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填志愿那天,由于对北方的雪,北方的野味以及北方网传人均180帅哥云集的原因哦,或许还有点她不太愿承认的不甘或者什么别的期待——
她报考了S大的心理学。
当梦又回溯到今天上午的时候,场景终于有一点梦的不切实际的意味,因为最后的分别,陆林朝她扔了枚炸弹。
“砰!”
陡然惊醒,巨响声却尤在耳边回荡,季白榆满脸懵的盯着天花板,翻了个身。
“姐们,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她听见气喘吁吁的声音炸在自己耳边,震得她耳鸣。
“对不住嗷,姐们,我这凉席重的很,倒下来蛮吓人。”
“没事。”季白榆轻声答,爬起来看,发现已经四点多了,头疼的要炸。
微信里还多出十几条信息,皆来自上午刚加回来的那个人。
“在干嘛?”
“帮你领了书。”
“还在生气吗?”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和她其实没什么相似点,我没有拿你当做她的意思。”
“在午睡还是在忙?回我一下好吗?”
“算了,我直接在你楼下等你。”
“你应该还没去领书吧,书挺多的,你应该也拿不完。”
又有一条15分钟后的信息附加一张照片。
季白榆点进去一看,是她们楼下一棵紫藤树下,画面里两三摞书,的确拿不完。
“在这里等你。”
已经是两个小时前发的。
季白榆猜他走了,便没急着下去拿,也没回他。
“姐们,我叫李彤,本地的,你叫啥?”室友长的很高挑,齐肩短发,笑得让人不容拒绝。
饶是心情不好,不太想搭理人。季白榆也告诉她:“我叫季白榆,白榆树的白榆,湖南的。”
“啊,白榆啊?北陆有一大片林子种这树嘞。”室友似乎很感兴趣,“你是南方的,我很少见到,挺稀罕哈。”
她淡淡的回答:“大学里应该挺多南方的吧。”
“哪的话,大部分都是北方的跑南方去,南方人只稀罕的很!——你是不是来看雪的?”
“算是吧。”
季白榆情绪不高,聊了会儿后,说吃晚餐出去了。
五点钟已经有晚霞了,红彤彤的一大片,高高的,远远的,跟暴雨似的把整片天全给罩住了。
季白榆没见过这样简单又盛大的晚霞,一如她记忆里从来没有北方的雪景。
“季白榆。”
她被站在阴暗里的男生喊住。
“嗯?”
她下意识应声,又愣住。
陆林没有走。
陆林一直等在这。
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的她,霎时像泄气的皮球,不知该说什么。
她停住,没走过去,却看陆林在原地踌躇。
“不想来可以不来。”她冷声说。
“嘶——”陆林有点痛苦的抽气,“我脚麻了。”
“……”
无法。她只得走近,有些无语:“你怎么会脚麻。”
“站久了,谁都会脚麻的啊?”他有些无奈。
“你就不知道坐着或走一走吗?”
“万一就我转移视线的几秒,你从我旁边溜要怎么办?”陆林说的尤为自然,又追问,“怎么办?季白榆。”
“你等不到不会先走?说得自己多伟大一样。”季白榆并不领情,说话不免刻薄。
“我不伟大,我渺小得就害怕你又拉黑我。”他浑不在意似的回答自己那套说辞,并不介意她的奚落。
季白榆不说话,去看那堆书,嘟囔:“怎么那么多……”
“你们心理学资料比较多。”
“你怎么能领到我的书?”
季白榆记得要凭学生证才能领。
“S大不卡那么死,我恰好认识你的导员。”
她莫名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爱和人打交道?在大学混了三年还变了?”
“没有。”陆林摇摇头解释,“那个导员是心理咨询室的老师,大一大二我们来往比较多,所以认识了。”
“哦。”
她又不说话了。
“我觉得你该请我吃顿饭,补偿我提心吊胆的一下午。”
陆林真是很会反客为主,瞪鼻子上脸,纯纯王八蛋一个。
季白榆并不惯着他,继续输出:“凭什么啊?又不是我求着你帮我搬的,你脸皮有够厚的。”
她这话不识抬举也不留情面,是惯用的手段。
可是陆林说:“那是我求着你让我搬的,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
至此,所有的无所宣泄的、捉摸不透的情绪都化作肥皂泡,一个个升腾爆破,把季白榆困在海绵宝宝抓水母的那只网里,虚无缥缈。
“陆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来给她当志愿者,又把它错认成李安星,逼着她加好友,又等她拿书,把她所有尖酸刻薄的软刺都用药水泡软——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沉默几秒,陆林说:“想要讨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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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次日早上起床,季白瑜都怀疑昨天其实是个梦。
否则拉黑两年的网友为什么会在自己对面吃饭?已经大三的理工男为什么还整日游荡在校园里?而明明心情不佳的自己,又为什么顺着他的步调走了呢?
最后她把这一切归结为陆林的愧疚与自己的虚伪。
但是有的人还不善罢甘休,把她微信微信屠屏了:
“早上好。”
“快12点了,该起床了。”
“你下午有空吗?”
“我想带你去办校园卡,也可以带你熟悉校园。”
“你不要一个人。北方人很凶的。”
……
季白榆无言半晌,回了句:“你不是北方人?”
对面几乎是秒回:“嗯?”
“你不是说凶?”
“那你是觉得我不凶呗。”
“……”
季白榆有想打他一顿的冲动:“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陆林说:“我也不介意三人游其实。”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被生活我磨平了棱角。”
“……”
季白榆不理他,洗漱去了。
“白榆,你刚搁手机上和对象聊天啊?”李彤在对镜化妆,顺嘴问了句。
她觉得莫名:“没啊,怎么这么问?”
“哦,我看你笑得那么甜蜜,以为是对象嘞。”
李彤没放在心里去,季白榆却乱了心弦。拿镜子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对劲,但又不愿深究。
开玩笑,总不能又旧情复燃了吧?
她也不是很想当小丑。
马戏团里的戏演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不过,陆林其实不算一个主动的人,三年前的聊天大多数由她主动发起才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否则也不至于在那时面对她递的台阶无动于衷。
很多个深夜她都复盘,最后不知道在哪个失眠的夜里得出这样一条结论:
没有不主动的男生,只有只可能不够喜欢。
那能怎么办?她还能五花大绑和人搞强制爱?
可是眼前的陆林好像装了个和她同级的磁铁似的,花费三年推翻她日日夜夜得出的结论。
他很主动,但他依旧不喜欢季白瑜。
但是她很难抗拒主动的陆林,就和鸟没法拒绝到嘴的毛毛虫,所以他同意了陆林的邀请,约定了下午三点。
然后她很不礼貌的三点半才下楼,并惺惺作态:“对不起啊,忘了和你约好了。”
外面34度的天,陆林在没有任何遮阳作用的亭子下,把脖子晒红了,但毫无责怪之意,反而笑说:“还有两个小时可以挥霍,谢谢大帝馈赠。”
仅仅两天,季白榆就习惯了他这恬不知耻的死样子,自顾自撑起遮阳伞往外走,虽然架不住陆林的强势,被替过去就是了。
“我以为是三人游。”他长的那么高,宽大的肩膀占据了伞下大部分体积,离季白榆又那样近,近得能飘出出薰衣草洗衣粉的味道,还有喷洒的热气。
她觉得自己要蒸腾了,心脏也跳的很快,还故作淡定:“听语气,你很遗憾啊?没有妹子让你失望了?”
“哪里的话——我只是以为你喜欢。”陆林见招猜招。
“我喜欢就可以?”
“可以。”
“放心吧,我没你那么重口味。”
“……”
多说不说,陆林的服务还是很周到的——教她一些校卡、社团在哪里进、办,带她逛以后常要去的教学楼,给他介绍哪里的食堂好吃,哪个食堂人少,什么时候人流量大小,带她重复走一些必要的路径,还带她去学校里最受欢迎的景点……
他以前说自己不爱社交,但刚刚遇到的不少人都和他打上招呼并关心他的去向,在看到季白榆后又露出了然的神色。
最后,季白榆还是请了请他吃了饭,在不同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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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两天,s大要开始为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前两天,陆林时不时找她吃个饭,送点冰之类的,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就没来了,也没和她说什么。
季白榆只当他腻了,也没主动去找他。
沉寂的这几天她有种错觉:其实她从来没有再遇到过陆林,这十几天其实是不知名臆想。
她只是恰好考了所北方大学,恰好和一个男生吃了几顿饭,恰好这几天只一个人——
但是每每到要失望的时候,又总是被捞一把。
看着面前提着一个礼品袋的男生,季白榆疑心自己漂泊在暴风雨降临的海水里,飘忽不定,曙光若有若无,又渴望得救。
“这几天关在厂房里搞实验,很抱歉。”他这样说,眼底的确乌青。
季白榆说“哦”。
咽下了那句“关我屁事”。
陆林像是有些疲惫,没插科打混,把袋子一股脑递给她:“防晒伤的,还有补水的——知道你不喜欢护肤,但还是用一用。”
她接过,本来想说“多少钱,我转你”,可临了又改口:“你已经工作了?”
没料到她问,陆林愣了一下,说:“跟着学长在一家上市公司的厂房里做化工材料。”
“哦,很忙吗?”
“这些天在做实验赶单子,所以忙一些——别的时候休息时长很多,可以和你呆在一起 。”
“……谁问你这个了——”
“那我们去吃什么?”
季白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默认了见面就一块吃饭的不成文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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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心照不宣的维持了一个多月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月球还是绕地球运动,地球还是绕太阳运动。
日复一日。
变故发生在季白榆熬过一节高数必修课,另一个室友周三过生日,她打算找个顺眼的街逛逛。
北方的秋天来的很快,哪怕季白榆已经穿了件长风衣外套,依旧不免打了个寒颤。
本着去个人少的地方,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似乎到了郊区。
空荡荡的白桦树林叶落了一地,凉风三两下把它吹起,飘进几层不大不小的商店。
她逛的没什么意思,走的也不紧不慢,如果出门看看黄历的话,她想自己这会儿该是躺在床上,而非在这条狗都不来的大街上摔了个狗吃屎——
丢死人了!
季白榆急匆匆的要从台阶上爬起来,顺带瞥了眼里面的店主——
还好没注意到她。
不知道摔到哪根神经,一时半会她反正是站不起来,只好尽量给自己弄了个还算雅观的坐姿,装作走累了休息休息。
她低头检查一遭,发现穿的牛仔裤变成了“破洞裤”,还丝丝往外渗血。
“……”
闭眼思索两秒,她果断掏出手机给那块伤口来了个特写,一下给置顶那个“王八蛋”发过去了。
什么文字也没发。
但过了两分钟,那个王八蛋都没回。
估计又在忙。
黄枯叶在空中打旋落在季白榆的手边,雾蒙蒙的天有要下雨的趋势。
她瞧见天上飘来一朵像叶子的云,这才意识到好像不论什么时候,身居高位掌握主动权的人一直不是自己。
时隐时现、忽冷忽热、缥缈不定的那个人一直不是自己。
即使看上去被追着的人不是陆林。
可是又每次都这样,每次她彻底将这个人定性时只差临门一脚,他就跟装了雷达似的精准出现。
“我靠,你怎么在这?”刚出厂房的陆林活像撞了鬼,还拿手往她眼前晃了晃。
季白榆那点意外,烟消云散,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陆林原本就弯下的腰,注意到她手上覆着的地方后,直接蹲在他旁边:“刚刚摔的?”
“不是你没看我给你发的信息啊?”
闻言,他才翻看自己的书包,说:“实验舱屏蔽信号了。刚刚走的急,没来得急看。”
季白榆也不知道听没听,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讲。
“能走吗?”
“不知道。”她动了动右脚,很僵,说,“麻了,走不了。”
“怎么会来这?这离s大有一段路。”
“来买东西。”
“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到这里来买,很急吗?”
“还好吧,室友过生日,来挑食礼物。”
陆林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你送电池、水泥?”
这四周没有精品店。
“……”季白榆虚虚往后一靠,头都没回地一指,“大哥,那有家花店。”
又不等回答,她继续说:“就算说送电池、水泥也比在生日前和别人吵架好,你说是吧?”
“哦,不对。”她有些抱歉地改口,“你是压根记不住别人的生日。”
她的话凉意阵阵的。
她也像个小心眼的孩子一样,即使过了两年,提到那时候的事,依旧耿耿于怀,咄咄逼人。
陆林沉吟几秒,应该不想回答,转过身说:“走吧,我背你。”
“干嘛?”
“去我家。”
“你有病啊,我去你家干嘛?”
陆林好脾气的解释:“我租的房子五分钟就能到,家里有药给大帝您治疗,满意否?”
刚刚无聊打发时间捡的一堆石子被落在远远的后面,季白榆趴在他背上,却觉得那堆石子全堵在了心里。
“对不起。”
她突然听见身下的人讲。
“什么?”
“两年前的事情,对不起,”他重复。
又一片桦树叶落在手边。
她没回答。
为两年前的事情道歉吗?
对不起吗?
那两年前的季白榆好受了一点吗?
为什么道了歉还是难过呢?
哦,有什么所谓呢?
两年前的季白瑜或许需要一点点道歉,可现在的季白榆需要吗?
或者说,她需要的是道歉吗?
所以她什么话也没说。
“我准备了礼物的,季白榆。”
陆林又说,带着她走进电梯。
她听着这句不轻不重的话,一时间觉得难以理解。
等再反应过来,陆林已经将她轻放在沙发上。
这是个不算大的平层,在13楼,采光很好,但室内很简陋,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余,所以占据了一半茶几桌用盒子盖的地方特别显眼。
“你刚刚说什么?”季白榆轻声问,像是怕吵碎一个晶莹的梦。
“我说,我准备了礼物。”陆林打开了那个盒子,补充,“五年的礼物——对不起,我没有及时给出生日祝福。”
盒子下散落七七八八的礼盒,礼袋蝴蝶结还是在空中晃动,陆林柱视着她的双眼。
季白榆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礼袋,手指蜷了蜷,嘴唇嚅嗫:“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来找我和好呢?”
一阵风从帘间溜进来,吹得礼婶摇曳。
她以为对方或许说“你把我拉黑了”或许“拉不下脸”之类的话。
可沉默良久,陆林抬眼看她,说:“不确定。”
“什么?”
“不确定对你的感情是出于喜欢还是同情。”
他的话说的那样直白,季白榆却总觉得晦涩难懂。
她清楚地知道同情是出于什么,那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看着对方顾影自怜——
可又不全是,毕竟三年前那大概算是陆林给她单方面的慰藉,换她入睡。
可当这种慰藉在梦里轻而易举幻化成难以自制的情愫时,她并不吝啬地将喜欢说给这个人听。
他回答的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你这只是出于信任的错觉,当不得真的”。
但这并不影响像季白榆这样的人。
她算不上是一个厚脸皮的人,可有的难以述诸于口的话,一旦说破,她就得到一种强烈的破罐子破摔的自由感。
所以他们仍然畅谈,仍然互诉心事。而季白榆仍然被照顾,被慰藉,甚至比以前还要轻松,因为这样可以不遗余地的表达自己的喜欢,比如:
陆林:“我不是什么好人。”
季白榆:“巧了嘛,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咱俩绝配。”
陆林:“……”
类似这样的谈话还有很多,不论她是否将一种绝对信任误以为“喜欢”而全盘托出,但不可否认,她毫无保留。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陆林口中的只是“喜欢”两个字,也拖沓了两年呢?
“所以你现在确定了吗?”
季白榆注视着他的双眼,试图找出两年前缺失的部分。
“对不起。”陆林轻声说,却让她呼吸重重停滞一瞬。
“以前总把你当妹妹看待,没把你的喜欢放在心上——”陆林轻笑了一下,“怪我不识好歹。”
一阵很大的声响要把季白榆的胸腔震碎,她四处张望,最后茫然的发现那是自己的心跳。
“所以我现在补回来好不好?”他继续说,回视她,“我攒了两年的“喜欢”都一点一点说给你听,要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砰!”
血液炸开了烟花充斥在季白榆的五脏六腑。
压抑了两年的悸动,在今夜狂响不息。
以前只能靠想象的眼睛里,现在溢开了柔情与笑意。
如果季白榆和陆林能够在两年前看见这样一双眼睛,或许他们并不必兜兜转转这么久。
其实陆林根本没有季白榆夸的那样聪明,不然两年前他打开前置摄像头的时候就该发现,没开口回忆过的情感,全用眼睛回答了。
然而季白榆一颗失而复得的心,并不甘愿就此罢休,她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开始算账:
“那刚见到我那会儿你喊我李安星是什么意思呢?别以为我不记得。那是你高中暗恋过的女生!”
“故意的。”陆林笑说。
“什么?!”季白榆瞬间就炸了。扯过他衣领,“你知道我当时都要气死了吗?你再说一遍试试呢!”
她气势汹汹,可碍于身高差距,一半靠陆林主动弯下腰,一半靠踮脚才得以揪住他的领子。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更像索吻。
“大帝饶命。”陆林的声音炸在她耳边,比以前遥远的隔着话筒刺激多了,“听小的解释。”
季白榆手一松弹开他,抱臂坐在刚刚打闹间被踹开的电竞椅上,俨然皇帝:“你说吧。”
“我不是说过,你的声音和她很像?”
季白榆冷哼一声,何止是说过,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时,还被误以为是那个什么李安心呢。
“所以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对你的情绪是因为高中时候的悸动故态复萌。”
“哦,所以我是替身呗。”季白榆无甚感情打断。
“唉,是误会。”陆林有些无奈,继续讲,“和你失联的两年里,因为机遇缘巧合,我见过她很多次,她没什么变化,跟高中比,只是看着成熟了一些——”
季白榆忍了又忍,才没打断他。
“——我每次见着她都很平静,再没有高中那些复杂的情愫,所以我纳闷,什么玩意?那每次和你通电话那种心慌感他妈的怎么来的——你让我搬行李开口讲话的时候,我还奇怪,真是见了鬼了,你们女生声音是一个声带养出来的,专往我跟前钻了?
“怪我不主动,又不聪明,琢磨了这么久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只是对你患得患失。”
他想了想,发现最初的问题还没答,于是又说:“故意说你是李安星是为了看看你对我什么反应,或者还是剩不剩一点我想要的东西。”
末了,他又语气难辩的添了句:“毕竟这么久。”
“你还知道久啊?”季白榆不满的哼叫。
“早就知道了,可是怕你对我彻底失望了。”陆林眉眼地顺的看着她。
好吧,季白榆搭着的腿轻踢他小腿,明明居于人下,却是一副高傲姿态:“本季白榆一世大帝,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咳咳,允许你有追求我的权利……
“我现在可不喜欢你,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陆林闻言,挑眉故作不解:“是吗?”
“是的!”
“可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季白榆忽然觉得难为情“哦”了一声,说:“不信。”
陆林倒也没和她争论,换了个话题说:“你和我想象中长的有点不一样。”
“那肯定啊。”季白榆踹了他一脚,“你又没见过我,怎么可能和想象一样?”
“不能这么说。”陆林有些无奈。
“哦。”她不动声色地问,“没你想象中的漂亮?”
“我看着很像外貌协会?”陆林反问,又补充,“况且谁好看的过你啊?”
其实季白榆是很少被人直白的夸过好看的,从客观讲她是朵野花,长不出让人意一眼惊艳的样子,所以对此颇不自信,撇撇嘴:“你就知道哄我。”
“是吗?”陆林情不自禁的拍拍她的脑袋,不容置喙,“漂亮有什么标准的定义吗——那我说你是我的标准,行不行?”
季白榆又踢他。仿佛一下时光逆转倒流,她又变成那个被窝里被他安慰得想要流泪的高中生。
六百多天,好像并没有改变陆林的什么,他还是让季白榆轻而易举反复喜欢上。
像一汪“咕噜咕噜”冒泡的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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