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周大龙和周二狗并肩而行,周大龙抛着手中的一吊钱,“二狗我们去找村长。”
“大哥找村长?做什么。”
周大龙转头眼含笑意看着周二狗,“你说呢!今年的山神娶亲,该换个人了,那个阿月怎么样。”
“可是村长能同意吗?不是说早点把那个芊芊弄上山,省的是一个祸害。”
周大龙道:“急什么,弄死她不就好了,她死了自然山神娶亲没有人选,我们就选阿月。”
两只王八商量着,该怎么告诉村长,王蛮在身后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越想越不对,山神不是选定了芊芊吗?
怎么他们想怎么给芊芊弄死,就随意处置,再选定阿月。
不知道周大龙和周二狗,跟村长说了什么,村长竟然同意这件事,一场秘密换亲,在村子里进行着。
一晃过去一个月,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芊芊睁开眼慢慢地撑着床坐起来,现在她可以站起来了,只不过不能长时间站着。
阿月端着做好的饭,一进屋就看见芊芊,吃力地撑着床。
阿月知道芊芊她,不想像个废物一样,被人照顾,就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芊芊……该吃饭了。”
芊芊端着手中的碗,半晌也没有动筷,她这几年从来没有正常地吃过饭,如今有人端着一碗干净新鲜的大米。
随意她吃,她却不想着动筷,她怕吃了明天就再也没有了,“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吗?我再给你做个别的菜。”
芊芊摇摇头,她狼吞虎咽地扒着手中的饭,“你慢点吃,不够还有。”
“我吃这个就够了。”
一旁织布的阿月娘笑道:“芊芊到了这,就不要拘束。”
芊芊点点头,吃完饭之后,阿月接替她娘织布,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个,芊芊低着头,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们早就凑够路费,不必织一个月的布。”
阿月回眸笑着,“不就是晚走一阵子,没什么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芊芊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京城。”
芊芊抬头眼睛里仿佛亮着光,“你们愿意带我一起。”
“芊芊你在这无依无靠,还总是被村子里的人欺负,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低下头扶着床,慢慢走下床,她站在阿月身边紧抿着唇,半晌才开口。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阿月我想改个名字,我不喜欢芊芊这个名字。”
“那你想改什么名字。”阿月问道。
“怀山。”
阿月突然笑出声,但没有嘲笑的意思,“怀山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个男人。”
“男人的名字怎么了,谁规定女人不能用,山那么高大,我日后也想像山一样,可以保护你们。”
芊芊眼中最巍峨高大的就是山,以后她做山谁也别想欺负她们,
想法很完美,可却被院子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周大龙带着一群村民,踢开阿月家的门,阿月娘被人五花大绑。
村民架着她,阿月娘嘴中呜咽不停,周大龙指着阿月,“抓住她。”
村民一涌而上,要去抓阿月,芊芊推搡着上前的村民,可她刚能站起来没几天,领头的村民。
轻轻一推,她就被推倒在地,阿月被几人抓住,“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周大龙笑道:“今天是山神娶亲的日子,我们来迎娶山神的新娘。”
村民扒下阿月的外衣,七手八脚的把她塞进嫁衣里,沉重的头冠,用力按在她的头上,头皮都被硌得出血。
芊芊爬到周大龙身边,用力朝着他的腿,咬下去周大龙惨叫着大骂,
周二狗慌忙地看着四周,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他抓起墙边的锄头,朝着芊芊的头就砸下去。
芊芊还是紧咬着不放,硬生生扯下一块肉,芊芊血流如注,瞬间染红衣襟,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芊芊。”
阿月挣扎着想要从村民手中挣脱,可哪里能挣脱。
阿月被村民拖着拉出屋,她被塞进一个轿子里。
周大龙怒不可遏咬牙,撑着站起身,他踢着倒地不起的芊芊,往她身上啐了一口。
该死的,周二狗扶着周大龙,一瘸一拐地跟出门,阿月娘嘴中含着一块破布,她跪地不断地哀求着什么。
可众人一个眼神,也没有看过去,周大龙朝阿月娘脚边扔了几个铜板。
这个月华镇,山神娶亲是需要给女孩家聘礼的,就等同于买下这个女孩,从此是生是死。
都和这家人,没有关系周大龙吞下全部的钱,只随手扔了几个铜板,就当是聘礼了。
阿月娘跪着往前拦住周大龙,“怎么还嫌钱少啊!”
阿月娘呜咽着,不愿意求他们放过阿月,可谁又会在意她的不愿意。
周大龙咬牙切齿,“不愿意,钱都给你了,你说不愿意就能算了吗?”
周二狗一脚踢开阿月娘,她被捆得严严实实,只能跪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他们面前,眼中泪流不止。
周大龙一瘸一拐地追上村民,“二狗你来解决她,快点要不然该错过山神娶亲了。”
阿月娘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周二狗扔掉锄头,转身跟着搀扶周大龙。
村民抬着花轿上山,唢呐声泣泣如诉,夜半三更在这山上穿梭回荡,山上不时传来乌鸦哀鸣。
只觉毛骨悚然,阿月被拽进山洞,洞内微弱的烛光,隐约看到一些,堆积在一起的白骨。
白骨身上穿的嫁衣,被撕的破烂不堪,山洞内放着一尊神像,神像面带微笑,脸上溅着干涸的血迹。
这神像上溅的血是谁的?是之前那些女孩的吗?
阿月看的出神,村民跪在地上向神像磕头,嘴中念念有词,“感谢神明,赐下女郎保佑村子风调雨顺。”
“今日回归本原,送女郎重回神明身边。”
有人在身后大喊,“神明已同意女郎重回身边,女郎肉身进入尘世,已经不洁,神明赐下我们神力,为女郎净身。”
他们磕头拜谢,阿月听着他们胡言乱语,不知道说些什么,村民拿着刀,抵在阿月脖间。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为你净身啊!”
一个村民压下来,撕扯着阿月的嫁衣,阿月挣脱不得,她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村民脱下衣服,他们用衣服蒙着脸,仿佛那样他们犯下的罪孽,就不会被神明看到,他们玷污了阿月。
以往每个进入山神洞的女孩,都被村民玷污了,大家约定成俗,不约而同的每年选出一个女孩。
鬼王说到这的时候,周身的怨气越发浓烈,“哪有什么山神啊!全部都是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每一年选一个女孩玷污。”
“他们畜生不如,不会管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如果是自己家的,他们便不会上山,任由自生自灭。”
“反正第二年选了别人家的,他们就会变本加厉的对付,这些人没有丝毫的人性,他们都该死,死不足惜。”
“我死后化作鬼王,向他们索命,他们不是喜欢向山神献祭吗?我让他们把村子里的男人都送上山。”
“他们为了活命,二话不说就把那些男人送上山,这整个村里的人,都丧尽天良。”
颜之安听到这的时候,气得也想像之前那个道士一样一走了之,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鬼王,“不,你不是阿月,你是那个芊芊。”
鬼王眸光一凛,“你怎么知道的?”
“阿月可不会什么阵法,只有芊芊才会,即便是惨死,她们的怨气也只够能成为厉鬼。”
“成不了鬼王,你隐瞒了什么。”
鬼王笑着走到颜之安面前,“猜得不错啊!我的确不是阿月。”
她又缓缓开口,回忆起从前,芊芊从血泊中醒过来,她爬向阿月娘,发觉早已没了呼吸。
周围已经没有人影,她哭喊着喊到最后声嘶力竭,她跌跌撞撞地走向山上。
王蛮看见村民疯一样的,撕扯嫁衣发泄着□□,他惊慌失措,吓得逃下山。
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芊芊,芊芊脸上都是血迹,王蛮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别杀我,别杀我不是我干的,我也是被逼的。”
他以为芊芊是鬼,是要来向他索命的。
芊芊冷眼看着王蛮,他抓着芊芊的衣袖,“他们疯了,他们都疯了。”
她抓着王蛮带路去山洞,可刚到附近就有村民陆陆续续地下山,脸上还残存着笑意,阿月死在了山洞里。
她明白了什么是山神娶亲,她恨她为什么要救她,原本该死的人是她,阿月那么好,她不应该死的。
该死的人不是她,芊芊从那一日起,在村子里在山上布下阵法,以她自身为局的阵法。
她身穿红衣用鲜血在地上画阵,她吊死阵法上方,以她的命开启阵法,她要整个村里人的命。
颜之安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如果是他的话,他也应该会这么做,无论多么可怜,害人就应该偿命。
“那些欺辱你们的村民,都已经死了如今村子里只剩下一些,当年还是孩童的人,你们的仇已经报了,早也应该尘归尘,土归土。”
鬼王哈哈大笑,“没完,怎么能一笔购销,一百年前他们抓女人,一百年后他们抓男人。
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没有变,从来都没有还是那样的吃人,他们只有死了才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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