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长第二天来接白玉时眼下一片青黑。

白玉关心道：“张队长？昨晚没有休息好？”

张队长深深看了他一眼，“顾总今天没和你一块儿？”

白玉坐上车，拉过安全带，“他今天有事就不跟过来了，让我回去后把今天的经过说给他听，再让我聪明些。”

“怎么聪明些？”

“少说话多做事，多听多看，别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

张队长沉默了一瞬，终究没有把那句哪些人算乱七八糟的人问出口。

他总觉得那个答案他不会想听到。

张队长换了个话题，“昨晚后来睡沙发没？”

白玉眼睛亮了，“你说的方法有用，我哄了他一会儿就让我进屋了！”

张队长笑了，“之前也是我不对，也难怪他生气，还替你着急，估计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恶势力的形象。”

张队长看了眼白玉，还是没有把那句你和顾耀是什么关系问出口，万一是他误会了呢？虽然他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谨慎些好，不然弄错了多尴尬。

“顾总平日里还是觉得您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说话做事有点……”

白玉尽量把顾耀说的话美化一点，最后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词，“有点洒脱。”

张队长哈哈大笑，“我才不信他会这么说我，骂我还来不及呢。”

白玉笑着不说话。

张队长说的没错，顾耀现在提起张队长就是气，总觉得是他把白玉拉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面上不显，私下却再三提醒白玉离张队长远一些，张队长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

白玉知道顾耀是在担心他，但经过这些天的事他也开始明白张队长的影响力，这是对顾耀的公司有极大好处的。

他想帮助顾耀，不仅仅是现在这样帮顾耀按摩，盯着他规律饮食，他想帮他更多。

张队长又提起林先生的事，“昨晚我接到你的电话后，连夜联系了警方的人员。他们告诉我，据心理学家推测，林先生的确患有心理方面的疾患，但林先生同样在心理学方面有很好的造诣这一点是他们从没有想过的，他们现在正在重新整理资料，估计要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

虽然有可能是无用功，但一旦被证实是真的，那提供的帮助就太多了。

张队长停好车，转头朝白玉笑道：“这次的训练我可是同他们说好了，不会对你留手，你尽管学，你能学多少我们就教多少！”

张队长没有说谎，那些教官的确是下了死力气训练他，加上文化课，几乎是填鸭式教育，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白玉更多的技能。

那些训练还好，可等上文化课时白玉就撑不住了，回回都是晕头晕脑的出来，问刚刚讲了些什么，他一句都说不上来。

顾耀知道后问了遍文化课包含内容，最后自己亲自给白玉讲。

白玉一边听着课一边感叹顾耀对他真好，又叹当初读书时就没碰上顾耀这样的老师。

“那我得少挨多少老头的打啊！”

回想起那些年的不及格，白玉唏嘘不已，“起码能考个及格啊！”

顾耀在知道白玉过去的光辉历史后也不得不感叹白玉能力强悍，“连小学时候都一次都没及格，你也算个人才。”

然后给了白玉一个任务，“从今天起，一天一次小考，一周一次大考，等到学习完，我会对你进行期末考核，如果有一次没及格……”

顾耀慢慢露出一个笑，“我头一次给人做老师，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白玉咽了口唾沫，僵硬的点头。

从白玉有记忆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对学习报以这么强大的热情，还学着做小词条天天翻看。

等到第一次考试，白玉捧着自己60分的卷子眼含热泪，顾耀却不敢相信，“怎么会只有六十分？！”

顾耀把白玉的卷子拿过去一道道分析，最后发现不对了，“你对的这些题……都是你在训练课上练过的。”

白玉眨眨眼，“有吗？”

顾耀：“你说呢？”

白玉很开心，“不管怎么说，我考到60分啦！顾总我请你吃饭庆祝啊？”

顾耀冷冷的否决了他的提议，同时又布置了一堆作业让白玉做。

白玉虚心求问，“做这些作业有用吗？有些都是我已经做过的。”

顾耀头也不抬的回道：“根据你考试的情况来看，这些对你没多大用处。”白玉记住的那些都是他实际上手摸过的，其余那些他死活记不住，换句话说就是这段时间的文化课完全是在搞无用功。

“不过看着你绞尽脑汁的做作业我心里会很开心，这个理由够了吗？”

白玉：“……够了。”

顾耀还是不肯放弃，又跑去警局和人商量，能不能把那些真家伙的一比一模型给白玉看看，最好是能上手摸一摸。

警局的教导人员也发现了白玉的这一点特性，干脆把文化课停了，全部改成训练课，一边练一边学。

警局的文化课停了，顾耀这里的文化课却没停，“这些资料都是我辛辛苦苦收集又进行适合你的编写，不知道花费了我多少工夫，你把这些看完做完就算对得起我了。”

白玉便没再说什么，认认真真的学了起来，等到学完后就发现自己写小作文的能力直线上升，起码写出来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了。

白玉现在开始觉得自己头上开始冒文气了，甚至后悔当初没有继续上学，“如果我上了高中，那按我的天赋，我应该会选文科吧？”

顾耀呵呵笑，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幻想，“你想多了，你就是体育生特招的命。”

白玉也不在意，“体育生也行，还能做运动员为国争光！看我现在的表现，文化课也不会是大问题，说不定我还能考上大学！”

顾耀：“是吗？你现在也可以考大学，需要我帮你报名吗？你要是不愿意去学校可以自学，到时候去考试就行。”

白玉：“……那还是不用了。”

等到训练结束后，警方也对白玉进行了一次考核，最后一致认为白玉通过考核，可以参与执行任务。

接着就是计划的详细细节，这点顾耀接受良好，白玉又倒在了船舱布局图上。

这一点谁也帮不了他，只有让他死记硬背，可白玉看着那些图眼前就发晕，“这就是一堆乱线条，哪里有路？哪里有门？哪里有窗？还有什么东南西北，怎么还有上下？！方向不就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吗？”

一席话震的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警方还是想争取一下，把船只内部环境模拟出来做成3D的再让白玉尝试一遍。

惨败。

白玉的迷路问题在船只上更加严重了。

最后大家一致商讨决定，尽量让白玉跟着张队长行动，同时在给他安个定位仪和新型通讯器，让技术人员给他指引路线。

白玉还是有些害怕，脑子里全是刚刚VR眼镜里看到的船舱内部画面，“万一我在里面转晕了出不来怎么办？万一信号不好怎么办？”

“没那么多万一，要实在不行，你就往海里跳，再让人把你捞起来。”顾耀想了想又问道：“你会游泳吧？海里游泳试过吗？”

这下白玉得意了，“我会游泳！技术也好！我水下闭气能闭半个多小时。”

顾耀哦了声，“海里不同河里，危险性更大，海洋里的危险生物也更多，船只行驶最远的距离是公海，说不定水下还会有鲨鱼。”

白玉现在是什么都不怕了，这时候还有心情安慰顾耀，“没事的，我身手很好，到时候真的碰上了我就给你捉鲨鱼吃。”

“真的，以前老头怕我下山后被欺负，所以对我的武力标准极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蛟。”

“不用担心~”

顾耀看了眼傻乐的白玉，递过一个袋子。

白玉打开看，“咦？是衣服？给我的吗？可是我有衣服，前段时间周叔才带我去买的，够穿。”

顾耀让他去换上，“是西装，到时候大家都这么穿，你也要。”

“我不是做保镖吗？保镖也要穿这么好？”

“是啊，你看的那些电影里的保镖不都穿着西装吗？还戴着墨镜。”

“也是，那我不用戴墨镜吧？我不习惯戴眼镜，不舒服。”

“不用戴，晚上带什么墨镜。”

白玉换好衣服，“顾总，这衣服多少钱啊？我好记着。”

顾耀上下打量着白玉，“不用钱，这套是我妈送你的。”

“顾阿姨？”

“嗯，她听说你也要和我一块去参加宴会，就替我和你准备了一套衣服。”

实际上是顾耀这次参与宴会的请帖来的蹊跷，顾耀不敢对她明说自己要去做什么，只好又把这个原因推到白玉和白玉认识的大人物身上去。顾妈妈因此对白玉好感大增，直接大手一挥，把他们出席宴会的衣服包了。

顾耀又让白玉转了个圈，白玉顺从的转了个圈，然后笑道：“顾总，怎么样？”

顾耀摸摸鼻子，“挺适合你的，不过最好别笑。”

“为什么？”

“笑起来太傻了些，还是不笑时看起来比较能够唬人。”

“是吗？”

“我闲着没事骗你？你再试着动动手脚，别到时候打起来发挥不好。”

“哦。”白玉想了想，最后干脆打了一套拳。

顾耀：“……”

白玉打完拳，“挺好的，能活动开。”

顾耀：“那看来不用改了，换回来吧，我让人把衣服熨一下。”

白玉把衣服换回来，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还给顾耀，“顾总，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

顾耀：“……”所以现在是全家都开始收好人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