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大的电子竞技馆内，因为在非赛季程期间，于是今日，学校将可容纳一万五千人的场馆，交由白靳衡这位优秀毕业生。
巨大的led主屏幕和顶上环绕式的液晶屏幕上，眼下正播放着“白鲸环保”公司长达十分钟的宣传片。
会场内鸦雀无声，视频里碧空万里，天朗气清。
所有人都被几只海鸥掠过蔚蓝色海洋的叫声吸引，阳光下的海面闪着金色光芒，像是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寻找到了金光灿灿的宝藏之地。
一条白鲸跃出水面，纤云丝毫未染尘埃。
——
J大的同学们纷纷涌入场馆内。
场控在不远处吐槽：“一开始有些同学们听说今日讲‘环保和梦想’，各个都不来。好家伙，一放白总的照片作为宣传，纷纷在学校官网抢场馆的票，抢的人数太多，最后都开始摇号了。”
“你不知道吧，周边学校的学生也抢了票啦！”
“嚯，倒是带动了一波公益时啊。”
有人应和：“但还有同学说‘梦想’都不能混口饭吃，听了都乏味。”
几个学生还在尖叫着激动：“听说白靳衡真人超级帅，应该不会枉费我答对了一百题环保题目摇号摇中了票！”
“我是参与了七个小时的环保公益，终于被居委会的那个阿姨盖了‘合格’章，拿到的票……”
——
休息室里，苏蔚蓝看着白靳衡喝下一杯温水，她就怕他一会儿说太多了嗓子疼，她这些天都没舍得和他交流太多。
矿泉水瓶当作话筒，苏蔚蓝轻问道：“这位优秀的哥哥，您此刻紧张吗？”
白靳衡浅笑凑过了脑袋，面对“话筒”真诚地看向苏蔚蓝，回道：“紧张。”
她微楞，完了，他竟然会紧张？
苏蔚蓝眉头拧着问：“因为什么？场馆内人太多？”
他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白靳衡照旧是简单的衬衫西裤“老干部”搭配，站起身后，他牵起苏蔚蓝的手往门口走。
娇软的身子被抵在门板，他低头抬起苏蔚蓝的下巴伺机亲吻，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因为我的未婚妻，会全程注视着我……所以，我会心跳加快，会紧张，都是因为她，你说怎么办？”
她羞赧与他对视。
而后，像是小鸟啄吻似的，苏蔚蓝在白靳衡的额头、鼻尖、两颊、下巴，再到软唇，声音如同一条小鱼在他耳边不停地吐出泡泡来。
白靳衡轻咬了一口苏蔚蓝的白颈，闷声笑着：“乖乖坐着，看着我。”
她顺从地点头，让白靳衡甚是满意。
出了门，白靳衡眼神示意那位听墙角的男人主动走过来，伍燕梁噙着邪魅玩味的笑容，对他挑了挑眉毛。
“幺幺，你跟着伍燕梁走，我先过去。”
伍燕梁笑他不争气：“放心，我会帮你看好的，你这还没结婚就怕老婆跑了似的。”
可转头与苏蔚蓝相视一眼，面前的小女人确实是超凡脱俗的清丽气质，愣是别的男人，也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傻笑着把嘴角咧到耳根子吧……
苏蔚蓝稍有拘谨地打招呼：“伍，总好。”
伍燕梁在前头领路，二人走向场馆的最前排，把最最能注视到白靳衡英俊之姿的位置占下了，让苏蔚蓝坐下。
他哪在乎这种称呼，身边这位可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他在公司排行第二，她喊他“二狗二猫”他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没事，不用这么喊我，和你未婚夫一样，喊我全名就行。”
苏蔚蓝笑笑，人家为人随和，她不能真的随意：“初次见面，我喊您全名……不太礼貌。”
伍燕梁打破尴尬，直言不讳：“倒也不算初次，‘白鲸环保’大部分的中高层，也都在当日的视频会议里见过你一面了。”
苏蔚蓝抿唇扬起牵强的微笑，这个世界有没有让人选择性失忆的记忆橡皮擦啊……
——
“哎？‘白鲸环保’老总是听障人士啊。”
“据说听障人士发音也会有些困难。”
“他好像还有自己开咖啡店。”
“妈耶，度娘百科都装不下他那一大家族大人物们的简介……”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当所有的灯光照亮在白靳衡身上，场馆又回到了寂然无声。
他总是喜欢把扣子扣到最上面的那一颗，领子挺括。
手上除了腕表，没有多余的饰品，苏蔚蓝第一次在这样的角度望着白靳衡。
干净利落、自然清爽。
健康的肤色和白色的衬衫搭配显得很和谐。
点漆的眸在灯光下更凸显深邃和神秘，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尽显男人味的成熟稳重。
“白鲸环保，白靳衡，大家好。”
场馆内又有人开始七嘴八舌。
“全程脱稿？”
“我去，手上戴戒指了，有主了！”
“嘘！闭嘴！”
“别出声！他这声音听得我有些恍惚，我还要再认真听一下！”
白靳衡明亮的瞳眸看向在场的每位同学和老师，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从儿时开始，大家都会被老师们问过一个问题。”
“你的梦想是什么？”
划破静谧的声音让大家哄堂大笑，白靳衡笑着点头，打趣道：“哪位同学的声音如此响亮？我似乎没有找托。”
而后，他顺着说道：“对，就是长大以后，想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
“有人说，想成为老师、科学家、画家、飞行员，等等，这大多……是儿童时期脱口而出的回答。”
“作为一名听障人士，我有幸入学J大。但曾经有个学长与我说，梦想，就和你眼里的光一样，会逐年被现实打压，慢慢地黯淡下去。当今社会面对就业压力，我们都会权衡利弊，梦想日益被模糊了，心中对于梦想的描绘，某天就变为了——根据考试分数甄别冷、热门专业，‘日后我能混口饭吃’就行，‘我能顺利毕业’就行。”
有前排同学举手提问：“学长，那你当时信了吗？”
白靳衡笑：“那这会儿，你们都不会看到我有资格站在这儿，与诸位交流了。”
他步伐自然地走向舞台的每一处，屏幕上，是白靳衡自然流露的神情，恰好的礼貌微笑。
“现在如果说起梦想，大多会提起……我要一份稳定的高薪工作，我要一个善解人意的爱人，我希望，家人身体健康……我想要赚了钱以后，能够看到属于我的诗和远方……”
“但这些，都脱离不了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因素。”
一位男生举手后，站了起来，脱口而出：“不考虑‘环境’也可以，等赚到钱了，要什么没有？”
白靳衡点了点头，耐心问道：“假设……你现在已经是个亿万富翁，你拼尽全力买了豪宅，开着豪车，可每当你一打开窗，海洋的水不再是一片蔚蓝，天空是灰色的，蔬菜不再新鲜，土壤中再也开不出美丽的花，树木枯竭，就连身边的家人，都因为恶劣环境致病，生活枯燥乏味，万里无人无寸草……再无生机，就连呼吸新鲜空气，都成了奢望，你作何感想？”
男生挠了挠头，“这……堪比地狱吧。”
白靳衡：“那时候你会想，钱赚得再多，就是为了诗和远方。去旅游，那看的是什么？是为了风景名胜的不染尘埃，给予我们心灵上的震撼，让自然给予我们一些正面的力量。还是说，喜欢看到断壁残垣、垃圾遍地？赚钱是为了享受更好的环境，家人享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每天看到垃圾堆砌出来的城市，亲人们因为环境污染，一个个得了急、慢性疾病离自己远去。”
“水是生命之源，也有人总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细碎的笑声传来，白靳衡浅笑着停顿了一下：“有些男同学不用笑得那么大声，我知道，你们偶尔也会讨论哪个城市的姑娘最美丽。”
“但是水、空气、土壤等，这些重要的构成被破坏，美好的自然环境不再，最终大家……也都会慢慢进化成一个样。”
有人回答：“哥斯拉吗？”
忽略了众人的玩笑话，白靳衡始终笑意稍敛，认真说道：“文人从古至今，将家国情意寄情于山川日月星辰。如今，有些恋人不能天天相见，不也是总会抬头望天，仿佛彼此还能拥有同一片天空下的那个ta，万物皆是ta。所以，自然环境不重要吗？山川、日月和星辰，那可偶尔都是你爱人的脸。”
一位女生被旁人怂恿着举手提问：“学长，据说生化环材乃四大天坑专业……您觉得，这个专业，是不是对女生……不太友好？”
白靳衡的声音渐渐有些嘶哑，苏蔚蓝在台下问：“还要多久呀？”
伍燕梁看了看手表：“快了。后面是GA派人来讲。”
点了点头，苏蔚蓝的视线只随着白靳衡移动。
“我在J大学习环境工程时，那会儿这个专业就被简称为‘环工’。”
“我想……你一定也爱看电影。”
女生点头：“嗯！”
“电影主人公命运，要不断地被设置障碍，冲破重重困难、度过灵魂黑夜，大家才觉得有看头。”
“你打算第一步就给自己设置障碍陷入死循环，日后学习就很困难，后面的‘人生故事’如何继续？倒不如，开拓出一条你自己的路。学习本身就是逐渐锻炼你的思维模式，分数让你与这门专业相遇，总有它的道理。”
“如果你知道，你此时的努力，必然会换来无限光明的未来，甚至是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为国争光的人才，你还会在此时陷入矛盾、犹豫不决吗？只不过，谁都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只有你每一天的努力，才能作为最终见证。期末时，一般每科能考多少分，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数。”
“学习能力和思维模式是你的财富，日后哪怕你打算转行，我相信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到哪做贡献，也都一样。每一行都会在某个阶段遇到瓶颈，总有障碍等着你去披荆斩棘，突破自我。大家可能会说，年轻人也要有试错的勇气，又觉得耗不起时间。我建议，不要让自己陷入自我内耗，脚踏实地、竭尽全力，最后谁都不能指责你‘不行’，包括你自己。”
又换了一个男生问道：“学长，冒昧问您一句，您的家境殷实，试错万次都不在话下，您不怕被人说，您今日的成就，是您家庭带来的财富吗？”
白靳衡点头，诚恳答道：“不否认家境，所以我有试错万次的勇气。这个行业，总要有人去耗这个财力、物力、人力开疆扩土，错了也不言败，但试对了……不正好以自己的能力回馈社会和国家。况且，‘得失不能平衡’，是人生路上……最为浅显的一个道理，我们的投入，也是经过科学计算预估，也不会盲目燃烧经费。”
“古往今来的战士们，若是有谁在前线退缩，今天的生活会如何？依然在战争之中。国人有不服输的精神，也考虑到了子孙后代，他们往前不后退，才有今日盛世繁华。有些事，就是需要有一小波人先去撇开‘盈利目的’而坚持。考虑到我们的后代，我们也没有理由退缩。”
最后，白靳衡又回答了几个专业的问题，感谢了自己大学的每一位老师。
而后，白靳衡对着在座的同学说了一句：“莎士比亚名言之一，‘世界是我的牡蛎，我将以利剑开启’，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去发挥出自己的潜能才干，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让中国交出答卷时，说得更有底气一些，肩负起*新时代中国青年的责任担当，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智慧和力量。”
白靳衡礼貌鞠躬了九十度。
赢得一片掌声。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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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Chapter 42 台上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