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真的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似乎是受到了打击,纪文柏的话多了出来。
调酒师有些头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的来到男人身边。
“每当她在我身边露出真实的自己,我就以为自己多了解她几分 ”纪文柏说着,不停的往嘴中灌酒。
“你要真的喜欢,就好好去追,而不是在这里自哀自怨。”调酒师眉宇间染上一丝恨铁不成钢。
当初他追自己挚爱的时候,可是死皮赖脸,软磨硬泡许久的。
自哀自怨有什么用?是想让挚爱看到自己的狼狈,自己的不堪可怜自己吗?
“你不懂。”纪文柏的手一顿 ,扯出一个苦笑。
他只是蓝安卿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合作伙伴罢了。
一旦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那蓝安卿可以快速从中抽离出来,找到其他的合作伙伴。
而自己则是被抛弃的棋子。
“我是不懂。”调酒师抬手捏了捏鼻梁,“不懂你们这些富家公子为什么因为情情爱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畏畏缩缩的。”
“别喝了。”看着无比痛苦的纪文柏,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将酒杯多夺过来。
蓝安卿折返回来,看到的就是调酒师拧着眉,略带强势的将酒杯从纪文柏手中拿到一遍。
蓝安卿微微扬眉,觉得自己来的很不是时候。
感受到异样的目光,调酒师转头对上了蓝安卿的视线。
蓝安卿略带抱歉的弯了弯眼睛,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蓝安卿话语中带着抱歉,但并没有回避的意思。
她将文件袋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微微弯腰看向比她离开前醉的更加严重的纪文柏。
“这位先生喝醉了,既然您来了,我就先走了。”调酒师直觉眼前女子似乎误会了什么,急忙撇清关系。
蓝安卿有些诧异,她以为——
好吧,是她先入为主了。
“麻烦你了。”蓝安卿弯了弯唇角,声音温和的感谢。
说完蓝安卿目光看向快成为一滩烂泥的纪文柏,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你手机呢?”蓝安卿声音说不上多友好,也谈不上多么恶劣。
纪文柏就痴痴的看着蓝安卿傻笑,在蓝安卿问出来之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翻找手机。
拿到手机后,蓝安卿打开没有锁屏的手机,给他专用司机打了一个电话。
再返回界面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突然弹出来的信息。
靳嘉瑞。
蓝安卿眸子带着打量看向神志不清的纪文柏。
纪家这是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两面都合作,到时候无论是蓝家赢了还是靳家赢了,他们都不亏。
“啧。”蓝安卿微微撇嘴,发出一声轻啧。
她今日可能水逆,就不该回来知道一个令人心情不愉悦的事情。
将手机还给纪文柏,盯着这个看着像是浪荡公子哥的人许久。
她一直以为纪文柏只是一个爱玩的,不循规蹈矩的公子哥,是一个特立独行什么都不在乎,只凭自己喜恶判断事情的正直富家公子。
她微微揉揉有些痛的眉心。
也可能纪文柏没变,只是在他眼中,靳嘉瑞也属于喜恶中的喜罢了。
蓝安卿看着倒在沙发上,做好的发型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有些凌乱,应该是因为热,衬衫的扣子被他解开两个,露出白皙的肌肤和优越的锁骨。
收回目光,蓝安卿将资料放在纪文柏身边,转身离开。
资料她已经看过了,本来是过去交代其中一些事情,如今正好敲打一下纪文柏。
一个优秀的私家侦探,她还是挺需要的。
毕竟现在只要是不经过网络办的事情,网络上是查不到的。
而拥有全安淮市甚至是全国最顶尖的私家侦探事务所的纪文柏,是一个让她达到目的的最好用的工具了。
暂时,她还不想放弃这个趁手工具。
想着纪文柏调查出来的资料,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靳如霜有自己的势力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靳如霜的野心,明白怎么去拿捏靳如霜。
但是,靳如霜派人去接触张姨是为了什么?张姨儿子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出事和张姨还有靳如霜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靳如霜为什么派人清理蓝安卿家中的痕迹。
还有一个之前一直被她忘记的重要问题,那就是清理那些痕迹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锦林别苑的安保工作极其出名,每栋别墅的安保系统也是最好的,在全球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如果说没有内应的话,清理现场的人根本进不去蓝安卿家中。
李叔,张姨都是在蓝安卿父亲那辈就在这里工作了,每个人在蓝家的时间都比蓝安卿的年龄还要大了。
他们都将原身看做自己亲生女儿,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说也下不去手。
看来,还是要做个局,将隐藏在自己身边那个背叛者揪出来。
不慌不忙坐上车,在后座蓝安卿微微闭上眼睛,耳边是舒缓的音乐,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熏香。
车辆开的平稳而安静。
“赵叔,你在我家工作多少年了?”蓝安卿突然开口询问。
“十几年了。”司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脸上和声音都带上笑意,“我来蓝家的时候,小姐您才刚上小学。”
当时是蓝家父母没有时间接送蓝安卿上下学,于是为蓝安卿请了个司机接她上下学。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了,司机也一直接送蓝安卿,现在是蓝安卿的专用司机。
蓝安卿点了点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车中又恢复了平静,手机铃声突然在安静的车内想起来。
虽然声音不大,蓝安卿还是听清了音乐音调。
这个铃声很熟悉,但蓝安卿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最终蓝安卿从记忆深处扒出来,似乎是她小时候学习的第一个钢琴谱子。
琴谱的旋律出现在脑子中,不断循环,吵的她脑子有些痛。
司机很快将响着的电话挂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蓝安卿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只是,心中似乎被一团迷雾笼罩让她有些烦闷。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关清漪的信息。
蓝安卿看到信息后眸子微微发暗,她牙齿轻轻摩擦着腮帮子处的软肉。
商业界果然很乱,关家加入战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她很是期待呢。
关清漪放下发信息的手机,目光看向坐在客厅的男人。
她被关在房间里许多天了,如今才将她放了出来。
看着太阳慢慢升起,露水在阳光下慢慢蒸发。
透过落地窗,他目光落在了花园内争奇斗艳的花朵。
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花朵被催开花,摇曳着疲惫的身姿供人欣赏。
可是啊。
如今这个快时代,没有人能够认真欣赏。
纪文柏被司机扶出去的时候,手中无知觉的攥着一份资料。
司机想要为他放好,却怎么也不能将资料从一个昏睡了的醉鬼手中拿走。
司机只能放弃,任由纪文柏怀中抱着一份资料歪歪斜斜倒在后座上。
纪文柏脑袋昏昏沉沉的,保姆煮好的醒酒汤端了过来,被半喂喝下整整一碗醒酒汤之后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他支起身体,丝绸质地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下来。
他眉心紧皱,抬手揉着有些疼痛的额角。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硬质东西掉落在床上。
微微睁开眼睛,半阖不阖的眼睛触及到那份熟悉的资料的时候立刻瞪大。
浅色的眸子因为震惊不断晃动,瞳孔微缩,整个人瞬间清醒。
他昨天记得很清楚,这份资料交给了蓝安卿,他看着蓝安卿将资料放进包中。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被自己随身带着?
他来不及穿鞋子,翻身跑下了楼。
“王姨,我怎么回来的?”他心中有一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少爷,您是被小李送回来的。”王姨看到还穿着昨日衣服,身上满是褶皱的纪文柏笑着摇了摇头。
一瞬间,纪文柏本来被喜悦浸染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我东西呢?”纪文柏头还有些痛,但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只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姨将刚做好的饭端了过来,放在餐桌上,有些心疼的说:“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忙,先吃些饭吧。”
纪文柏摇了摇头,目光四处寻找。
王姨轻叹一口气,将昨日她收起来的东西交给纪文柏。
刚打开手机,入目的便是靳嘉瑞的信息,没有多理会,纪文柏熟练拨出已经烂熟于心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被接听,直到自动挂断。
纪文柏跌坐在地毯上,双眼无神,恐慌和无措充满心间,让他平日里精明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他用尽最大的自制力才遏制住想要去寻找蓝安卿的念头。
“哦,对了,小李说昨天是一个姓蓝的小姐打的电话。”王姨一拍头,想到自己忘了说的事情。
听到王姨的话,纪文柏脱力般的倒了下去,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
联想到靳嘉瑞发信息的时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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