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柠装模作样的指路。
小团体沉浸在“抱大腿”的高兴中，连去找辰晏麻烦都忘了，乐呵呵走在颜柠前边为她开路，幻想自己成功契约灵兽后回辰家的威风模样。
他们没回头，自然也没发现颜柠的表情变得愈来愈冷。
高草丛遮挡视线，几人浑然不知前方有一处峭壁在等着他们。
原书中，小团体就是在这里逼迫辰晏往下跳，若非辰晏天生会武功，以及这会儿已经从废人修炼到玄者初阶，机智地挂在旁边一颗巨大异树上，否则绝对会摔个粉身碎骨。
当然，在颜柠看来，这段剧情的主要目的还得是为了捧作者亲儿子男主。
重伤的辰晏在崖底遇见狂拽酷炫的男主，明明不会信任任何人，连灵兽都没契约过的辰晏，但忽然就眼瞎地对男主一见钟情，狂热的爱上了他。
“。”颜柠重重闭眼。
最近她已经把原书剧情看了个七七八八，每次辰晏独自走剧情走得好好的，只要男主一出场，辰晏必定会变弱顺便成为恋爱脑。颜柠越看越觉得这哪是大女主，这分明就是大男主。
受不了一点。
颜柠说不上自己是怜爱还是烦躁，总之很不爽。
这书的剧情严重影响到她心情愉快程度，她现在迫切的想要找个东西发泄发泄。
“阁下，还是继续直走吗？前边的草丛越来越高，看不清路。”
头头艰难扒着高草丛问她。
“让我算算。”颜柠装模作样地拿着随手从地上捡的树枝，做了一堆令人看不懂的手势，在成功收获小团体充满信任的敬佩目光后，她放下手臂，确信道：“继续直走，灵兽还在前方。”
“好！”头头干劲满满，殊不知死亡马上要降临。
一行人踏过草丛发出的声音不算安静，在拥挤到像迷宫的森林中，显得杂乱且不知方位，这是可以避免敌人搜寻的好事，但同时也会遮掉一些旁人发出的异常动静。
对方很会掩盖行踪，不仅颜柠没听见，连在场实力最高的小白马都没有反应。
距离峭壁边缘只有一步距离。
小团体几人似是连大脑都感应到脚下有危险，下意识就停住脚步，他们茫然的互相对视一眼，又回头询问颜柠。
“阁下，还走吗？”
“当然。”
女声听起来很温柔。
头头有些犹豫。身为一名玄师，他的大脑此时正在持续对他响起警鸣，提醒他前方具有危险。从理智上，头头是相信颜柠的。但趋于本心，他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见几人还有犹豫，颜柠彻底不装了。
嗓音凉凉，轻飘飘的。
“小白，送他们下去。”
“咴——咴——！”
小白马收到命令，风驰电掣般缩短双方距离，在对方惊恐目光中踹了出去！
头头张开嘴巴，下意识想要喊出求饶的话，他不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颜柠到底为什么忽然变卦攻击他们。可惜人已经飞了出去，满心不解的问题也一同坠落。
颜柠抬手拨开高草丛，草丛另一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正是原书中辰晏坠崖的地方。如今在小团体动手前，这群始作俑者们就已经被颜柠以同样方式还了回去。
不会再有后续的，以暴制暴的，彻彻底底地还给他们。
哪怕事件在现实中还未能发生。
想到辰晏在原书中可以凭借巨大异树避免身亡，颜柠上前一步，神情如常地悠然向下探去，果然发现一个扒在峭壁边缘的漏网之鱼。
“莫宏？”
颜柠对这人记忆很深。他是在自己穿越后，第一个对她有明确攻击行径的人。
突出的岩石被莫宏死死抓住，指尖都泛起白。他的手指颤抖，疏于肉身锻炼的脆弱手臂无法撑住整个身体的重量，在用出极大力气下，整个脑袋都充血红温。他怒目而视，眼中除了愤怒外，还布满极大的恐惧和茫然。
他想问和头头心中同样的疑惑，可惜抓紧岩石已经用尽他全部的力气。
颜柠可惜地摇摇头：“怎么是你，早知道备点茶水过来了。”
此话一出，莫宏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女人根本就是记仇了！什么带他们找灵兽，通通都是假的！
他不知道自己只猜对了一半真相，不过颜柠也不会给他更多时间胡思乱想。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颜柠温和地用鞋尖扒开他的手指，从容地望着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的他。
怒骂的声音回响在森林内，惊飞一片鸟儿，最终戛然而止。
空气陡然变得如死寂般沉默。
颜柠淡定地用一块白布将鞋尖擦净，回过身，她忽然表情一顿。一瞬间，冲天的凉意骤然从后颈涌出，仿佛炸毛般，背脊泛出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高草丛中。
不知看了多久的矮小人影，正在静静注视着她。
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年纪，暗褐色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就是普通人家中稍微长得好看点的孩子。属于是在夸完好看后，下次见面时也不会记住她是谁的程度。
小女孩显然没有人类社会的常识，不知道森林内不可能出现这么小的小朋友。
见自己被发现，她乖巧问：“我打扰你了？”
“没有哦。”颜柠微笑。
“哦。”小女孩顶着一头黑褐色短发，一步步朝颜柠迈近。
颜柠内心暗骂一声，快速瞥眼身后的悬崖峭壁，甚至琢磨要不要自己也跳下去玩玩，反正她知道那颗能保命的异树长在哪里。
她浅浅后撤一步，比了下角度。
小白马也瞪着眼睛，焦虑地踢踢后腿，尾巴快速摆动。
小女孩突然停住，像是看穿她的想法。
“你是要跳下去吗？下面有一颗巨大的树，它可以接住你。”小女孩顿了顿，又道：“但那里是我休息的地盘。”
靠！那辰晏为什么没事！
她和主角的差别待遇这么大吗？
颜柠嘴角一抽，顿时无语凝噎，当即收起笑容，迅速放弃这个想法。
她不再考虑躲避的事情，转而临时吸收起天地间的玄力，打算在死之前也要给小女孩来一下子才行。
“你是那只隼吧。”她直截了当地问。
小女孩看颜柠走投无路，也不遮掩：“对。”
她原本是在这块躲避烦人的追捕，没想到会有队人类来这边自相残杀。
鸟类的领地意识极强，她可不允许自己的地盘沾染上任何活人气息，必须全部去死才行。
可惜了，这个人类虽然弱了点，但杀人风格非常利落致命。如果不是她破壳时已经闻到一股诱人的召唤，没准真的会豪不抗拒的和颜柠签订契约。
一人一隼之间的距离已然到了极为危险的地步。
一团弱小至极的无色玄力朝红隼击去，谁也不认为这团连玄者初阶都称不上的力量能造成多少伤害，弱到连颜柠自己都这么想。
可是意外发生了！
无色玄力碰到红隼，倏地发射出冲天的白色光芒！一阵强风急骤地从二人中间迸发而出，却没有对二人造成丝毫冲力，反而险些把一旁的小白马吹落悬崖。
小白马顾不上这些东西，它赶紧离远站定，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等等，羡慕是什么意思啊！
颜柠体内鸡蛋大小的丹田仿佛被彻底激活，本就空荡荡的玄力随着强风被抽的一干二净！弱小的力量在天空凝成一张巨大的圆形法阵，一种无形威压自天道而生，沉重缓慢地覆住一人一隼。
契约法阵！
红隼一下子认出来，当即用力挣扎，可法阵已经生效，她不受控地变回原型。
一只还带着绒毛的小红隼在强风中不断扑腾，她气得大叫起来，还以为颜柠早就蓄谋已久！
“你们人类驯兽师！真是太卑鄙了！”
足足持续半分钟，法阵彻底成型，一人一隼成功签订契约。
颜柠甚至没回过神来，脑子里就多出一道明显能双向沟通的神识。
“？？？”颜柠狠狠沉默，此刻有无数个问号想说，可偏偏无人能为她解答。
事已至此，红隼也不可能和她解除契约。
毕竟解除契约会对双方造成巨大伤害，轻则修为连续掉级，重则当场魂飞魄散，红隼不想冒这个险。
红隼变回小女孩模样，脸蛋冷冰冰的，显然是气得够呛：“用这种卑鄙手段和我契约，以后别想让我帮你战斗！”反正不帮忙战斗，也不算违反天道的契约法则！
颜柠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是，等一下，她就攻击了一下而已，怎么就把玄衣境界的灵兽给契约了？还契约成功了！
见红隼如此生气，颜柠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即闭嘴，一副安静如鸡的样子。
这时。
小白马忽然气呼呼地冲上来顶了一下红隼，看上去竟然比红隼还要恼怒。
红隼冷冷地瞪它：“有病！”
“咴咴！”
小白马恨自己这会儿不会说人话，也恨自己不会说鸟语。急了半晌，它在地上划了个两个字。
——修为！
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颜柠和红隼都不明所以。
直到二人下意识探查丹田，双双愣住了。
她们，进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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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