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非常感谢。”莫里斯终于听懂了，连声道谢，“修明同学，我们可以一组么？”
“欢迎你，来，这儿贴名牌。”
还没等修明回答，穆之行倒是先答应下来，好像已经是队友了般自然。
仅剩《代号：无名》组还有一个空位，没什么意外，印千灵也选了这一组。
“都确定了么？没有要换队的吧？”穆之行看了看两方的名牌，提高声音问。
大家相互看来看去，低声交流后趋于沉寂。
两队人数正好符合要求，所以队员基本上也固定成型，没有人要换队。
“同学们如果分好了队伍，请在下课前选出队长和队内各个位置担当的人选。”指导老师把两张信息表单交给了他们，说明了情况就离开了训练室。
训练室里以两块名牌栏为背景的中心，分别围坐着《问世》和《代号：无名》两队的队员，各自进行队内担当选人的探讨环节，房间里的声音逐渐混杂交响。
“我们先选队长吧。”坐在中间的穆之行举手提议，得到其他几位同学的一致认可。
修明点了点头，把接下来的流程都和莫里斯讲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做队长的想法。
“哦，不，我没有想队长。”莫里斯磕绊着解释，“我的语言不好，队长不能是我。”
“听出来了，不过修明，你的翻译真是和机器一样~”穆之行忍不住笑着打趣他们，紧接先报了自己的名字，转脸望向另一边的印千灵和郑傲，说，“你们要竞选队长嘛？”
印千灵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有一些想法，所以……我参与队长的竞选。”
“我……选你们吧。”郑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当队员就行。”
“哦，现在有我和印千灵两个人了，修明，你要不要当队长？”穆之行拿起名牌回头问。
修明扫描了印千灵和穆之行两个人，模拟他们做队长的各种可能情况，缓慢开口：
“我选……穆之行。”
“哟？你竟然选了我？”穆之行惊喜地睁大眼睛，“那大家投个票吧。”
他一个滑步挪过去蹭到印千灵身旁，勾肩搭背，阐述起自己的理由：“我是觉得我有为各位做很多事的觉悟和能力……好吧，主要是我没当过队长，想试一试。”
随即又补充：“印千灵，有没有什么拉票宣言，你当队长的动机是什么？”
“你们是在说什么？动机？”莫里斯听了修明按照字典原汁原味的翻译，一头雾水。
这话让人很难接下去。印千灵无奈地拍了拍穆之行搭在肩上的手说：“其实是考虑到这次的演出有我们可以自由发挥的高光部分，我想编一段舞，当队长比较方便组织排练……”
“那你不如直接当C位嘛？”穆之行灵光一闪，“队长这种角色交给我做，给你打辅助。”
似乎说的有些道理？根本插不上话的郑傲被说服了，认同地点头。
莫里斯从修明的翻译中尽力去理解了目前的情况，表示遵从多数选择。
讨论了一会儿，队长的位置最后还是写上了穆之行的名字。
成功当上了队长的穆之行更兴奋了，拿起信息单：“每个人说一下自己想担当的位置。”
“我们要不要再看一下概念视频？”印千灵认真建议，“熟悉一下整首作品，等大家找到自己喜欢或者适合的部分，然后再考虑具体的担当？”
“嗯……你说的对！”穆之行愉快地接纳了他的建议，拿起播放器点开视频放在中间。
四下无声，微风穿林打叶。
挥手斥去一片雾气，拂去身上沾惹的露水，衣袖翻旋周转，脚尖轻点落地，完美降落。
仅一节极其短暂的片段就足以窥见出整个作品的精彩。
“好武侠的感觉啊，跳出来一定很帅。”郑傲完全被吸引沉浸在想象里。
莫里斯顿时双目放光，期待地说：“我很想学，神秘的功夫，厉害！”
修明仔细分析了每一个动作，琢磨着该怎么使用身体表现出这些画面，手和脚不经意地就摆出了练习短片里的姿势，思考自己更适合哪一部分的表演。
“修明，你该不会已经在练新舞蹈了吧……”旁边的穆之行发现了他的举动，瞳孔地震。
莫里斯和郑傲一起转脸，热切关注望向修明，发现他们的小伙伴正在以一种略显扭曲的状态和自己的身体重新认识。
然而却又能巧妙的完成与参考视频同样的动作，角度和力度分毫不差。
“还是学得这么快。”隔着穆之行，印千灵的声音一点也不惊奇。
“不是吧？说学就学啊？”穆之行歪着身子难以置信地仰视着修明。
虽然听说过修明名声在外的“天才”称号，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真切地体验到实感。
另一侧还在选队长的《问世》队被他们越来越吵的声音分散了注意力，也忍不住探身看这边发生了什么，看到另一队的进度已经开始自学舞蹈了，更加急迫地讨论起来。
“所以我们选祁星和当队长吧？”没有人提出可行的参考方案，林自深只好主动推荐。
祁星和沉默着没肯定也不否定，仿佛对这个问题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随便什么都行。
“祁星和不是得当C位么？”苗绘迟疑地问。
“还没选完队长呢，要不然先跳过，选其他的。”
冷月奇把队内担当所有的条目从上至下扫视了一遍，脱口而出。
召海左看右看，试探着说：“其实……”
可惜他的声音太微弱，没有人听得清，众人还是在选谁做队长的环节纠结了好久。
结果就是祁星和莫名其妙被选为了队长，C位的担当由剩下的四个人现场学习一组新动作后，展示给队伍成员们匿名投票，选出了毫无存在感的召海。
“是我么？”召海也被从天而降的C位砸晕了脑袋，意识混乱。
“呃……是你，那就这样吧。”冷月奇帮召海把名牌贴在板子上。
剩下的位置选得就比较快了，《问世》队迅速填完了信息单，交给了指导老师确认，然后离开了这间训练室，去了他们专属的团队训练室，正式开始这首歌的学习。
现在整个房间只有《代号：无名》队的五位成员，还在研究C位的最终人选。
“竞选C位的朋友请举手~”穆之行坐稳了队长的位置，开始自如地操控流程。
莫里斯赶紧摇了摇头，他只求能把歌词学会唱明白就好。
郑傲也没想过要竞选，目标定在尽力不拖后腿就是他最真实的信念。
焦点又回到了印千灵和修明两个人身上。
“请双方选手展示一下个人才艺。”
穆之行把名牌当成裁判手卡在空中划了一下，明亮地说。
成为观众的郑傲和莫里斯乖巧地坐在一起。
他们抬头注视着被穆之行推到前面站着的修明和印千灵。
“要不你们就现场学视频里的C位部分，然后比一下。”穆之行立刻鼓捣出了规则。
“好。”修明对这次的C位很感兴趣。
他意识到担当C位的部分可以在演出时获得很多的能量，为了修复被不好吃的情绪影响到的身体，需要用大量好吃的情绪来填补，所以举起了手示意参选。
印千灵会心一笑，举手拍在了穆之行的肩膀：“拜托你们投票。”
“唔，你放心，绝对客观。”穆之行把播放器拿到郑傲和莫里斯的面前，让他们先看了一下示范的视频，然后交给修明和印千灵。
约定了十分钟的时间，修明和印千灵在训练室的一边全神贯注学习新歌，穆之行、郑傲和莫里斯则在另一边交头接耳，等待倒计时的结束。
“前十名的同学，实力真强。”郑傲看着他们跳了几遍就逐渐成型的动作，不禁感慨。
莫里斯还在困扰歌词的发音，中间有一段快节奏的部分怎么念都烫嘴，还好这部分交给了郑傲和穆之行，但他仍然想把整首歌的歌词都学会，又翻起了字典对着一个一个地查。
修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触角不安地在四周游动，也观察着印千灵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对方的动作并不是完全按照视频里的复制，也不是靠大脑对信号的逻辑支配身体的动作，而是有种顺其自然的变化感，不需要对自己的肢体发出特定指令就可以反应。
这正是人类“舞蹈”的神奇之处。
他们还会在不是“跳舞”的时候，运用肢体表达情绪。
随着研究的深入，修明放弃了直接用资料库的信息去理解日常所见所闻。
他要把自己尽可能地模拟成一个“人类”在地球上生活，这样才能适应消化和原星球完全不同的能量源。
“还有一分钟~”穆之行举起倒计时提醒他们。
莫里斯和郑傲跟着视频里的示范学了一点，还是很羡慕修明和印千灵。
动作和歌词只需要扫描一遍就可以记住，修明并不担心。
他在最后一分钟停止了，没有继续练习，只是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印千灵。
印千灵专注地检查着自己的动作，没留意旁边的修明在做什么。
不过周围忽然变化的气氛还是有些明显，练习收尾了以后他就直接对视上了镜子里修明因好奇而探究的眼睛。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陌生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