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届的学生上学不久,就发生了一件事情,同学们都十分的不高兴。
这天晚上上晚习课,班主任老师没有来,同学们就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孔耀庸旁边坐着的同学,老乡赵生龙同学对他很严肃的说道:“听说咱们这一级的学生,要改为三年制了。”他很惊愕的说道:“不是招生简章上明明写着是学制两年吗。” 赵生龙回答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改了。”他很不情愿的说道:“我们是高中毕业考的大中专,为什么要改为三年呢?” 赵生龙也很委屈的说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这样的。”他说:“这样我们就吃得亏大了,再多读一年,不但迟参加工作一年,少一年的工龄,而且少拿一年的工资呢。”
他和赵生龙头往左一圈,再往右一圈,看其他同学们神神秘秘议论的样子,肯定说得还是这件事了。同学们你看看他,他看看你,都是一脸很无奈的样子了。他们两个一猜想,准是这件事了。
“原不怪我们学得书都不是专业课,我也感觉很迷惑。”他看着课桌上放着的书说道。书上面写着,是全国理工农医类中等专业学校专用的教材,有物理,数学,语文,有机化学。他们的带课老师们还美自自的对他们说:“你们现在学的是大专的教材,学出来相当于大专水平了。” 赵生龙同学似有所悟的说道:“原来我们这一下可上当受骗了。”他细一想,可真不是上当受骗了吗。
这几天,他们全级四个班的一百六十多个同学都情绪很大,很是生气,学校怎么能这样做呢。鉴于这种情况,同学提不起精神了,虽然还是照常上课,但学习积极性不是很高的,在同学们中间蔓延着一种很失望,很灰心,无可奈何的情绪。
过了几天,下午,在学校北面的大礼堂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大礼堂里的东面是舞台,现在是主席台了,上面摆了三张桌子,坐了学校的三四个领导,正校长有事没有参加,主持会议的是张副校长,坐在中间,还有学校教导主任和学校办公室主任,依次坐在张副校长的两边。
张副校长,他在报到时已认识了。听说从部队上下来的,是个复转军人,在部队上是个副团级干部。个子不高,穿着也是十分的朴素。说着不十分地道的变通话。
大礼堂里,主席台下的西面,坐着全校一二年级七个班的三百多名学生,还有二十多个教职工。老师们都坐在前一排。同学们以班为单位,坐在从教室提来的小课凳。左顾右盼,叽叽喳喳在下面闲谈。
“同学们安静了,现在开会。”张副校长扫视了一眼坐在主席台下的师生们说道,主席台下面顿时安静了许多。
“我们最近发现,你们刚来的这一届新生,有一种不好的思想情绪,刚到学校就不好好学习,原因我们也有所掌握,同学们认为你们是高中中专,招生时简章上写着是学制两年,但现在改为了三年,你们就不高兴了,对吧,产生了一种不良的思想倾向,这是不对的,是万万要不得的。” 张副校长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始讲话。
“这是上级的决定,是地区上的精神,我们也很同情你们,学校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地区和我们学校的做出这样的变动也是有根据的,考虑到你们这届学生,高三只上了一学期,也就是半学年,所以研究认为,再增加一个学年,专门学习高中的基础课。多学一年,多学点文化基础知识,学习基础打扎实,对今后学习专业课有好处吗,有什么不好呢,我看很好吗。你们正是学知长身体的时候,磨刀不误砍柴功,有宜无害啊。” 张副校长端起面前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张副校长接着讲道:“同学们,我给你们说实话,我在这次招生录取的时候,看到你们的考试档案,被好多学校的招生老师们,翻过来翻过去的,像足球一样,被踢过来踢过去的,没有人要你们,我看你们大都是农村的孩子们,十分的可怜,我就把你们招收到了我们学校,你们一定要珍惜这个难得的上学机会,好好学习,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吗,今后一定要安心学习。”
这时,主席台下面坐着的同学们,又是一阵骚动,叽叽喳喳的声音又起,有好多同学交头接耳的切切私语,好像在说着些什么。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接着,还是张副校长一个讲话,讲了许多学校的规章制度和纪律,什么严格作席时间,按时熄灯休息,还有一周只能出去学校一天,除星期天外,不许同学们在课间和休息时间到校外去了,注意个人的安全什么的。
散会后,同学们回宿舍打饭吃饭。晚上在大宿舍他们又在议论这些事。他对几个同宿舍的同学说:“学校的这些制度和纪律太严了些,都把我们管得死死的了。”“就是,我觉得也是这样的。”“把我们当小学生来管。”“学校也做得太过分了些。”几个同宿舍的同学也附和着说道。
听老师和黄支的同学们说,黄支这地方很有名的。星期天上年,孔耀庸和几个同学上县城的东北西三条大街上去逛,中午回学校吃了饭,又上到学校东边的岳麓山上去游玩,看到和听到了许多黄支的历史和文化韵事。
黄支县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古时候叫夷道城,是本省乃至祖国西北的重镇,是兵家必争的咽喉之地和军事要塞。在描写古代战争的志书和小说中,也都提到了此地,可见它真是战略要地和古战场了。据说我国古代不知那个朝代,出了个不知叫什么名的美女,号称中国古代的几大美女之一,据考证,这个美女就是这地方的人。
黄支县的地形地貌和地势都显得明了大气。东面是高大巍峨的岳麓山,南北走向。远远看去,西面是一片高大的山峦,山峰和丘陵沟壑交错。在东西两面的山脉中间形成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河谷平川,大约有几十公里宽,长也有几十公里。黄支县城就坐落在这平川上靠东面的岳麓山的西侧脚下。靠东面的山脚下流淌着一条河,就是黄支河了,在阳光的照耀下,像天上的仙女遗落到人间地上的一条玉带,波光粼粼十分好看。说也奇异,天下的河流都是从西向东流,或者说是由北往南流,但黄支河却很奇怪,反其道而行之,河水由南往北流淌,最终经省城金州南面,流进了黄河,也是黄河中上游的较大支流之一。
黄支河养育了这个流域的不知多少代人们,两岸的土地平坦而不贫瘠,这里的气候也不是很干旱的,是由干旱半干旱荒漠地带向比较湿润的草原草甸过渡地地带,气候接近于二阴地区,雨水相比同省北面的金州城和乌铁市多,山上的植被比较好,自然条件也比较好。
这种独特的自然条件,形成了一个很好的小气候。在这种生态环境下,形成了独特的生产和生活方式。母亲河黄支河哺育了这里的人民。平畴绿野,道路纵横,林木成网,渠道交错,房舍村落。城镇高楼林立。农村的房屋多为单坡面的房子,坡度较金州城和乌铁市农村的房子大,是因为雨水比较多的原故。田地里的庄稼,多为小麦,玉米,还有洋芋,再就是大蒜,白菜等少量的蔬菜。这里的人们爱养花,最出名的是黄支的大丽花了,花冠有一般的白碗大,有紫红色,大红,粉红,橙色,焦黄,鲜黄色,紫色,深蓝色,绿色,白色的。家家户户都喜欢在房前屋后,田边地角种上些,是一种独特的文化习俗,独特的生活习俗,独特的审美观念。
黄支人,商品经济意识较强,很早就有经商做卖买的习惯,外出挑货郎担的人多。除了大丽花花卉,大蒜,洋芋蔬菜外,还有当地的特产香也是很有名的,有柴香,卫生香,黄支的糕点也很有名,人们到这里来了,一定要带上些回家。
黄支农校东面的岳麓山,相传我国古代一个人文始祖,云游天下,来到这里,讲经说书,在岳麓山终于得道成仙,羽化飞升,进入天界,名列仙班了。至今山上神仙飞升的地方,建起了飞升台,竖立起的巨石神仙塑像,人们在这里求神拜佛,常年香炷和纸钱的烟雾燎绕,周围盖起了许多供奉神仙的庙宇,形成了一种道教文化浓郁的名胜古迹。
有缘,有趣,有意思,他有些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今天上午上化学课,班主任老师马学海是他们的化学课老师,兼任他们这个班的班主任。
秋天的阳光还是那么强烈,从他们的教室窗□□进来,白晃晃的,直射到孔耀庸的身上,虽然穿的不是太多,但感觉身上还是很热的,热得人都有些烦躁。
马学海老师又是在黑板上用白粉笔写,又是对着全班同学起劲的讲,讲的都是高中已学过的化学课程。
同学们在下面听讲,看同学们非常认真,一动不动的听着,可谁知道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说心里话,黄支地方口音确实太难听了,不知道其他外地来的同学们怎么感觉的,反正他是这样感觉的。马学海老师讲得慢一些他还能基本上听清楚,讲得稍微快一点,他就听不清楚了,他就全凭连猜带冒了。
今天马学海老师讲得是有机化学,他平常就不爱学化学了,感觉很枯燥无味的,不但讲得内容很无聊,而且他也听起来很费劲的,他心里想,还是坚持听吧,慢慢会听清楚,听习惯,听懂,说不定还会喜欢听黄支口音,爱听黄支方言的地方话呢。
这样想着,马学海老师讲的什么内容,他走神了,没有听下,看马学海老师在黑板上写化学方程式的空子,就头一低,往右一扭,小声对身边的王生龙同学问了一句:“刚才马老师讲的什么?” 王生龙同学也是同样头一低往左一扭对他回答道了一句:“马老师刚才讲的是炔烃的分子式。”
班主任马学海老师转过身来,朝他们这边望过来,扫了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讲课。他想,马学海老师肯定不会看见,也不会知道是他们两个人在说话了。声音非常小,又离马学海老师的讲台比较远,何况马学海老师面向黑板背身朝他们的。他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王生龙同学,王生龙同学正经危坐,一本正经的专心听讲,好像刚才他们两个从来就没有说过话似的,他才安下心来,心里又平静下来,继续认真去听讲。
马学海老师这时讲到了同分异构体的那一部分内容了,马学海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三个一个分子式的同分异构体,转过身来问同学们,“这个分子式共有几个同分异构体?”同学们都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好像都定住了似的,教室里的空气这时好像凝固了一般,同学们就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须臾,他若有所思,在面前课桌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纸上,写了一个分子式,用右手拿着的钢笔尖指着,头往下一低朝右一转对王生龙同学悄声说道,“还有这一种,一共四个同分异构体”,王生龙同学没有低头,只是头稍往左一偏,眼睛向下瞅一瞅,小声对他回答道,“一共三种”,“四种”,他没有动,只是嘴唇在动,坚持着小声说道,“三种”,王生龙同学固执已见,小声的又回答道。
这时,马学海老师好听见了他们在说什么,就眼光又扫到了他们这里。他们两个再没敢说什么。他想,马学海老师肯定是听见他们两个在小声争论了,一定会叫起他们两个,问他们说什么,甚至还会批评他们两个,上课说话,不遵守课堂纪律。马学海老师把目光又移开了,并没有叫他们,更不会责问和批评他们了,又继续开始讲课。
下午上第二节课,刚好是自习课。上课不久,马学海老师就来到了他们班的教室,书和教案没有拿,什么教具也没有带,不是来讲课的。马学海老师站在讲台上的讲桌前,对同学们很严肃的说:“我发现上课的时候,在些同学在下面说话,不遵守课堂纪律,这样不好,都要是大了学生了,我就不好意思点名了,今后一定要注意了。同学们的座位是自由组合坐的,现在我们调整一下座位。”
马学海老师把孔耀庸从中间一排的最后一位,调到了这一排中间的一位,还是左面的第一个座位上。把这个座位上的一个黄支的同学调到了他原来的那个座位上。他现在右面坐着的这个同学也是黄支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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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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