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竟是旧识

天雷滚滚,像一头猛兽压低了嗓子对着人间嘶吼。

平云望天,心想,不知又是那位新贵要飞升了。

可这天雷诡异的很。若是平常的天雷,在一处爆发,片刻后变回归于平静。而这天雷,好似在追着什么东西跑一般。

平云有些嫉妒道:“这年头还有人不愿飞升?我愿意啊。”平云想着飞升也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从拜入仁渊真人门下,这天雷便成为了平云的朝思暮想。

别的年纪相仿的姑娘都想着如何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哪见过成天想着被雷劈的?可平云偏偏就是这样一位六根清净的姑娘。什么郎君不郎君的平云才不感兴趣,若不是因为如此,平云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跟着仁渊真人修炼了。

可时间久了,平云也知道修仙这事急不得,还是得慢慢来。她之所以执念于姬元甫。一是姬元甫作恶多端,她想要除暴安良。二是若是除了姬元甫,想必也能在仁渊真人面前炫耀一番。仁渊真人心气高的很,很少会赞扬别人。平云认为,若是除了姬元甫说不定会获得仁渊真人的赞扬。三是依着一元复的修为,若是除了姬元甫,那定会修为大增。说不准都不用修炼,就可以直接飞升了。

看着那朝思暮想的天雷离自己愈发的近,平云一惊:“竟跑到的人间?”平云也顾不上幻想,朝着天雷的方向跑去。她也想见见这位不愿飞升的准神仙。

平云跑到一片荒野,天雷消失了。

平云在四处摸索着。心想这位准神仙,想必是没有飞升。但这天雷威力极大,想必就算不死也是身负重伤。毕竟天命不可违,这样玩命躲避天雷的人怕是没几个。

平云顺着地上的痕迹向前走着。终于,看见一位满身血迹的女子趴在地上,似乎还有一口气。平云赶忙上面,将女子反过来:“你还好么?”

谁知一看见这脸,平云愣住了:“安玉白?”

没错,天雷找上门来时多少人朝思暮想的。若说这样玩命躲的,怕是就只有安玉白一人了。

安玉白为了不再伤及妖界,跑到了人间。因为她执意留在妖界,身子本就虚弱,加上天雷凶狠。安玉白被击中数次,身上血迹斑斑。若不是她福大命大,怕是已经死再人间了。

平云环顾四周,寻找着安身之所。总不能将安玉白拖回宫中吧。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安玉白这人向来运气不错。这不,平云转眼就看见了一件茅草屋。

平云拖拽着安玉白,也顾不上地上的尘土的。她吭哧吭哧道:“说你运气也真是好,从前跟你打赌就没赢过。如今受伤,还能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发现一间房子。”

终于,平云将安玉白拖进了屋子。

这屋子虽说简陋,可该有的东西却是一样不差。

桌上布满灰尘,看样子已经被人遗弃很久了。

平云将安玉白拖拽到床上,似乎是用光了所有力气,趴在一旁大口吸气。

休息片刻,平云口渴难耐,看见桌上肮脏的茶杯。吞了吞口水,心想还是渴着吧。

可就在这时,一个精致的酒壶出现在了平云面前。

顺着酒壶往下看,安玉白正拿着拿着酒壶,虚弱道:“还不快接住。”

平云赶忙接过酒壶:“你醒啦。”

安玉白圆润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环顾四周:“这是哪?”

平云豪饮下酒,还好那酒不烈。用衣袖擦拭了一下下颚:“我也不知道,见你受伤了,就随便找个地方。”

安玉白微微一笑:“谢谢你啊。”

平云似乎翻了一个白眼:“跟我你何时客气过。”顿了顿,平云认真道:“你说你,天雷都找上门了你还躲。”

安玉白拿过平云手中的酒壶,晃了晃最后的底子,一饮而尽。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你若是嫉妒,我将这个机会让给你好了。”

平云这次的确是翻了一个白眼:“我倒是想,可这是说让就能让的么?好好的神仙不当,你非要当个什么猫妖,现在好了,师父都不要你了。”

“打住,那是你师父,可不是我师父。”

原来安玉白天资极高,一次平云跟随仁渊真人游历的时候就遇见了安玉白。

仁渊真人初见安玉白,就知道她日后必成大器。一直想要收安玉白为闭门弟子。顺路通行,仁渊真人对安玉白更是爱护有加。

平云虽说吃醋,可也能理解。毕竟自己跟安玉白的差距她自己也是明了的。

那时的安玉白还未修炼成妖,准确来说是没成为真正的妖怪。只是会一点点的小妖法。最多也就只能听懂人话。至于幻化人形,这还是仁渊真人教会她的。所以仁渊真人也算是安玉白的半个师父了。

但是那时安玉白就已经听闻了姬元甫的大名,一直想要一睹姬元甫的风采。无奈自己连那蚀魂桥都过不去,只怪自己妖气不足。

仁渊真人见天资如此高的安玉白竟想修炼妖法,自然是惋惜的。自己跟安玉白也十分投缘,一心想要劝导安玉白跟自己修仙。

可安玉白天资虽高,就这份执念而言,也的确不是修仙的材料。一旦她认准的事情,绝不放弃。况且,她对姬元甫的痴迷远远超过了仁渊真人的想象。

仁渊真人自然是不知道安玉白为何要修炼妖法,但在他眼里,不管什么的妖。只要是妖就必要除之后快。

安玉白认为仁渊真人顽固不化,仁渊真人认为安玉白冥顽不灵。终于,安玉白一天夜里决定跟二人分道扬镳。

就在她离开的那天晚上,平云发现了异常:“你去哪?”

安玉白悠哉的摇晃着尾巴:“这里不适合我。”

平云知道,安玉白离开时迟早的事情:“你真的会变成妖怪么?”

安玉白笑笑:“嗯,但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坏的。”安玉白走进平云:“若是有一日我真的成了妖怪,你会除了我么?”

平云沉思片刻:“那你会害人么?”

听到这话,安玉白哈哈大笑:“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会害人的。”

平云摇摇头:“那不会除了你的。”

安玉白颔首,不知是个什么意味,消失在了夜空中。

而多年后,安玉白真的得逞所愿成了妖,跟随在姬元甫左右。

平云不知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惋惜。

平云悉心的为安玉白处理着伤口,低沉着脑袋。

安玉白则是悠哉的看着平云:“多年未年,你还是曾经那副模样,仁渊想必对你也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吧。”

平云冷冷道:“师父他最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剩下对谁都一样。右手。”

安玉白将右手递给平云:“若是他知道你见到我,不但没跟我大打出手,还这般为我疗伤,想必会气的吐血吧。”

平云用力按了一下安玉白的伤口,安玉白下意识王侯躲了一下:“你干嘛!”

平云用力拽过右手,接着处理伤口:“在妖界过得还好么?”

安玉白看着脚踝的铃铛,笑道:“怎会不好呢?比我预想中的要好太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平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安玉白。尽管她们没成为同门,可那一路之缘平云也断然不会忘记。若是有人敢向海安玉白,她就算拼命也会去理论一番的。

安玉白笑道:“只是天雷总来找麻烦啊~”

平云又是一个白眼:“你就别气人了,若是我巴不得追着天雷跑呢。”

处理好伤口,安玉白起身坐在床榻上:“你呢,现在还好么?”

平云收拾着残局:“嗯,就是此番来除妖,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安玉白好奇道:“哦?是什么样的妖呢?说来我听听。”

平云道:“姬元甫。”

听见这三个字,安玉白着实楞了一下。还好平云并未发现。随即安玉白问道:“你怎会查到他?”

“你认识?”

安玉白摇摇头:“随口问问。”

也不知道平云是闲来无事,还是觉得那样干坐着跟安玉白闲聊有些尴尬,一直擦拭着屋内的灰尘:“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牵扯到了一个凡人。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妖怪,后来才发现不是。”

安玉白知道平云说的大概应该就是荀水怜,可还是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凡人呢?”

平云道:“丞相府中的二小姐。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可能已经错伤了她。现在好了,知道她不是妖怪了。但她对那个姬元甫好像生了感情,问什么都不肯说。”

安玉白对这个荀水怜是愈发的好奇,问道:“这倒有趣,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才会爱上妖呢?”

平云回想着荀水怜的模样,不禁有点想笑:“她啊,是个很特别的大小姐。总是跟我见过所有的富家女都不一样。无理,吵闹,不可理喻。不过,有时候也挺让人心疼的。不过仔细想来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她有家人,每个人都当她是宝贝一样宠着。你可没见到她哥哥那模样。就因为我差点错伤了那个荀水怜,他哥哥再见到我仿佛就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若不是模样生的还算好看,怕跟凶神恶煞的鬼怪也没什么区别了。”平云看了一眼安玉白那不算好的脸色:“当然,我不是说鬼怪都不好看啊。”

安玉白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起身:“你自己能回去么?”

平云看了一眼窗外:“这离宫中不远。可你要去哪么?”等平云再次回过头,安玉白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若不是床榻上那一丝血迹,怕是平云会认为安玉白从未出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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