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凑过去跟袁寒说，这下开心了吧，满意了吧，作为从头到尾的观众，薛伊楠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可是袁寒此刻好想逃离这里，尴尬的感觉一下子堵在心间，楼梯的灯确实暗，映的她耳朵通红，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回应陶杺颜反应说要换灯，脑子里不断重复被陶杺颜扶着的那两秒，俩人目光短暂的交错。她却在心里上演了无数遍。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向她，不是讲堂上的观望，更不是日常生活中一次又一次打开微博心生向往的幻想。

本不在意形象的她，在陶杺颜面前格外在意，感觉自己又没把握好见面的机会。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三人行，只有我失足，袁寒不禁自我调侃。

思绪游离，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最后一个台阶，袁寒一脚跺在一楼的地板上，这突如其来的超重感，险些又没站稳。

陶杺颜左手往旁边伸了伸，碰到了袁寒的衣角又收回，想善意提醒走楼梯要仔细看，见袁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向前走着，便继续沉默了。

袁寒，故作冷静罢了。

薛伊楠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没忍住的大笑导致了这样的冷场，但是她知道，是真的太好笑，忍也忍不住。

于是薛伊楠只好抛出话题，“小陶老师，大一参加这个比赛，都需要具备什么技能呀？”

陶杺颜目光越过走在中间的袁寒，看向薛伊楠，“其实没那么难，有数学基础就可以，比赛再带几本建模书籍做参考，”又接着说，“我不是老师，叫我学姐就行，或者我的名字，大家都是学生。”

“老师，哦不，学姐...你说的好轻松呀，听说还要会各种编程和算法，可难了，光数学不太行。”薛伊楠不敢相信真的这么简单吗？

这个回答，袁寒一点也不意外，陶杺颜是可以带着几本书自学的，涉及到哪种建模，她就去看相关章节，很快就可以应用到题目上，她在微博分享学习方法时有提到过。

“嗯，小陶学姐说得对，只不过换做是我们，现学会很慢。”

小陶学姐？陶杺颜又收到了一个新称呼，不过听起来挺年轻的，像是自己和她们同一届，这一届大一，还挺可爱的。

袁寒又补充道：“我们可以去图书馆借几本书，学一下考频高的模型，整理好解题思路，也能应对一部分，新题现学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哇，听起来好有道理呀，搞得我都有兴趣了。”难怪她入学成绩比我高，薛伊楠想。

陶杺颜听到这个方法，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非常认可就没多想了。“对的，也可以试着提前学习，百利无一害。”

薛伊楠受教了，自然地回应，“好的。”

袁寒那股局促劲过后，默默地听着陶杺颜的一字一句，抿着嘴憋笑，这一刻，反倒希望教室在五楼，就能和陶杺颜多待一会。

她们走出了七号教学楼，袁寒和薛伊楠继续直走，陶杺颜换了方向往左走，显然她们不顺路。

袁寒稍作酝酿，给自己打打气，先开口道：“小陶...小陶学姐，我们周四见。”

“嗯？”陶杺颜想了想这个时间点，立马反应上来，周四是比赛选题的日子，继续说：“好，欢迎你们参加！”

薛伊楠脸上挂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啊？我们参加？明明是袁寒说的周四见。就算薛伊楠还在犹豫中，那也不得不参加这个比赛了。

即将分道而走，袁寒变得异常话多起来，又主动道别，“我们一定准时参加，周四见小陶，小陶学姐再见。”

“好，再见。”陶杺颜转身离开，缓缓走去。

袁寒站在原地，望着陶杺颜一步一步越来越远，连背影都那么令人沉醉...眼神聚焦在她的轮廓，周围树木、路上行人都变得模糊。她只看得到她。

“都走远了，”薛伊楠张开左手，在袁寒脸上晃了晃，放下手说：“你好像对她......”

今天一整天对陶杺颜的态度薛伊楠都看在眼里，袁寒不打算隐瞒了，“她是我偶像，用你的话说就是女神。”

薛伊楠扑哧一声笑了，“女神？” 还是第一次听袁寒用这个词，或许是为了解释地更清楚一点。

“嗯对，难道不是吗？”

“啊对对对，你刚对她的反应确实是这样。”薛伊楠可以想象得到，她曾经喜欢某个演员时也是这种状态。

可是这毕竟是现实中的人，又不太一样，她又问：“这隔三岔五还能见面，你要是喜欢上她了呢？”

袁寒浅笑，“你在说什么呀，我一直都很喜欢陶杺颜好吧。”

薛伊楠看她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直接了当地问：“我说的是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这个问题来的实在突然，袁寒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惊掉了下巴，“啊，什么？还可以这样的吗？”

“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薛伊楠反问。

袁寒下意识地回答：“我是直的，就是单纯把她当偶像。”嘴上这么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地开心。

晚自习时间快到了，俩人又走到三号教学楼下，薛伊楠上楼速度加快，“跟着你上了一天的课，怎么还有晚自习啊，心累。”

“那你还走那么快？”袁寒紧跟着薛伊楠问。

“当然是想立刻去座位上休息。”

看薛伊楠两只手趴在座位上，也没玩手机，看来是真的累了，袁寒就不再和她继续聊天了。她也没有拿出手机看，在想方才那个问题，在一起的那种喜欢，真的可以吗？

记得高中那会班上确实有在一起的两个女生，当时的看法是不理解但也不乱评价，如果换做是自己，可心里还是会想不通，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她觉得自己理应是直的，但提到陶杺颜，心里先是毫无波澜，又慢慢泛起了涟漪，在心口上荡漾。

“看手机，填表了。”班长拍了拍袁寒，从身边经过，又回头补了句，“还有薛伊楠，你们俩赶紧把班级群发的表填了。”

袁寒愣愣的，打开手机，从幻想中抽离，哎呀，我刚在想什么呢？打开微信，找到班级群，填写表格，“同桌起来了，快填表，班里就剩咱俩没填了。”

“哦对，下午到现在都没咋看手机。”薛伊楠甩了甩即将枕麻的胳膊，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