手捂着心口,冷汗直流。
“仙仙!!”从袖口里爬出来的胐朏,跳到地上,慌作一团。
许仙抬手指着街市的一角,动了动泛白的双唇,道:“胐朏,你去买一个包子回来。”
胐朏点点头,化了人形跑去包子铺买了一袋包子回来。
“你为何买这么多?”
“仙仙要吃包子,我也想吃,剩下的给小宝吃。”胐朏两只爪子趴在地上,荬萌地道。
许仙把胐朏拎到身前,敲了敲胐朏的脑袋,继续叮嘱道:“办完正事,你再和小宝吃。”
胐朏眨巴着眼睛,听着许仙缓缓地道来正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
“仙仙放心,这事我肯定办好!”胐朏抬起爪子拍拍胸口。
许仙点点头,拿起一个包子在地上滚了滚递给胐朏,道:“去吧。”
公堂之上,众人看着大步走了进来的老妇,十分诧异,这来的也太快了吧,并且,众人不禁都在心中暗暗猜测难不成真是吃了许仙的药,这精气神哪里像个病弱的老妇。
白素:“……”
白素一眼就看出那老妇是胐朏假扮的,只好将计就计。
假扮老妇的胐朏记着许仙叮嘱的话,从怀里取出那被许仙在地上滚了滚沾了灰土的包子,指着堂下一旁跪着的壮士,大声道:“老妇我记得你!”
壮士身子一抖,反声道:“你不是瞎的吗!怎么可能记得我!”
胐朏:“……”
白素冷声道:“老婆婆的眼疾已被我家官人一同医治好,你还不快从实招认!”
有白素撑场子,胐朏咬了口包子,中气十足的再道:“老妇我就是吃了你这包子,肚子疼得死去活来,你敢不敢也吃一口!”
胐朏把吃了一半的包子递给壮士,壮士吓得浑身抖个不停,碰都不敢碰那包子一下。
在场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大为震惊,因为老妇手中的包子若真被下了鹤顶红之毒,这就是说许仙的医术真能起死回生,而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做到!
庄君终于缓缓地从太师椅上起了身,走到老妇身前,接过老妇手中的半个包子,闻了闻,轻笑道:“这包子如此香甜,不会是刚买回来的吧?”
胐朏:“……”
白素回去一抹笑意:“你吃一口不就知道了!”
胐朏连忙点头地道:“老妇我不舍得吃,放在怀里烘着当然是香甜的!不信你你你你可以吃一口!”
庄君:“……”
对上耍赖的,庄君也只能装没听见,似笑非笑地再问道:“这包子不是有鹤顶红之毒吗,你这会吃了怎么肚子还不疼?”
胐朏:“……”
白素淡然地道:“老婆婆已服用过官人配的解药,当然不会再被毒害!”
胐朏连忙又点点头道:“你你你干嘛一直欺负老妇我,你可是想包庇那害许大夫的壮士!”
庄君仰头大笑,转身看向了公堂上的知府爷,请求道:“还请知府爷让医馆的人验一验这包子是不是有鹤顶红之毒,一验便知。”
胐朏:“……”
白素淡笑地道:“何需多此一举。”
白素抬手抢过庄君手中的包子,递到壮士眼前,淡淡地道:“你是吃了它,还是承认下毒陷害我家官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壮士看看白素,再看看庄君暗示的眼神,心想横竖也是死,便听从庄君的暗示一手夺了白素的包子,一口塞进了嘴里。
庄君赌那包子里并没有鹤顶红之毒,庄君赌对了,那包子里确实没有,但是,白素却在壮士把包子一口塞进了嘴里时,施了一记法术,让那壮士就像中毒般痛苦万分。
片刻后,壮士捂着肚子在地上嚎啕痛叫,惊恐万分扑向庄君,抱住庄君的一条腿,鬼哭狼嚎猛地:“啊啊啊…有毒…这包子有毒…我不想死…快救我…救救我…”
庄君脸色瞬间十分难看。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皆十分难看,众位医馆掌柜心里都清楚此事是谁主使,如今真相就要被拆穿,很有可能都要受那牢狱之灾,便都纷纷起身看向了知府爷。
知府爷那个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虽收了庄君的金银财宝,却并不知庄君是主谋。
“救人要紧,快去请许大夫再来公堂一趟。”知府爷只能先这般吩咐道。
“不必了!我这里有官人给我的解药。”白素从袖子里取出一颗丹药。
“来人,扶壮士到一旁服下。”
知府爷挥挥手让捕快分开了紧抱着庄君一条腿的壮士,静等了片刻,见那壮士果然不再喊叫,脸色也恢复如常,心中已是暗暗思量了一番,当场拍案说道:
“鹤顶红之毒果真能解,此案终于水落石出,本官定将严惩,来人,将壮士关入大牢,听候发落!另外,许仙的医术让本官由衷感到心生敬佩,望今后各医馆能向许大夫虚心请教,相互扶持,把医术发扬光大,退堂!”
深怕要受到牵扯的众人纷纷离堂而去。
白素一脸漠然,她又怎会看不出来,这事若继续追究下去,整个苏州医馆众多掌柜连同三皇会会首庄君都拖不了干系,知府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她家官人便把整个苏州医馆给办了,权衡利弊,知府爷只能把此事压下,白素便只能如知府爷所言,望经过此事,医馆众人不要再与许仙为敌。
白素看向未有离去的庄君,见他方才脸色惧变后便再无一丝血色,尽是褪去了一身的风华,满脸的苍白与病态。
“我家官人救过你性命,你为何要加害他!”白素漠然地问道。
“你怎么不问问许仙为何要害我夫人性命?”庄君微微抬头,幽深地黑眸闪过一抹戾气。
白素蓦然明了:“你家夫人早已不在人世,这半年来陪伴在你身边的不过是一只狐狸精。”
庄君猛地一怔,突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狠狠地道:“你莫要胡说!”
“想必你心里早有怀疑!最后奉劝你多行不义必自毙!”白素冷淡地道,转身把一旁围观的胐朏一同带了出公堂。
出了公堂,白素让胐朏恢复回神兽钻进她的袖子里,在街市拦下前往公堂的老妇,告知捕快此案已了结,让那捕快放了老妇回去。
善完后,白素终于回了保安堂,桌子上放着一袋包子,白素还没做出反应,胐朏已经窜了出来,把一袋包子抱走了。
白素转身向药房走去,在药房门庭前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房内的许仙,未有再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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