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眨着眼皮,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陆衍嘴唇在她脸上游移。
他边亲边唤她名字,苏玥听得头皮发麻,脸颊烧得滚烫,脸侧到一边,双手圈过他的后背。
“我已向叔父说明,他可能已经去拜访过你爹了。”
他抬起头,略微迟疑了会,问道:“你会不会计较我们还没成亲就如此?”
“你为何总在事情做完之后,才突然在乎起我的感受呢?”苏玥不禁发笑。
她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他睁大眼睛,意外她的主动。
陆衍哑着嗓子说:“我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和你亲近亲近。”
“我又没说你要干什么。”苏玥只静静趴在他胸膛,侧脸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陆衍一动不动,十分难捱。
她就这么四肢并用趴在他身上,他几乎全身都僵住。
苏玥思忖了很久。
世事难预料,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命数。无论明天如何,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当下是和陆衍在一起的就好。
有一股情愫蓦的涌上来。苏玥捧起陆衍的下颌,主动覆盖下去,陆衍瞳孔一颤,由着她亲。
她没有章法,完全是生疏青涩的亲吻。
小手穿过他的里衫,轻按在他胸口,替他拨开外衫。陆衍浑身的肌肉都处在紧绷的状态,手紧紧握成拳头,搭在她的后背。
不似在船上那次,他里衫大敞,而她穿着整套衣衫。
她牙齿轻咬他的嘴唇,接着她嘴唇又缓慢向下移动,咬噬他的下巴,来到了她好奇了很久的喉结。
“玥玥,别……”陆衍已经很难受了,握拳的手掌摊开,用力一握,她的腰就立刻被箍住向后。
但他只是象征性地想把她从脖子上拉开,并未使劲,可她就这么缠在脖颈上的喉结,舌尖上下圈着那突出,温热的唇瓣包裹着那块。
陆衍耳朵涨得通红,额间脖颈上的青筋明显。
他咬着后牙,下颌骨锋利瘦削。
苏玥抬起头,眼睛溢满水光,“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
她的嘴唇因刚才的咬噬,变得亮晶晶的,即使环境昏暗,他离得近,也一眼就能看到。
柔软的小手,沿着胸中线滑下,他的腰腹修长且肌理分明,坚硬块状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她只觉得手心滚烫,刚要收回,她的手就被更大的手掌握住,带着向下去探索,又穿过一层衣料。
他倏的坐起身,苏玥滑坐到他大腿上,她侧脸贴着他下颌,感受到了他紊乱不稳的气息,他身上仍带着凌冽雪松般的香气。
修长的手掌包裹着小手,来回滑动,他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嘴里又开始念叨着她的名字,菱形嘴唇去亲她的额角。
外面天气寒凉,可屋内却温暖如春。
洗完澡还觉得很冷的苏玥,现下背后已生出了薄汗,更别说她感觉自己靠在了一个火炉似的胸口。
苏玥只是想跟他做点什么,没想到根本停不下来了。
虽然她手被他握着,但是她的手腕和手指关节已经酸痛无比。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点害臊的话,现在根本是有点厌倦了。这事没完没了。
“怎么还没好,我手都肿了。”
他们相对坐着,苏玥几乎是跪坐在他大腿上,他的下巴抵在她肩头,侧脸去咬她脖子上的软肉。
痒痒肉被咬,苏玥全身发麻,后背蜷缩在一起,但是左手被他右手带着还在下面。
“手腕要断了。”她声音带着点哭腔,糯糯的,带着沙哑,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好,紧搂着她的腰不放。她感觉到他全身肌肉都很硬,硌得她不舒服。
他用白布汗巾擦拭,但她手上还是沾了点,她嗔怪地说:“好脏。”然后抹向他的下颌。他反应很快,攥住了她伸过来的手,离他的脸只差一点。
“你自己都嫌弃,上次还把那玩意往我脸上扔?”
她瞪圆了眼睛,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明显,笑了一声,侧脸倾轧下来,堵住她的嘴巴。
一夜过去,屋外飞檐上的雪水融化,沿着雨链滴落。
陆衍陪着苏玥在寺里巷道散步,来往有本寺的僧人,还有山下香客。
漫步到了地藏殿门口,这里的外人更多,皆是前来祭拜亡故亲友的。
陆衍眼风一瞥,苏玥紧盯着大殿门口,似乎也想进去。
他们只有在私下里会很亲密,但一有外人在,他们连走路都隔着一点距离。
“别进去。”他突然走近抓过她的手腕,他也顾不得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只想带着她先离开这个地方。
苏玥回过头深望了他一眼,不顾他劝阻,提裙踏上台阶。
殿内,正对着大门的佛像庄严肃穆,往内拐弯,廊道很长,一墙方格,由高到低,摆满了神牌骨灰龛。
苏玥放眼望去,扫过一排排神牌上的名姓,赫然在人群稀少的方格前,发现了一块神位牌:先妣苏母蒋氏太君之灵位。
陆衍低垂下眼,只得跟了上去。
苏玥静立在牌位前,没有悲伤,格外沉静。
“我本想下了山,再告诉你。”陆衍沉声说。
那时苏煜在家,兄妹两应该能互相宽慰,比他这个外人管用多了。
“你早就知道了。”苏玥喃喃道。那她在道观内所遇的一切,到底是被摄住了心智,还是真事。
“我好像在梦里有过这样的场景。”她双手捂着脑袋,微微摇了摇头。
她太平静了,平静到陆衍觉得她有点陌生。
但不管怎样,他都想让她从不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当时你父亲的信上说,你母亲是在睡梦中离去了,再没醒过来。”
陆衍把苏父寄来的那封信回忆了一遍,老先生嘱咐子女,先人虽乘黄鹤去,但只要他们仍然在心中,那便不算离去。
苏玥在母亲的神位牌前站了一上午,陆衍盯了她一会,在附近走动,把一面墙出现的名姓几乎都记了下来。
苏玥上了一炷香后,转头问走远的陆衍,“我母亲的牌位不应该在家祠里吗?”
“寺内的这座应该是个空牌,为了祭给寺庙贡献了香火的人。”陆衍说,他找到了在角落格间里摆着的小谷的骨灰龛。
等苏玥祭拜完后,他控着她肩膀,用身体把那丫头的牌位给挡住。
三天后下山,安阳城外的农田上覆盖着一层寒霜。
苏玥裹着披风,在马车内摇晃。
她依稀记得今年春天下山,她在寺里染上了风寒,小谷坐在一旁揪心地关心着她。
而她也是在这条道上,初次遇到被歹人追杀的他。
此刻陆衍正坐在她对面,手撑着双膝,他眉眼冷峻,眼中深意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苏玥抬眼看着他的脸,“我想把我丫头也带去京城,她从小就陪着我,离开的这几个月,我也好想她。”
陆衍眼神一瞬愣怔,眼皮一颤,只“哦”了一声,便没再多说。
马车进城,苏玥掀开帘子,熟悉的街道,好几家门前挂上了大红灯笼,食铺门口的炊烟升起,小贩扛着货箱叫卖。
临近年末,处处洋溢着喜庆。
马车远远来了,在巷口的小厮急忙跑回来禀报,站在大门口的管家赶紧命人去通知大少爷。
苏煜慢悠悠走到门口时,苏玥也将才下车。
苏煜看了眼苏玥身后的陆衍,又将苏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狭长的柳叶眼带着浅笑。
“玥玥稳重了不少。”苏煜说。
要是放在以往,小姑娘早几步并一步跑过来了。
苏玥格外沉重,不似苏煜那样云淡风轻。
她一出声,几乎是要哭出来,喊了声,“大哥。”
“高兴点。”苏煜搂过妹妹的后背,把她带进门。
饭厅内,苏煜他们三人坐下。
桌上已摆满了各类精致餐食,色泽油亮,香气浓郁,但桌边几人都挂着张脸,似乎都没胃口。
“这长辈不在场就是不一样。”苏煜先开口,看了眼同桌妹妹,和踏进一脚的妹婿。
如果长辈在,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控场人。何况他们几个同辈在一起,也不用拘什么小礼。
“那就动筷吧。”苏煜看着苏玥说。
可苏玥一拿起筷子,就觉得喉咙苦涩,仿佛母亲还坐在对面那个位子。
但母亲确实不在了,她以后再也不能和她一起吃饭了。
苏煜尽力忽视苏玥上涌的情绪,他侧过身和陆衍商量朝中的事。
他也是这几天才从肖泽那得知苍山道观的妖邪事。
苏煜说:“那玄鹤子竟然用活人修炼,那么多人平白无故遭他毒手。”
陆衍点头,“他名气确实大,信他的人也多。没点唬人的本事,他也弄不出这么大名堂来。”
“朝中在圣前服侍的道人,我记得正是夏杨儿子举荐过去的吧。你说那道人是玄鹤子师弟?”
“是。”陆衍眸子突然凌冽,望向苏煜。
“既然从功绩上暂时入不了手,那就从歪门邪道的来。妖道杀人如麻,而夏杨儿子竟然将他师弟推到皇上身边,是何居心?”
“大哥你是想说……”陆衍说不出那几个字,但苏煜侧头靠在他耳边,替他说了出来。
“与巨贾勾结,控税官账目,瞒报边关战事,给圣上服用致幻丹药,这几件事串在一起。”他声音极低,目光锐利,“意图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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