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了床铺,就拿过来包,打开了装洗漱牙具的那个兜儿,从里面取出一个纯白色的旧脸盆,走到床铺前,蹲下身,将右手中握着的脸盆塞进床板下面,放在床位下的地上。
将兜中的刷牙缸,放到房间门旁边的一个两斗桌子上,将牙刷,牙膏插进牙缸里面,把洗脸毛巾折叠成个小方块,盖到牙缸上面的牙刷和牙膏上。将一个带把手的黄色搪瓷喝水缸,也从兜里拿出来,放到了牙缸以并排。还有一只里面是白色的,外面有蓝色花纹的大搪瓷碗,也一并放到了这个办公桌子上。
一切都收拾停当了,他就拿过装馍馍的一个包,掏出来一个大锅盔来,递给魏武富说,“来吃些馍馍吧”,“不吃,我胃不好,得定时定量吃饭才行”,魏武富坐在自己的床沿边上,右手举起来往左右一摆,头向旁边一摆,不肖一顾的对他回答道。
中午坐在火车上度过的,没有心思吃中午饭,他拿上喝水缸,过去提起墙壁下面放着的一个铁皮带网眼,铁锈斑斓的旧保温瓶,倒了一杯开水,放到桌子上晾着。
喝水缸口上面向上飘散着袅袅的水蒸汽,在空气中不断的消失。
他掰了块馍馍,拿在右手里,放到嘴边一口一芽子得吃着,发出很响的咬嚼声来。他也是饿了,摔开腮帮子,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就将多半个大锅盔给消灭了。
吃完了馍馍,感觉有些口渴,他走过去端着喝水缸,回到自己的床沿边上坐下,往喝水缸口里面吹了两下,喝了一口开水。
喝完了开水,他看见魏武富已在对面的床上睡着了。他也脱了鞋子,上到自己的床上,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头正好枕在被窝卷上的枕头上,感觉第一次躺在上面很舒服的。
他在床上睡了一阵,睁着双眼,也没有一丝的睡意,就起来了,下床穿上鞋子,出门后轻轻关上了门。
他从第一排房子前面的空场院里向南,走到了第一排平房,两幢中间的过道口,向东走进过道。
来到了财务室,推门进去,掏钱买了二十元的菜票,十斤饭票。
他从财务室出来,没有进自己的那个房间,走到前排房的空场院中间,抬头看去,左前方的半山坡中间,有几间房子的一个小院。
他走出了乡政府的大院,河沟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单位模样的院子。
他向左拐,沿着乡政府的前围墙,走到墙拐角的地方,是一条土路,沿河沟的东西向,在南面的山坡脚下。
这条路虽然是土路,许多地方还有很厚的浮土,但不窄,能容纳一辆汽车通过。
路上没有什么车跑,只有个别的行人来回的走,偶尔也有一两个骑自行车的人。
他上了这条土路向右拐,沿着土路高一脚,低一脚,漫无目的的向前慢慢的走着。
走了不远,就来到了乡政府门前的那个单位模样的大院了。他经过这个大院的南面的边墙,继续向前走到了边墙的尽头,往左靠,站到了路边,转回身就能看见这个大院的大门口了。
大门口的左边门墩柱子上,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木牌,上面写着“北原乡卫生院”的字样。原来是乡上的卫生院。
乡卫生院前后左右没有任何的建筑相连接,孤零零的一个院落。这是一个四合院,除了大门,四面都是几间平房。
他走进乡卫生院的大门,在里面转了一圈儿,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据他判断,没有多少住院看病的人,院的大夫和护士也就四五个人,看病住院的人也就四五个顶多了。
他逛完了乡卫生院,从乡卫生院出来,再向前沿大路走了十多米远,路左边的山坡上有一条曲折向上的小路,小路有些陡,走人和自行车还可以,但比架子车大的车是没有办法上去的。
他向左拐,沿着这条山坡上的小路攀爬上去,到了小路尽头,是一个小院,有两排依山而建的房子成“7”字形,其余两面是不高的围墙了。
铁栅栏的大门关着,透过铁栅栏大门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排三间的房子,像是办公室的模样,中间一间办公室门旁的墙壁上面,用绿色的油漆写着“兽医站”三个字,左边连着的一排共两间是牲畜棚圈,前面没有墙壁,只有几根立着的支撑屋面的木柱,木柱上拴着两头牲畜,一头驴和一匹马。
他转过身来,站在乡兽医站的门前小土台上,山沟里的乡卫生院,稍远点的乡政府大院就尽收眼底,一览无余了。
他从这个角度看了一会山沟里的景色,真是荒山秃岭,没有一点的绿色,只有几处平房院落,归根结底是没有水,那里来的风光呢。
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他沿着山坡上的小路下了山,回到山沟底里的大路上,顺着原路往回走。
到了乡政府大院红砖墙角,他没有拐进乡政府大院的岔路口,时间还早,他沿着乡政府大院南面的院墙,与南面的山坡之间形成的大路,向前走去。
走到乡政府大院东面的墙角,就是乡政府后院的后墙。这里向大路开了一个大门,他往里面看时,北面和南面有两排平房,北面的那排长一些,有七八间平房,东面的那一排短一些,有四五间平房。
长方形的院子里面,停放着几辆不同类型和型号的拖拉机,东面有个地沟上面,停放着一台链轨式的推土机,满车覆盖着白色的尘土,隐约能看见车身原来的红色。
链轨推土机挨过来,停放着一辆拆开发动机的东方红-28的大拖拉机,红色的拖拉机旁边,有两个穿着到处是黑油污,但洗得发了白的工作服的人,站在那里爬上跳下的正在修理。
在东方红-28大拖拉机的东面,一连停放着两辆手扶拖拉机机。
他向右扭头转身,继续上大路向前走,过了乡上拖拉机站,一个不大的门市部出现在眼前。
这个门市部共有两间大,是土木结构的平房,门窗上铁锈红的油漆,已经风吹,日晒,雨淋,卷曲起皮,破碎成小块,不时的往下掉落。
门市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但现在门市部还是一带,乡政府周围,这个山沟里最热闹,人最多的地方了。
门市部外面的墙壁前面,门的左右两边,各站着或蹲着几个人,大约有七八个人,在那里闲聊天。他走进门市部的里面,柜台里头有两个营业员,一个男的和一女的,柜台外头有三五个人,有的在看货架上摆放的商品,有的在和营业员询问商品的价格,营业员在解答着问题。
他在这个门市部里转了一圈儿,这商店虽说不是很大,但在这个乡上是最大的了。店虽然小了点,但里面的商品种类比较多,农村和农民居家过日子用的货物,也都比较的齐全。
他转出门市部,再往前走就到了乡政府驻地所在的村庄了。今天暂且就逛到这里吧,现在人也走累了,出来的时间也长了,他心里这样盘算着,就转身从原路上往回走。
回到乡政府大院里,进到他们房间,魏武富这时已坐在办公桌子前的椅子上看着一本书。他坐到自己的床沿边上歇了一会,时间已到了下午六点了。
“打饭了。”不知道是乡政府做饭的大师傅,还是乡政府那个干部,这样喊了一声。
“小孔,走,打饭去。”魏武富合上正看着的书,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提上办公桌一角上放着的白色的大搪瓷碗,对他说道。
“好,打走吧。”他从自己的床沿边上站起来,走到挨窗户的办公桌,拿上自己的那只外面有蓝花纹的大搪瓷碗回答道。
“今天咱们两个打些菜就行了,我拿来的馍馍多这里,你帮我吃,我一个人吃不了的,放着就干了,不好吃了,坏了,还得扔了,很浪费的。”我跟在魏武富说着,魏武家在前面走着没有回答,他们从他们住的办公室兼卧室出来,向南绕过他们这幢平房,从两排平房中间的过道里往乡政府后院的大灶上走去。
从中间的过道穿过三排两面都有一幢平房的空场院,就来到了乡政府后院坐北向南的食堂了。
食堂南面有几间小平房,看门窗上兰灰色的油漆,有年成了,颜色变淡了,上面的油漆,星星点点的翘卷成了块块的小皮,已掉落的地方,露出了下面黄褐的木色,斑驳发麻,中间的一间房门旁边挂着“乡广播站”的小牌子。
在食堂和广播站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大坑,里面种着些零星散乱的花草,还有两棵果树,是个后花园了,花园中间有条水泥小路,大坑南北都有个水泥的小台阶路,将食堂,花园和广播站连接起来。
乡政府食堂的大灶有三间房子,东面是一排灶台,有三个砌好的炉灶。西边一间是个套间,是存放米面和蔬菜,兼做储藏室的地方。
食堂里早已有两三个人在吃饭了,还有两个人正站在大师傅跟前等着打饭,他跟着魏武富走到等着打饭的两个人后面站着。
今天的饭是面条,正好解渴,就不用吃干馍馍了,不管馍馍吃不完会干会坏的那么多了,就吃面条吧,尝尝乡上的饭吃着怎么样吧,他心里这样想着,就决定打饭了。
食堂里吃饭打饭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他这边来,浑身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初次见面的人。
“老魏,这领得谁?”有个坐着吃饭的乡干部问魏武富,坐着吃饭的另一个人低头继续吃饭,没等魏武富说话就回答道,“是从县上新分配来的小孔。”说话的这个人他认识,是给他报到的魏主任。
“是我徒弟,黄支农校毕业的,我们的校友。” 魏武富端着打上饭的碗,笑着对在食堂里的乡干部们回答道。“噢是新来的。”问魏武富的那个乡干部说了一句,大家不论坐着的站着的都继续低头吃饭。
“你是那里的孔家?你叫什么名子?我老婆也是孔家人。”食堂大师傅收了他的饭票,接过他递过去的碗,一边给他盛饭,一边问他道。
这个大师傅穿一身黑色的有些洗得发白的衣服,腰间围着一个有点发白的围裙。年龄大约有四十好几岁了,个子中等,头发短短的,有些花白了,红铜色的皮肤,满脸都起了皱纹,连上眼皮也堆起了一个棱儿。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声音像是从咽喉深处传出来的。
“我是河原乡的孔家,叫孔耀庸。”他看着大师傅给他打饭,回答了一句。
“河原乡在黄河边上,川水地区,是个好地方。”一个站着端着碗吃饭的乡干部,停下了吃饭对大家说了这样一句。
“那按孔家的辈份论,我老婆和‘宗’字是一辈的,比你大一辈,你应该叫我姑夫才对。”大师傅把打好饭的碗还给他说道。
“就是,从今往后我就叫你姑夫了。”他对大师傅说道。
他吃完了饭,和魏武富一齐回到了他们那个房间,碗里倒上开水冲洗净了,放回原处。
“乡上有电视吗?”他坐在自己的床沿边上问魏武富道。
“有,在咱们这半边,最后一排的左头第一间。” 魏武富没有脱鞋斜躺在对面的床上回答说。
“魏师,走,到院子门口转一圈儿去。”他对魏武富提议道。
“走。”魏武富从床上起身回答着,站起来。
他和魏武富在前面的空场院里,慢悠悠的转着,其他两三个乡干部也在院中和乡政府大门里外走走停停的慢慢溜散步。
“你学得什么专业?”魏武富边慢慢走着边问他道。
“农学,你呢?”他回答完接着反问魏武富道。
“和你一样,也农学,农学是个大杂烩。”魏武富说道。
“是的。”他附和着说。
“快七点了,看电视走。”一个乡干部抬起左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对大院内外散步的人喊道。
夏末的日子还有些长,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就已经七点了。
七八个在乡政府住的乡干部们,陆续来到后排那个电视室,坐到长条靠背椅上看电视。
电视房里面的墙角放置着一个电视柜子,下面四条三角铁腿向上收着,上面架着一个四方的铁皮箱子,箱子前面的铁门向两边打开,里面是一台十八英寸的彩色电视机。
他和魏武富看了一会电视,魏武富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要回房间,他说电视不好看,我也不想看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他们的房间,魏武富吃了几片不知什么治肠胃病的药,就脱衣上床睡了,他也赶紧脱了衣服,拉灭灯上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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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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