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孔耀庸取脸盆时,发现自己的脸盆有些不对劲,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也没有多想,就赶紧提上脸盆去打水洗脸了。他洗完了脸,刷了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就和同宿舍的男同学们一道往教室里赶,去上课。
今天老师讲的是《农业经营管理》课,讲课老师也是位老教师,今年可能也五十好几了吧,老师姓水名朴。水朴老师个子不高但并不瘦,身体还有些微微发胖。穿着很朴素的,一身深黑色的衣服,衣服布料也很一般。一头的花白头发,胖乎乎的圆脸中间,低矮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没有边框的黑褐色腿儿的近视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充满悲凉眼神的小圆眼,小巧的五官使头脸显得有些放大了。
他听说了水朴老师最近的一遭事情,这个很善良的老头,挺可怜的。说是水朴老师的独生儿子,大概也就是十几岁的小孩吧,前几天由于天热,和几个小伙伴到黄支河去游泳,结果被水冲走而溺水身亡了。他们学校也有好几个老师和学生到出事的地点去了。
水朴老师今天还能坚持工作,来给他们上课,他和同学们都很感动的。水朴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很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敬业精神很强。
水朴老师今天讲的农业成本核算,还有农村经济收益分配的内容,虽然他感觉水朴老师和从前一样,课讲得不是学校最好的,那是与教植物课,植保课和果树课老师相比的,但今天他们同学们确实听得格外认真,没有平常的抱怨,没有平常的三心二意,非常聚精会神的听讲,十分耐心的做笔记。虽然今天水朴老师还没有完全从痛失爱子的悲伤中解脱出来,课讲的时候比平时还要差一点。
但水朴老师今天的讲课,在他和同学们看来,没有丝毫由于痛失爱子而流露出来的半点悲观失落的情绪,比平时更加稳重,只是更加的深沉,更加的沧桑了许多。
他们学校今年的《农业经营管理》课没有正式的课本书,和《畜牧兽医》课一样,《农业经营管理课程讲义》是由水朴老师亲自编写修改审定,组织教职工刻蜡板,用手推式油印机缮印出来,并配上了封面,装订成册,发到他们每个同学手中。
他把这本由学校自编自写自己装订的《农业经营管理课程讲义》,用一个左右能翻开的由两块硬纸板做成的书夹里。翻开书夹,讲义的封面写着的双线中空的大字儿,和里面的小字一样,书写的非常的工整,十分的大方,相当的好看。
这本《讲义》里面的内容也编写得很好,从几百页的几十万字的教材里面,内容翔实,图文并茂,他能看出水朴老师博学多才,对同学们倾囊而授,知无不教,教无不尽,诲人不倦,这其中倾注了水朴老师许多的心血,凝结着水老师毕生的学识。
他听着水朴老师有些听得不太懂的半土不洋的话音,和有点含混不清的不紧不慢的语调,看着这精心编写的《讲义》,想着水朴老师目前的境遇,他心痛,他可怜这位老人。但他更多的是敬重这样一位老教师,具有这样坚强的意志,这样惊人的毅力,这样一位可敬可爱可歌的人民教师,而他尽然是这样的平常,这样的平凡,这样的很少被人所知。
晚上在宿舍里,他还在想白天的事,躺在床上,水朴老师那双沧桑深沉的眼神又在他的脑海里飘浮着,荡漾着,他心里也是隐隐的悲伤,有一些难过。
快要到熄灯休息的时候了,他猛然想起来要今天该洗个脚了。就从自己的上床上爬下来,抓紧时间去找自己的纯白色的洗脸盆,虽然在床下找到的一个纯白色的脸盆,和他的那个脸盆一样的大小,一样的纯白色的,猛一看就像是他自己的那个脸盆,但细一看,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的脸盆他保护的好,基本上没有被磕碰过,脸盆里外的白色搪瓷几乎一点也没有被砸掉,今天怎么他这个脸盆里面的底子上的白色搪瓷被砸了一小块,露出了下面的铁芯,变成了一个铁锈色的小方块形。
他拿着这脸盆迟疑了一下,今天晚上没有时间了仔细查究这件事了,赶紧去倒水,在他的上床下面的那个同学的下床沿上坐下来,脱鞋脱袜子,洗完了脚又去洗脱下来的袜子和鞋垫子,将洗净淘净的袜子和鞋垫子,搭在床头上的铁丝上凉好了,就上到自己的床上,脱衣裤,拉开被窝睡觉了。
第二天中午,他乘同宿舍里的同学都吃了午饭后午休,他在每个同学的床下挨个过去低头瞧一下,他站在宿舍中央转了一个圈,在全宿舍十二个男同学的床下都扫了一眼,发现他们同一个金州市的老乡,槐间县的王吉军同学床下那个纯白色脸盆是他的,他拿出来仔细一看,确实是他的那个白脸盆,他就乘同学们不注意,悄悄把他的那个白脸盆拿了回来,放到自己的床下面的地上,把那个不是他的白脸盆拿过地去,放到了王吉军同学的床下。
第三天早上他起床洗脸时,去床下取脸盆,又发现他的那个白脸盆又不见了,他回去的那个白色脸盆又回到了他的床下,他没有管,照常去洗脸刷牙,上课吃饭。中午,他又悄悄将自己的脸盆换了回来。
从此以后,这个脸盆就再也没有被换走过,这个白色的搪瓷脸盆一直陪伴他在黄支农校整整三年的时光,跟随他走了几个地方,十几年的日子,他都没有舍得抛弃,也算是他一个最真诚的伙伴吧!
这个学期的夏季天气特别的炎热。抬头望一眼太阳,红得发白的太阳这时放射出的光华好像带了剌一样的,会把你的眼睛刺得睁不开的。如果你敢看上太阳两三秒钟,你就会眼前先是发出血红再变成一变漆黑,然后是冒出许多的金花在满天飘散开来,顿时你会感觉到头晕目眩的。
这时的校园也真奇怪,静得十分的出奇,就连平时叫个不停,罗索烦人的鸟儿和虫子们现在这会不知都到那儿去了,一声不吭的躲到那里去乘凉了吧。
校园里的空气此时好像在跟人作对似的,就像停止了流动一样,静止了,凝固了,一点也不流动。
今天恰好又是个星期天,下午的天气实在是酷热难当。孔耀庸正在宿舍里发呆,感觉这时确实是闷热难耐,在地下转来转去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这时的他已是浑身直冒热汗,皮肤上的渗出的一层汗液已帖贴到衣服上了,单薄的衬衣上露出了许多汗渍浸湿的不规则的小斑块来。
同宿舍里的其他几同学也是一样的,个个一连的叫热不迭。有的同学脱了上面穿的衬衣,只穿着一个背心。有的同学不但脱了上面穿的衬衣,干脆连背心也给脱了,光着整个的上身了。有的同学干脆连外面穿着的长裤也给脱了,只穿着一个三角裤衩躺在床上纳凉哩。有的同学索心端来一盆凉水,穿着个裤衩,在宿舍里洗起了凉水澡。
“老孔,宿舍里闷热的,咱两到外面转一圈去?”张吉同学笑着对他说道。他转身对程报安和朱邦明同学说道:“程报安,邦明,我们一块儿和张吉出去转一圈?”程报安同学对他回答道:“我和邦明约好了的,我们过一会儿去县城的洗澡塘里去洗澡,就不会了。”“就是。”朱邦明同学也红着脸笑着对他说道。
他和张吉同学两个人出了宿舍,从左面的小路上过去,向左拐穿过了城墙与学校阅览室的小路上,来到了东校园里。东校园周围的围墙前,和中间那条通往学校东面大门的东西向小路两旁,都长着许多五六米高的白杨树,树下有三三两两的,央或是一个同学,在那里坐着乘凉,有的同学还手里拿着书在看呢。
他和张吉同学你前他后,沿着学校阅览室,图书馆,和南面的一段城墙,走到东校园南面出口,从东南角高台厕所门前经过,往右一拐,自南城墙南端的小土坡路上下来,就转到了他们班教室那排房子前,他们两没有进教室,屋内太热了。他们上了西校园里学校中间的大路上,向左拐出了学校大门,来了黄支县城的东大街上。
一眼望去,整个大街上也是人影稀少。他们两往东沿着学校大门东面的围墙下的阴影往前走,穿过学校东面后门外的一条南北向的沥青大道,这是条黄支县连接南北的主干道,但路上的车辆也不是很多的。
这条大马路的东面就是他们学校的实习农场了。准确的说是学校农场的东南角。从东大街穿过马路,上到了一条土路上,是通往东山岳麓山公园山脚下的大门的路。土路有七八米宽,在北面是沿学校农场的南墙,在南面是居民住户的院墙了,土路的两旁都栽种着树龄大约有一二百年的旱柳,间或是高大的白杨树了,一直连到了可以看清的岳麓山公园的大门。他和张吉同学沿着南面的树阴,向前走着,来到了岳麓山公园的大门前。
岳麓山脚下的公园大门前,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有好多人在下面的长廊上坐着乘凉,或走走停停的观赏长廊上的油彩绘画。
“我们往南面走吧”,张吉同学停下脚步,转身对他说道,“行”,他看着张同学回答道。他和张吉同学沿着东山岳麓山脚下一条大渠,向南面走。
原来这条沿着东山岳麓山脚下的大渠名叫黄支渠,有五米左右宽,是黄支县的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渠的东边是东山岳麓山,渠成了分隔东山岳麓山公园与外界的一道天然的屏障,偶尔也有一两座小桥相通,但都有紧闭的铁门和门上的铁将军把门。
他和张吉同学在这大渠西面渠坝上的树阴下走着。大渠对面东山岳麓山脚下,树木葱茏,树下的野草丛生,不时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山花开在其中。林中不知名的小鸟和蝴蝶,绕着树木,或在花草上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山上的树中有一片是山桃和野杏,他和张吉同学都能清楚的看见脱落在地上草中的山桃和野杏,虽然这山桃和野杏比家里栽种的小一些,有蚕豆那么大吧,但有些却已黄黄的,有些甚至还带了一点淡红的颜色,看到了会勾起人的食欲,让人有些直咽涎水。
大渠西边的渠坝下面,是一片茁壮成长的庄稼地。虽说是渠坝下的农田,“近水楼台先得月”,但由于天气太炎热,气候太干旱了吧,麦田里的庄稼热得打不起精神来,叶子不是很平展的伸开,而是向上卷曲着,露出了发白的叶子背面,蚕豆地里更是叶背向上,白茫茫的一片,苞谷身高体大,还比较耐旱一些,只是长条形的大叶子边缘起了一些邹折。
他和张吉同学来到了一个泄水闸的地方,用厚铁板做成的泄水闸下面还是没有关严实的原故,向渠坝坡面的水泥渠道上流着一层薄薄的水。
“我们在大渠里游泳冲凉洗个澡吧?”张吉同学看着黄支渠里的流动着的发红的渠水,笑着对他说道。他用有些胆怯的眼神看着张吉同学回答道:“我不太会游泳,你游吧。”张吉同学脱去上面的衬衣和背心,边脱下面的长裤边用怀疑的口气说道:“你在黄河边长大的,我不信你就不会游泳?”“真的不会的,我胆子小,再说我们那里学校的老师抓得紧,家里的大人也看得严,不让到河里和大水处去游泳的,所以至今还连个狗刨子也没有学会的。”他喋喋不休的解释道。张吉同学对他又说道:“那你看着衣服,我下去游了。”“好吧。”没等他说完,张吉同学光着身上早“咕嗵”一声,像鱼一样纵身跃入大渠的水中。张吉同学迎着水逆流向上游了几米,又转过身来向下顺流游去。
他看着张吉同学在水渠中如鱼一样的游上来游下去的,等了一会,张吉同学爬上渠坝来休息一阵。他就也赶紧脱了衬衣和长裤,只穿着一条裤衩,看着大渠的水发呆,心里有些不素心,来了也总得洗一下呀。
“不会游就不要下水了”,张吉同学对他说道。
“不是有你吗,我下水了”,他说。
“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张吉同学又说。
这时他又看到了渠坝上那个往外流水的泄水小水泥渠道,他脸上露出了微笑,“我到泄水渠里去洗澡”,他跑到那个泄水渠,躺到渠道里面,水还淹不过他的身体的,他就捞上水挫洗自己的身上,太阳照不冷不热,很舒服的。
张吉同学又跳进大渠中去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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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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