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传香术

只是眼下绝不是分心的时候!夜听白绝不是个简单角色。

谢行歌心念一动就被夜听白抓住了破绽,一掌拍下,谢行歌手中的竹刃瞬间崩断,他整个人也如断线的风筝跌了出去,谢行歌连忙回身拉住神楼上祭祀用的飘带,不过这样一耽误,夜听白的影子都已经不见了。

兰溪慢悠悠地从神楼上下来,伸手拽起挂在神楼外的谢行歌,皮笑肉不笑的,脸色算不上阴郁但也绝对不好看:“又见面了,谢神医。那个人已经跑了,这一带河谷密集,你想追也追不上。不如咱们聊聊?好好聊聊?”

谢行歌无语,控弦司这种朝廷鹰犬会带着这么多人来陪他玩,这是他着实没想到的,也不知道这位兰溪大人从北凉到底弄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能让控弦司这么紧张,不能出半点差错,哪怕细节之处有些许失控那也要立刻抹杀,追着他都从上林城追到沧州来了。

谢行歌听着动静是控弦司卫在清理下面的那些药人,他身法漂亮用不着别人援手也能脱困,没有伸手的意思,兰溪只好收回手,也不计较:“谢神医果然深不可测啊,你刚刚从我的案子里脱身转眼又搅和进了我控弦司的逆案里,我都怀疑上林城一见,是不是你别有用心了。”

“别介啊,你们控弦司卫的烂事我还是不想沾染的。”谢行歌连忙摆手拒绝,顺便问:“我狗呢?”

“它倒是聪明,跑出去了,不过要是没有它我也没有这么快能找到你。放心,我的人倒是不会对一条狗动手。”兰溪强行抓过谢行歌的手,用丝帕小心地擦拭着谢行歌手上的血痕,看似随口一问:“下面是什么东西?”

“是药人,在萨迦神殿里不少见。不过,辰月的大萨迦神殿里,祭祀会把这些人囚禁起来,而不会把他们变成嗜血凶狠的怪物,这些东西有点来历,但是怎么来的也没有人告诉过我。”谢行歌淡然回答,这东西他从小见得多,算不上什么稀罕东西:“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西洲大乱之后萨迦神殿的势力回退,包括上林大萨迦神殿在内的神殿要么被拆毁要么被胤朝军队严加看管。没有百姓和各国王族进贡香料,这玩意儿当然弄不出来,兰大公子应该没见过。”

“这些东西看上去如行尸走肉一般,妖邪至极。原来是神殿里出来的,本是神圣之地怎么会有这般邪祟之事?”兰溪过去也去过萨迦神殿,不过光辉所在之处,一切无不神圣,白袍的祭祀,熠熠生辉的神像,可不曾想神殿之下还有这些见不得人的烂事,辰月香术名震天下,天下无人不觑,可是却不曾想这后头埋了多少人命。

“千年来皆是如此,要练香术不可能不用人命。神殿之中会买人牲用于祭祀,但是除了十年一次的大祭哪里会用得上这种级别的祭品,大多都是祭祀们用于练功,这些药人一时半会死不了,大都被豢养起来成为神殿护卫。”这样的事谢行歌看得太多了,同情或许有,但是这也是所有信仰萨迦神的地方盛行千百年的规则,非人力可改。他已经尝试着摧毁过一次了,只是那一次他惨败而归,几乎失去所有。

“主君,下面的刺客已经清理完毕,掌印使正在核对他们的身份。不过掌印使大人让属下回禀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北大营中失踪的那些军士。”

兰溪面色不改,谢行歌却有意回避,他才不想听这些控弦司的机要,知道的多了,以后想脱身就难了,只是谢行歌刚要走就被兰溪拦下了。没有什么不能听的。控弦司卫是从峡谷上下来的,拆了神楼的屋顶,天光倾斜而下谢行歌的眼睛已经坏了数年,受不了这样的光线,兰溪带着蒙眼的纱布递给谢行歌:“你的眼睛这么眯着不难受么?”

谢行歌心下一颤,满脸不解,没有接过:“兰大公子是控弦司卫,手下还有掌印使这般级别的下属,那么你的职级只能高过三色提旗,在大胤朝廷你也算是高官厚禄,你怎么会带这种东西?”

兰溪挑唇一笑:“本来就是来抓你的,你以为呢?”

谢行歌是半点不信:“没想到啊,我一个庸医还真能让你们追到这里来。沧州苦寒之地,控弦司难得而来,为了我?谢某倒是也没这么大的脸。”

“行了,你的事以后再说,看你出身辰月,对萨迦神殿这么了解,既然来了那么有些事我正好问问。”兰溪看谢行歌没有接下纱布,于是不容拒绝地亲自为他带了上去:“我乃控弦司执事,保你不是问题,但是你最好老实呆着。”

谢行歌一直盘算着兰溪的身份,只是也没想到是控弦司中仅次于指挥使的执事,谢行歌顿时只觉得头疼,早知道当初不如把兰溪药死了算了,何至于有今日的麻烦。执事这个级别在控弦司卫中太过显赫,现在的他得罪不起,反而惹出了不少麻烦。

“收起你那副后悔杀了我的表情,谢大夫,有些事错过了可就再没机会了。”兰溪拉起谢行歌的手,两个人从神楼上下去,兰溪还不忘提醒谢行歌:“小心。”

谢行歌也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这些药人,也许会有夜听白的线索,只是翻看了几句尸体之后所获寥寥,只能确定这些人应该确实都是壮年男子,是不是出自军营就不好说了,但是话又说回来,在沧州这样的军镇重地掳掠将士,那岂不是不想活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些药人身上都用过香术,没什么好说的,神殿里的手段,祭祀们都会,这样的技法除了不该出现在沧州看不出别的。”

“香术是辰月的不传秘术,西洲各国都有偷学的,这些能看出来历么?”

“这就是辰月的香术,手法非常的老派且正统,一般来说只有辰月上林城里的祭祀才会这样的手段,可是上林城破之时大萨迦神殿就被碧血营围了,神殿祭祀没有走脱的可能,后来清查之时,所有在册的祭祀都在神殿之中,一直被囚禁到今日。别的事你们控弦司知道的应该比我多,所以我认为这种手段不该出现在沧州,兰大公子,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辰月香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西州人人都知道辰月的香术能通幽冥?勾连阴阳两界?”

谢行歌轻嗤一声:“什么话,人死了就是死了,世上哪真有返魂香这种东西,不过千百年来萨迦神殿的祭祀们的确从香料中得到了某种力量,具体是什么不好说,但是看起来祭祀们掌握了某种的规律实现了某些目的,在西州诸国之中,皇族跟神殿比起来很多时候都不值一提,辰月王族特殊一些不过也就这么回事,军国大事还是以大祭司说了算。我觉得这种东西,跟南疆的蛊应该也差不多,是一种外人不得其法的毒而已。”

掌印使也点头,他应该是事前研究过西州一带盛行的香术,所以对谢行歌的话也很认同,他从这些药人的身上取了些血:“大人,这里一共八十三人,都是壮年男子,从身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常年军旅之人,在沧州只有北大营才能寻到这样多的壮年男子。”

谢行歌好奇问:“沧州虽然多是老弱,但是也常有商队往来行商,商队中也多是壮年男子,你如何确定一定是北大营么?”

掌印使在控弦司中一般专司书吏和查探,身上的乖戾之气轻些对谢行歌也很友善,既然听见人有疑那自然是要回答的:“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胤朝军中各个大营因主帅不同所以训练的方式也不尽相同,虽然都是青壮年男子,但是碧血营出身和北大营出身在肌肉上一定会有差别,至于商队他们常年走马,下肢应该会更强健些,而上肢则不应该像这些药人一样,这是常年拿兵器和弓箭的样子,所以这些人一定是北大营里的。”

“我调控弦司卫是来找你的,我推测你会北上沧州所以我们走玉衡故道先你一步到了沧州,之后北大营主帅苏传芳来求控弦司,说这数月以来常有将士失踪,我一开始以为是苏传芳严苛,将士受不了军营之苦私逃了,可是查了之后才发现有蹊跷。”

谢行歌明白了:“掳掠将士,这件事瞒不住,军中必然有风言风语,你们控弦司厉害,追查几日就找到了这里,可这对北大营来说也是如此,严控商路,层层盘查。被掳掠的将士出不去,沧州就这么大点地方,北大营至少有五万人,就算是把沧州的雪从上到下筛一遍也都够了,何必来求控弦司?”

兰溪失笑,果然瞒不过他,泠公子名满天下,聪明是必然的。

“咱们还出得去么?”谢行歌冷笑一声,眉眼间浮起一丝郁气:“五万人,把我们活埋都够了。”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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