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他和雒兴亮两个人,来到王风朝的办公室里,汇报这次下乡测产的情况。
他把测产的记载表格,装瓜籽的袋子,还有给测产的农科户付钱签字的补助费发放花名单,共花了二百八十元五角钱,剩余十五元五角钱,全交给了王风朝。
“今年示范田的籽瓜还长得不错,老宋领着,测产也比较顺利,带得钱也没有用完。”他向王风朝大略的汇报了一下测产的情况。
“任务完成了,你们两个先回去,有事再找你们。”王风朝听了他的汇报后,没有多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和雒兴亮就出来就各回各的办公室去了。
下午,王风朝来到他的办公室,一脸严肃的样子对他说:“你去叫上雒兴亮,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我去叫。”他回答完了,王风朝走后,就出门去雒生旺的办公室去叫人。
他先推开王风朝虚掩着的办公室门,雒兴亮也跟着走了进去。
王风朝的办公室的长条椅上坐着李学民副站长,王风朝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的靠背椅上。
“李站长你也过来了。”他微笑着对李学民打个招呼。他和雒兴亮进去看床沿上空着,就进去坐到了王风朝的床沿边上。
“小孔,你们这次测产,秤秤的时候,没有秤错吧?”王风朝看了一眼李学民副站长,转脸对他和雒兴亮问道。
“不会秤错的,我以前在家里卖过瓜果蔬菜,杆秤我能认得,也会秤的,绝对不会弄错的。”他很肯定的对王风朝说道,又转眼看着李学民。
“这就怪了,我昨天秤了一下,瓜籽少了好几斤,不对呀。” 王风朝带着怀疑的眼光和口吻,看着他和雒兴亮说道。
“你们两个想一下,是不是你们在给钱的时候出了差错,把钱给找错了。”这时李学民副站长也帮助他们两个分析起了问题。
“没有,绝对不会的。在场的七八个人,不会算错账,也不会给错钱的。”他向李学民副站长和王风朝连忙解释道。
雒兴亮一直静静的坐着听着,没有说任何的话。他更是丈二的和尚措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做错了什么了。
“也行,你们仔细再想一想,想清楚了再说也行。”李学民副站长看现在也没有办法弄清楚问题,也还有别的事情,就对他和雒兴亮说道。
他和雒兴亮怏怏不快的勾头纳闷着,一前一后,走出了王风朝的办公室。
时间不长,李学民副站长也出了王风朝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锁上门,出了站上的小院,好像是到大院里的局里方向去了。
他把下乡测产的情景前前后后都详细的回忆了。这一下可坏了,早没有听雒兴亮说的,把籽瓜给晾晒干些了再秤斤数,带着瓜水就给秤了,这样瓜籽的重量肯定是多出来了,再把瓜籽晾晒成柔干子,瓜籽的重量一定会减少许多的。犯了大错而特错的错误了。现在王风朝和李学民站长都起疑心了,怀疑他们两个把瓜籽给拿走了一些,或者说是把钱拿走了一些。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怀疑人呢,问题看来很严重的。
果然,又过了一天,王风朝又来找他和雒兴亮,还是在王风朝的房间里,今天长条椅上坐着的不是李学民副站长,而是坚艺贵副局长。
他和雒兴亮向坚艺贵副局长打了个招呼:“坚局长你来了。” 坚艺贵副局长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两个原进去坐在了王风朝的床沿边上。
“坚局长,我搞了多少年的籽瓜试验了,一百斤籽瓜最少也能到出来三斤大板黑瓜籽的,何况是刚到出来的湿瓜籽,那就更多了。”王风朝小三角眼闪烁着带着些生气的怀疑目光,对他们两个和坚艺贵副局长说道。
“我们测产的时候可能没有晾干就秤斤了,秤得时候还淌着瓜水哩。可能秤完后又晾晒了一下,再拿回来又过了多半天和一夜的时间,水汽基本干了,斤数肯定就会少的。”他很一脸很无奈的表情,对坚艺贵副局长和王风朝解释着。
“你们一路上保管好了没有,会不会被人偷拿偷嗑了呢?”坚艺贵副局长盯着他和雒兴亮两个人问道。
“一直我们看管着,绝对不会有人偷拿偷嗑的。”他十分肯定而坚决的对坚艺贵副局长和王风朝回答道。
“第一次干工作就这样的不认真,一开始搞工作就出差错。一定要把问题的原因找出来。小孔你也工作一年多的人了,怎么会把工作搞成这个样子。还有小雒,你们两个好好再想想,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深刻检查一下,先不要干其它工作了,找出原因,改正错误。” 坚艺贵副局长接着又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党和国家多年培养出来的中专生,现在已经是农业技术干部了。作为国家干部的要求和标准,最基本的是要讲实话,做实事,手脚要干净,其次才是工作要麻利,认真扎实工作,完成单位分配的任务。我有事要去县上开个会。” 坚艺贵副局长说完了,就走了。
这事还真闹得有些大了,惊动了局里,坚艺贵副局长亲自来谈话,其实坚艺贵副局长一直到他们站上开会,见得多了,所以他们并不陌生,也不害怕的。他第一次带着新来的同志去下乡工作,就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也不能怪王风朝没有给他们两个交待清楚瓜籽要晾晒干后再秤,既多花了公家的钱,又少了瓜籽,现在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他心里很苦恼,也很烦闷的,这一段时间,他和雒兴亮两个人,都情绪十分的低落,一天到晚无精打采。
不久,县上的农业区划和土地详查开始了。他和雒兴亮籽瓜测产的事始终是没有查清,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出了领导们的脑海,不了了之了。先是雒兴亮和站上一部分人被抽去搞区划去了。他继续搞籽瓜试验示范和其它站上安排的工作。
到了这一年的年底,因为人手不够,他也被站上抽去搞区划工作。分配他的工作是内业组,因为领导看他字写得很认真,也很规范好看。内业工作主要是制图和量算面积。
坚艺贵副局长任区划办公室的主任,新调来一个副局长和李学民副站长任区划办副主任,李学民主任兼任土地详查组组长。这个新来的副局长名叫崔玉宝,家在本省兰原县西边相邻的一个县的人,今年有四十岁左右,小个子,有点发胖,讲话又快又响。听人说,就因为此人能说能写,胆大敢讲实话,说了“错话”,又加之与先妻感情不和而离婚,犯了所谓的“生活作风”这个在当时之大忌的错误,在“□□”中被打成了“□□”分子,性格特别的倔强,不服组织的批评教育,多次言词激烈的冲突,最终被判刑打入监狱坐牢,改革开放后政策平反,恢复了其工作和职务。
县上请来了省市区划部门的领导和技术人员,给他们讲课,县上又购置了几台平板仪,两台经纬仪,还有便携式罗盘仪,海拔仪,绘画夹,皮尺等土地详查和区划工作必须的设备工具。县上请来了省市区划部门的领导和技术人员,给他们讲课,带他们到县城近郊的农村,实地教授他们土地测量,绘制地形地貌图,土地利用现状图的实际技能和操作方法。
先期抽调搞区划的人们,外业组的下乡去搞勾绘各村的土地利用现状图,已搞了几个乡了才抽他进来。现在他参加搞的制图工作,就是把外业他们测算,勾绘出来的一比一万比例尺的地形图上土地利用现状底工作底图,再一幅一幅的重新复查清绘一份出来,工作量比外业的少而轻松。
外业工作工作量大面广,进展一直很慢,成了“卡脖子”工作,影响了整体区划和详查工作进度。他又被调到外业组去搞外业。这时还有两个乡的外业测绘工作没有搞完,分了两个组,他们这一组去他们川间乡搞外业测绘工作,他对家乡的情况肯定比别人熟悉,所以安排他参加这个组。
他和这个外业小组的几个同事,背着绘图夹,扛着小平板仪等工具,来到他们乡,一个村接着一个村,道路,桥梁,田渠,居民点,工矿企业,山水沟岔,一张图接着一张图的测量勾绘,带着军用水壶和干粮,走到哪个地方就吃到那个地方,住到那个地方。
年轻人有活力,苦中求乐。小组里有个从县林业技术推广站抽来搞区划的小青年,也是今年刚从省内一所农校毕业参加工作的,家在金州城里,名叫沙守仁。这几天和他也混熟了,在休息的中间,和他比起武来。
“我来了,看招,少林拳。”他边笑着对沙守仁说道,边三拳两脚的比划着在他身边打着空拳,就像古装武侠影视片中的大侠一样。
沙守仁微笑着背着绘图夹,赶紧向后退了几步站定,完全躲避过了他的拳脚。然后,边冲着他笑了笑,脚步飞快的跑过来,拳脚并用,向他打了过来,边说道:“我的武当拳来了,接招。”他看见了也是先急忙向后退缩了几步才站稳了脚跟,躲避开了沙守仁的拳脚袭击。
“连环鸳鸯腿。”他笑着边说边向沙守仁冲了过去,从地上跃起,侧身一脚向空中平蹬出。他们玩耍是有分寸的,本来是踢不到沙守仁身上的,可是这时沙守仁还是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可不大紧,只听“扑咚”一声,沙守仁摔倒了,田埂边的荒地上顿时飞扬起了一团尘雾。大伙一愣神,不知道猛然间发生了什么,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原来沙守仁在后退时,没有回头看清楚后面的地形,正好后面有一个被水冲出的“贯眼”,就是在地上被水冲刷形成的一个口小肚大的窟窿。还好这个“贯眼”并不大,也不深,只是上面的口看上去只有碗口大,下面周围只有很薄的一层土皮,其实全悬空着,足有桶口那么粗的窟窿,又被一团骆驼蓬野草覆盖在上面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否则的话早就被他们看见了。
尘雾飞散后,才看到,沙守仁的大半个身子掉进这“贯眼”里面去了,只出来了肩膀以上的部分。
“小沙,怎么样?没有摔坏吧?把手伸上来我拉你。”他赶紧跑过去边向沙守仁问情况,边向“贯眼”里伸出双手准备去拉沙守仁。
沙守仁这时一边睁开眼睛向周围看着,一边两只胳膊伸出来,架到了这“贯眼”的两边。他蹲下身子,从沙守仁的后面的两个胳肘窝里一抱,往上来一提一站,沙守仁也同时双手用力一在地上一撑一站,沙守仁竟然从这个“贯眼”里就出来了。
站在一边的沙守仁,脸上没有了笑容,低头一看,浑身全是尘土,就两手甩开了拍打身上的尘土,他也过来帮着沙守仁拍打身上的尘土。
看来这“贯眼”周边的土是很松软的,再加上有一些地上长着的荒草,都起了缓冲作用,沙守仁摔倒进“贯眼”时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站立和活动都是正常自如的。还好,否则,这一玩摔坏了那一个,还真要弄出大麻烦来了。
打这以后,他再也不敢和人打闹着玩耍了,老老实实的开始和大家一齐搞工作,沙守仁和其他同事也都安身了下来。
很快他们外业测绘组就到了他们村上了,他自高奋勇的自己做起了向导,不用村上再找当地农民做向导,把他们村上的几幅地形图测绘完了,就领着外业组的人们到他家里去。
他母亲迎他们外业组的人们进去他家,他母亲忙着进厨房给他们做了中午饭吃。吃完了饭,出他们家时,沙守仁盯着他家院园里栽种着打架的黄瓜笑嘻嘻地看,他母亲笑着对他们几个说:“想吃黄瓜了,就进去摘上几个带在路上吃吧。”
沙守仁第一个毫不客气的就进去地里摘黄瓜,他出进地里摘了几个,他和沙守仁给每个分发了一个。沙守仁吃着一个,手里面还拿着两个,其他人也都至少拿着一个吃着,出了他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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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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