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带过来的不多,换上一件她觉得还算符合正式场合的裙子。
男人在车里等着,隔着窗子打量一眼,丑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参加葬礼。
女孩惊喜地发现,“阿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泽看一眼后视镜的人,“刚刚。”
后者双手抱臂,摁下车窗,语气不善,“不去是吧?”
点两下驾驶座后椅背。
阿泽犹豫一秒时,陈茵急忙拉开车门,坐上来,“走吧。”
车子平稳起步,她又理理裙子。
出去玩,心情都好了。
陈野瞟她一眼,咳嗽声,陈茵扭过头看他,“怎么了?”
“我们去哪玩?”她满怀期待,一脸高兴地问。
他拍拍座椅,示意她坐过来。
陈茵没犹豫地坐过去,男人好心情地抬手,女孩条件反射地身子往后倾,脸上就差写‘干什么’三个字。
顿时,面前人的脸冷下来,手放下,不搭理她了。
车里一股迷之尴尬,然陈茵没管,他能没心没肺地吓她,她也能没心没肺地玩。
扒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海面上的日落好看的不得了。
像爷爷给她做得糖沁蛋。
风把头发吹得扬起,她头发很长,及腰的那种。
陈茵扬起嘴角,还小心翼翼把手伸出去,偌大的暖风灌在她手心,好温暖,就像——像他的手一样,可是很重,很糙。
心里莫名叹口气,陈野,陈野。
有几缕头发不轻不重擦过男人的西服。
他偏头看过来,像只猫一样趴在窗口,抬头望着天空,这个视角陈野也看过,他躺在沙子上,喘着粗气,那只猫就蹭过来,舔舔他脖子上的伤口,然后依偎在他身边,看着那片星空。
可惜它看不懂。
情不自禁地抬手,若即若离的距离,飞扬的发丝晃荡地厉害,轻轻擦过他的手,细痒触感让他想抓,可这头发丝不太听话,总是能从手中溜走。
视线往下,女孩的腰线若隐若现,不用摸就知道,软的,细的,可莫名就想摸一摸。
驾驶座的人是绝不会往后看的。
不过还是提醒,“彬——”
看一眼后视镜,对上男人凌厉的眸。
“马上到了。”
陈茵坐起身,“这么快?”
又理理头发。
旁边男人没说话,卷起袖子。
车停在红海度假村门口。
女孩一下车就忍不住感叹:“哇,好漂亮。”
远处是未被污染的原始生态环境,湛蓝的海水中间一条小路仿佛直达海的尽头。
清澈地、能瞧见五彩斑斓的珊瑚礁,“陈野,那是哪里,好美。”她指一指路的尽头,有一大门,怎么会有大门立在海面上,看着感觉好多年了。
“想去?”
想是想,但是会不会太麻烦,万一他又生气怎么办。
男人看穿她的想法,女人真是麻烦,想那么多,又磨磨唧唧,无所谓:“你去呗,掉进去可别找我捞。”
双手插兜抬脚就走,陈茵快步跟上。
看着男人背影,能怎么办,她又人生地不熟。
阿泽看她一眼,没说话,大跨步跟在男人身侧。
度假村位于苏丹港北部,距离喀土穆机场只一个小时。
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
连房子都很少,但眺望远方,山顶有一座玻璃房子,清晰地都能看见里面的陈设布局。
好像有很多人坐在一张长桌上,正在吃饭。
代步车过来,“陈先生好,我是多安先生的部下原也,请上车。”
男人挑眉,上车坐着,陈茵也跟上去。
十分钟不到,已经到达山顶。
阿泽把手里的礼物交给那人。
但不允许进门,陈茵也被拦住,女孩想喊大跨步往里的人,但又不好意思,陈野脚步停下,回头看一眼,原也打量女孩,最终放人。
里面金碧辉煌,差点闪瞎陈茵的眼睛,她小心翼翼跟在陈野身后。
高兴地交谈声传入耳朵。
女孩顿时拘谨起来。
“抱歉,来迟了。”陈野微笑,还绅士地鞠躬,看得陈茵心中震惊。首席上的人穿得十分休闲,年纪看着跟爷爷差不多,此人脸宽方端肃,倒是没有爷爷亲切。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冲几人笑笑,自然神情紧张的、在坐人都看得出来。
首席的人忽然微笑,“不迟,请坐。”
陈野坐下。
这里并没有多余的位置。
几人纷纷视线落在这位女士身上,陈茵莫名想逃,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首席上的人扫一眼陈野,笑说:“加一张椅子。”
陈茵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可以出去的。”
陈野没说话,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别紧张,女士,我们不是坏人。”很快椅子放在陈野身边,陈茵勉为其难坐下去,“谢谢。”
“不客气,我叫多安,这位美丽的女士,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他十分有礼貌,搞得陈茵都不太好意思,这大半个月都跟着陈野混,都差点忘了被爷爷带出去见人时装模作样的自己。
“陈茵。”她声音小而敬。
倒是没见她对他这样。
男人不动声色。
多安微笑,“陈小姐,很漂亮。”
“谢谢。”她小心翼翼,提着一口气。
男人在心里耻笑,漂亮个鬼,假得很。
“正好到齐了,又多一位美丽的女士,看来今天会是幸福的一天。”话毕,立刻有人附和,“是啊,谁都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呢。”
开口的是坐在多安左手边的一位女士,冲陈茵笑笑。
她也有礼貌地回应。
这顿饭大概吃了半小时,听他们聊着枯燥无味的政治话题,无趣得很,陈野都懒得装了,退个位还搞得这么隆重,这些个位置上的人有几个是真心跟着他的,笑死人了。
“小野最近在忙什么呢?”多安笑问。
陈野笑着回答:“再忙哪能有您忙。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听到男人的声音,陈茵也安下心来,在裙子上擦擦手汗。
然小动作都被男人收入眼底。
“听说,迈赫迪死了。”大家视线纷纷看向陈野,陈茵心又提起来。
然陈野十分不解,“是嘛,怎么死的?”
“好像被阿卜杜勒打死的,听说被扒了皮,割了头颅。”
“也真是狠心,好歹两人曾是兄弟。”
原来,政客也喜欢听八卦。
陈茵看一眼陈野,不动声色观察在座的人。
多安不语,只是看眼陈野,眸光尖锐。
南边那些事,以前是不想管,现在也管不着。
桌面上的这些客套话听听也就罢了。
送走其他人,却偏偏留陈野一个。
他是阿卜杜勒手底下长大的人,阿卜杜勒这个人他清楚的,只不过很好奇,他为什么不接阿卜杜勒的班,“陈野。”
陈野看过来,“杜勒叔要给他女儿筹备婚礼,走不开,所以今天我是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说着,原也拿上来两份礼物。
两份?
多安笑笑,“一份是道歉礼,另一份是?”
“主席不看看是什么吗?”陈野接过礼物,打开放在他的书桌上。
男人拿起文件,“布尔汗要成立能源石油部?”他在位时就想做这个,但是总统那时候忙着外交,递上去的项目申报全部都被打回来,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
推了文件,“我也管不着了。他要做就让他做吧。”反正都是对苏丹好,只要是对苏丹好,他没意见。
陈野笑了笑,打开另外一份礼物。
多安不解,拿起盒子里面的文件仔仔细细看,越看,多安眼睛瞪得越直,两蹙浓眉直接怼着,面容警肃,一把抓着陈野的臂膀,“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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